两道目光,在空气中对视。
他站在房间,而她,一脚跨在阳台边沿上。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熟悉无比。
“恩,这么晚了,你想去哪儿?”
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将黑色装置取下,再抬头的时候,眸中一片烈焰。
钱米惊恐的吞了吞口水:“你,你怎么?”
将黑色装置扔到一边,男人像是狼一般,一步步逼近她。
他的身上,已经笼罩上一层可怕阴郁的气息,即使那张薄唇勾着笑,笑意却很冷,很冷。
“你是想问,喝了那杯牛奶,我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对吗?”
她再次吞了吞口水。
“因为。”唐亦洲视线将她整个人锁住:“我将牛奶吐了出来。”
吐,吐出来?
震惊大过于害怕:“你,你知道我……”
“我知道。”男人状似不经意的点了点头:“那杯牛奶被你做了一些手脚。”
这话一出,站在阳台的女人仿佛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
闪着烈焰的眸子黯了片刻,男人的声音又冷又沉。
“因为我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对上那双愠怒的眸子,钱米问道。
长腿往前跨了一步,男人直接伸手揽上她的腰肢,将她往身前一带,俯低身体,目光灼灼的的望着她。
“我不知道。”
沉怒的声音夹着一丝不解:“我不知道你三番两次要逃开我,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她站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没有为什么?”她抬头,目光盯着他:“因为我不想跟你结婚,就是这么简单。”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唐亦洲眸子闪了闪,握着她腰肢的手却没有松开。
“所以你之前答应我,只不过是想让我放松警惕。”
“对啊。”她索性破罐破摔:“我就是想把你放倒,然后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沉冷的声音划过:“然后呢,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只要能逃了这次婚就成。”
“逃婚?”低低的声音沉沉而笑,却让钱米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果然下一秒,天旋地转之间,她就被一双长臂抱了起来。
“唐亦洲。”她惊叫:“你要干嘛?”
“闭嘴。”男人低声冷喝,双臂一紧,将她抱进卧室中。
‘砰’的一声,娇小的身躯倒在柔软无比的床上。
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颀长沉重的身躯就压了下来。
“逃婚?”唐亦洲冷笑一声:“你觉得你逃了,我不会找驰家算账吗?”
“你不会的。”钱米睁着大大的眸子盯着他:“你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大大的眸子软了下来,钱米的神色有些难过:“因为你不会牵连无辜的。”
“无辜?”
心里划过一阵阵无力,他做了这么多,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到头来,她还是想逃。
还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既然对我有意,为什么不愿意跟我……”
“喜欢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一回事。”
她将沈念君说过的那句话改了一下。
喜欢是一回事,决定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她没有勇气跟眼前这个男人携手一辈子,因为她连现在的身份,都是假的。
被打断话头的男人眼神悲凉的看着她:“你……”
“唐亦洲,跟我结婚,你会后悔的。”
就是这一句话,再次触到男人的逆鳞。
“后悔?”
浓密的剑眉折起,唇线绷紧:“如果今天我大意让你逃了,才真正会后悔。”
钱米心里咯噔一声,看着对方越变越恐怖的脸色,惊了一下:“唐……”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低沉的冷喝响起,下一秒,兜头的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被裹得的跟蝉蛹一样的女孩,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闭嘴,再开口,小心屁股开花。”
男人胸膛急剧起伏,显示了此时此刻内心的怒火。
“唐亦洲我……啊。”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顿时,屁股传来一阵钝痛。
那双惊恐的大眼顿时变得不敢置信:“你,你真打?”
低垂下头,男人阴郁的黑眸对上她的:“难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可恶,你恶霸。”被打了屁股的某女气急败坏。
“如果你再不不安分一些,我还会更恶霸,你要不要尝一尝。”
冷厉的声音砸了下来。
钱米闭上嘴巴,不敢继续乱动。
是她失策了。
原本以为可以十分顺利的将这男人放倒然后逃走,但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他在防着自己。
可是,唐亦洲为什么会突然怀疑自己呢?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她磕磕碰碰的问道。
“你不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对方凉凉的道。
闻言,她差点被口水呛死。
就因为这个?
算了,这男人本来就是一只腹黑狼:“是我轻敌了。”
“敌?”唐亦洲低低重复了一遍,冷笑:“我们是敌人吗?”
“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能强迫我跟你结婚的,这种事,要你情我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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