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第二十四回

门，接着把窗帘也拉了下来，他太了解这群人的脾性，说起话来也是荤素不忌，他还真怕把陆芸给吓着了。

    外面的人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更是玩笑声不断，有人更笑说大白天拉窗帘绝对是干坏事，说完就被宋雄揍了一拳。

    “都跟着我走，外面还一堆事儿呢。”宋雄骂道。

    “宋叔，你少装，你比我们谁都好奇。”说是这样说，一群人也跟着宋雄离开干正事去了。

    外面人的话陆芸也大概听到了一些，脸都红了起来。

    沈初辰拉着她坐下，再一次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也没其他人，陆芸倒是如实回道：“刚才下班的时候听人说路面塌陷了，我也没多想就跑过来了，我一直记得你负责的这个标段是施工难度最大的路段之一。当时脑子一抽就……”

    她的话断断续续也没表达清楚意思，沈初辰却是明白了，心里高兴的不行，面上好笑道：“那你也应该提前问清楚到底是哪一段出的事啊。”

    陆芸羞赧道：“我当时没想到。”现在让她想刚才的自己也觉得傻的不行。

    陆芸因为觉得丢人一直低着头，沈初辰却探过一只手来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他才从隧道里出来，身上的衣服是工作服，上面到处都是泥土，手也不见得有多干净，陆芸却并没有反抗。

    沈初辰努力抑制住想要大笑的冲动，问道：“陆芸，还是不答应和我在一起吗？”

    *

    陆芸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老是想起昨天沈初辰那句表面是问句实际是得意的话，做事也不如平时有效率。

    景玉趁着没人的时候打趣陆芸：“陆芸，不会是谈恋爱了吧？看你满脸怀·春的样子？”

    陆芸面上又有些红，不依道：“玉姐，你少拿我开玩笑。”

    两人的玩笑话却并不能改变地铁公司从昨晚就开始变得紧绷起来的气氛，她们身处财务部，实际施工和事后救援都和她们没关系，反倒成了公司里现在难得不忙的部门。事故发生后，地铁公司一面和相关部门开展救援，一面还要应对外面的各路采访。这次的事故影响太大，想瞒是肯定瞒不住的。

    负责这个区域的施工单位也是几十年的老国企，公司的董事长连夜从北京飞到了江东市，现在正在和沈天阳出席对外公开的新闻发布会。老国企的董事长承诺了对此次事故受害人的高额赔偿，沈天阳也代表地铁公司公开道歉，同时也表示派出了专家组调查这次事故的原因，一定会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

    与此同时，救起来的人越来越多，确定死亡的人数也在增加，地面塌陷的很严重，事故发生时还有几辆载满乘客的公交车也被埋了。

    陆芸下班回家后，一脸恹恹的看了会儿新闻，本地电视台滚动播出着事故的后续报道，就连国家电视台也专门报道了这件事，最上面的领导人也有几个来到了江东市出事的现场。

    昨天沈初辰问了陆芸那句话就让她先回去，他还急着要去事故现场那边看看。陆芸也不好耽误他，只能自己回了家。可从昨晚到现在，沈初辰都没有联系过她。

    陆芸肚子饿得受不了了才去厨房煮了碗泡面，泡面吃完后碗也不想洗，窝在沙发上看最近一直在追的超有爱的泰剧，结果没多久竟然睡着了。

    陆芸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起身，有些疑惑现在到底是谁来了，透过猫眼一看，她忙打开了门。

    沈初辰满脸笑意的看着她：“你再不开门我只能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陆芸让他进门，却更疑惑了：“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沈初辰一双眸子灿若星子，十分认真的说道：“昨晚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陆芸在感情上向来被动，闻言红着脸缓步走到了阳台边上，外面已经没有了广场舞的音乐，楼下也没有小孩的哭声，正是夜里万籁俱寂的时候。

    沈初辰从身后抱住了陆芸，一手握住她一只手放在她腰前，带着笑意说道：“我不逼你，但我以为我们俩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要是经过昨天的事陆芸还不知道自己对沈初辰的心意就真的是在自欺欺人了，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沈初辰心中感觉到久未有过的幸福，低头亲了亲陆芸的侧脸。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阵，陆芸问道：“时间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沈初辰回道：“忙了一天一夜，之前人一直走不开，心却早就在你这儿了。”

    陆芸暗骂他油嘴滑舌，心中却又像抹了蜜一般甜。

    陆芸刚才睡了一阵，现在倒睡不着了，又窝进沙发看泰剧，沈初辰则十分有新上任男朋友的自觉坐到她旁边，让她靠到自己身上。

    沈初辰陪她看了一阵，剧情足够无聊，也不明白陆芸怎么能看得那么开心，不过他光看她也就够了。

    “沈初辰，你……”陆芸抬头和想和沈初辰说话，却一不小心就吻到了他的唇角。

    沈初辰眸色渐深，俊脸朝陆芸压了过来。

    第二十四回

    沈初辰眸色渐深，俊脸朝陆芸压了过来。

    这是一个带着试探的吻，沈初辰察觉到陆芸并不抗拒，动作渐渐大了起来。刚才只是靠在他身上的陆芸这时已经被他轻而易举的提到了腿上，他一手搂住陆芸的腰，一手掌住她的后脑勺。两人在这件事上明显都算不上熟练，老是磕到牙齿咬到嘴唇，沈初辰似乎过五关斩六将过后才探入她嘴里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

    亲吻的时间并不长，两人均是气喘吁吁，陆芸是因为不懂换气呼吸不畅，沈初辰则是因为太过激动。陆芸这时坐在沈初辰腿上靠在他怀里，沈初辰还时不时低下头轻啄一下她的脸颊。

    陆芸脸红着闪躲，嘴上不依：“沈初辰，你胡子弄得我不舒服。”

    沈初辰故意使了些力气掐了她的细腰一把，惩罚她故意扫兴。他几乎一天一夜没睡了，胡子也没刮过，但精神却还意外的好。

    这时候，被陆芸丢到了一旁的平板上，泰剧的男女主角也吻到了一处，沈初辰一眼看到，脸又再一次朝陆芸压了过来。

    这一次倒是比第一次熟练了不少，也或者男人在这种事上大多是无师自通。

    等两人再分开来时，沈初辰还是抱着陆芸不放，轻抚着她的长发叹气道：“现在能和你在一起，还真觉得是一场梦。”

    陆芸笑着捏了捏他的俊脸，问道：“疼不疼？”

    沈初辰笑看着她，没一会儿两人都笑出声来，明明都是岁数不小的人了，却难得犯傻。

    两人又抱了一阵，沈初辰无意间瞥到放在茶几上还没洗的碗，问道：“今晚一个人吃了什么？”

    陆芸一双手也揽住了他的脖子，回道：“就是不知道吃什么，随便煮了碗泡面。”

    沈初辰忙道：“泡面还是少吃，对身体不好。要是你一个人嫌煮东西麻烦，以后我晚上没事都过来陪你吃饭，谁先到家谁煮饭。”

    陆芸噘嘴不乐意道：“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

    沈初辰亲了她一下，威胁道：“再说让我不高兴的话，我就亲你。”

    陆芸有些害怕的捂住了嘴，他这样子弄嘴不肿起来才怪了。

    这时沈初辰又道：“我也肚子饿了，你帮我煮碗泡面吧。”

    陆芸睨了他一眼：“谁刚才说吃泡面对身体不好的？”

    沈初辰揉了揉她的脑袋，哄道：“快去。”

    陆芸嘴上不乐意，人却很快进厨房忙活了起来，心里快活，脚下步子也轻快起来。

    等陆芸从厨房端着泡面出来时，沈初辰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的确是太累了。陆芸瞧见他一双眼下面的青色痕迹也是心疼不已，拿起沙发旁边的毛毯给他盖到了身上，又将还在放泰剧的平板也关上，就怕影响他睡觉。

    可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沈初辰已经睁开了眼笑道：“我饿坏了，先吃面。”

    陆芸忙又把泡面端到他手上。

    沈初辰吃东西速度很快，但动作却不粗鲁，没两分钟就把一大碗泡面吃完了，接着把自己的碗和刚才陆芸的碗一起收拾进了厨房，洗了碗才又出来。

    陆芸等到沈初辰从厨房里出来，却忍不住提醒道：“已经晚上十点了，我想睡觉了。”潜台词自然是你也该回去了。

    沈初辰坐到了陆芸身边，身上一股子泡面味，却恳求道：“陆芸，我看着你睡着再走好不好？”见陆芸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慌忙保证道：“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就是高兴坏了，想和你多待一阵。”

    陆芸躺上床才后悔了，任谁睡觉时旁边有人一直盯着也没办法睡，陆芸只能睁开眼道：“沈初辰，你回去吧，你这样我睡不着。”

    沈初辰却顺着她的话提议道：“那我们说会儿话吧？”

    “你说。”陆芸侧身和他面对面。

    沈初辰靠到床边开口道：“芸芸，我说过谎话，但那天我说我爱你不是随口一说，也不是开玩笑。我想我是早就中了你的毒，着了你的魔了。”

    陆芸脸上又有些红了，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沈初辰面上有些失望：“就只是这样。”

    陆芸奇怪道：“那你要我怎么样？”

    沈初辰有些泄气，却又接着道：“总之，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生活。”

    陆芸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他的手，“我都知道了，不过还需要时间考察。”

    沈初辰与她相视一笑，两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沈初辰和陆芸又说了一阵话，陆芸最后还是抵不住疲惫睡了过去。沈初辰却还是坐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她很久。

    沈初辰眼前模糊起来，床上闭眼睡觉的陆芸似乎又与高中那张稚嫩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沈初辰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陆芸的心思是在高二秋季运动会的时候。

    高二过后，分了文理科，沈初辰和陆芸原来的班就是提前定好的理科班，两人又都是选的理科，自然就还在同一个班里。理科班的女生向来很少，还不说大部分都只知道学习，几乎不会参加课外活动，唯恐影响了学习成绩，因为陆芸班上运动会需要女生参加的项目几乎没有人主动报名。

    陆芸是班上的第一名，又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被抓壮丁一般填到了无人报名的女子八百米长跑那一栏。

    到了运动会的前一天，陆芸的例假来了，她第二天是最疼的，疼的厉害时腰都直不起来。可事到临头，她就算不能为班级争光，但也绝不能临阵退缩，便在八百米长跑时坚持上场。等她跑了一圈半差不多六百米的时候，眼见着胜利在望，肚子却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她一个不小心就摔到了地上。

    班上有同学看到，自然上前来帮忙，可谁都没有沈初辰跑得快，他扶起陆芸慌张的问道：“摔着没有？”

    陆芸却只是脸色惨白的抱着肚子说疼。

    沈初辰莫名的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害怕，一把抱起陆芸就往校医务室跑去，一路上收获了不少人奇怪的视线。

    陆芸起先还反抗了两句，随即真是疼得头晕眼花，也来不及去管沈初辰到底想干什么了。

    等到了校医务室，沈初辰忙叫医生来看看，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沾染了一大片血迹，他当然不会以为这些血是他自己的，反应过来是陆芸身上的以后更是吓坏了，慌里慌张的又拉住陆芸问她到底哪里疼，脸色竟是比陆芸更难看。

    陆芸平躺在架子床上，意识也清醒了一些，蹙眉看着反常的老虎变病猫的沈初辰骂道：“你先出去，女生生理期你都不知道吗？”

    沈初辰明白过来后闹了个大红脸，起身往外走，医务室里的医生听见两人的对话笑了起来，还玩笑道：“你们还是高中生，不要早恋哦。”

    沈初辰只想逃避眼前的尴尬，慌忙离开，假装没听到医生的调侃。

    当天晚上，沈初辰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很模糊，只隐约记得他手上抱着陆芸跑了很远，随后一双手感觉湿了，似乎手上全是陆芸的血。梦境结束，他悠悠转醒过来，察觉到身上不对劲，手往下面一探，竟和梦里面一样一片濡湿，他嘴上不敢相信的叫爹骂娘的骂了几句脏话。

    之后再看陆芸，沈初辰就没办法和她一如往常了，不过两人的往常似乎也没什么交集。可是一到晚上，沈初辰就老会想起陆芸，想到她夏天时候穿裙子时会露出来的光洁如玉的小腿，想她出汗厉害时若隐若现的内衣肩带，随即便做起了小沈同学和右手的亲密运动。

    沈初辰回想往事，仍旧会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还真就挂念了陆芸那么久。所幸他历经家中生变，顶梁柱的爸爸突然离世，后来又遭遇一大堆不太顺利的事，但终究还是重遇了她，命运有时真的很神奇。

    沈初辰起身将她的窗户关紧，又将窗帘重新拉上，快要走到门口时，又缓步走了回来，最后俯下身子亲了亲熟睡中的陆芸的额头，呢喃道：“芸芸，晚安，好梦。”

    晚安的另一层意思，wanan，我爱你爱你。

    沈初辰回到工地时，宋雄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区前面的小院里抽烟。

    沈初辰坐到了他身边，接过他递来的烟点燃抽了起来。

    宋雄问道：“昨天那姑娘是你女朋友？”

    沈初辰点点头，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今晚才答应的。”

    宋雄嗤笑了一声，笑他没出息，随即又道：“定下来了就带回家给你妈看看，你也知道她现在最着急的就是你结婚的事。”

    沈初辰回道：“还是先等等，她面皮薄的很。”

    “人都还没娶回家呢，就已经维护成这样了。”宋雄看起来觉得沈初辰十分没出息。

    “舅舅，她是我高中的班花，高考的时候分数就和年级第一差几分。我还是先和她感情稳定下来再说，其他的暂时不敢想。”沈初辰望着天上孤零零挂着的几颗星，面上难得露出踌躇来。那一年他虽然没参加高考，但事后回去看过学校张贴了很久的红榜，陆芸就在第三个。

    宋雄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想劝他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