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一样!我想自己出钱,我心里特别感激张阿姨他们!我想多买一点,一起寄给妇联的两位阿姨、还有褚律师,还有两位法官。”秦特叽叽喳喳的跟姥姥说着自己心里的打算,像是春日枝头的小鸟,快活极了。
孩子纯真的感情让林晚照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我心里也很感激他们,也想谢谢他们,咱们一起送。”
秦特见自己跟姥姥想到一处去,心里就更高兴了,“我再买些卡片,到时我写一张卡片,姥姥写一张,咱们一起寄过去。”
“就这么定了。”
祖孙俩把礼物商定下来。秦特跑出去叫姥爷歇歇,先别种树了,先吃饭吧。林晚照放下簸箩,洗洗手到厨房盛饭,秦特回来帮着端饭端菜,吃晚饭时,她懂事的先递馒头给姥爷,姥爷在外头种树辛苦了。再掰半个递给姥姥,姥姥吃的少,一个馒头吃不了,晚上都是吃半个。
秦特特意把喜讯跟姥爷分享,“姥爷,姥姥说了,星期一就跟我一起去迁户口。”
刘爱国点点头,“好啊。”又想起儿子们的户口来,嘀咕,“一会儿再给老大他们打个电话。”
秦特很懂姥爷的心,“是啊,要是晚了,咱们这里拆迁了,可就挣不到户口钱了。”
这话正对刘爱国心坎儿,“可不就这个理。真是的,一个个还不如小特懂事。”挣钱的事儿还这么磨唧!
被姥爷夸奖,秦特翘起唇角,她其实很有点儿哄人的天分,“姥爷你种了这半天树,要不要喝两杯解解乏,今儿这鱼炖的好,我给您拿酒去。”
“好啊!”刘爱国是禁不起儿孙三两句好话的性子,当下爽快应了要喝两杯。
秦特去给姥爷拿酒,两杯酒下去,刘爱国就乐呵起来。
晚饭后,秦特不忘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请假。
其实明儿还要上学,也不知着什么急。
她也不急着写作业了,翠丹过来后,根本等不到明天,当时就叫着翠丹一起到夜市那条街上的超市买可以写寄语的卡片。翠丹说,“超市不一定有,名信片贺卡要专门去文具店。”
“先去瞧瞧呗。”
俩人去转了一圈,名信片贺卡都没买到,秦特买了一套很漂亮的信纸信封。回家后,姥姥一半,自己留下一半。
秦特其实有很强的共情能力,但她同时也是个有些害羞的女孩子,许多话面对面时很难说尽,但流淌在笔尖信纸的倾诉就会变得自然。
秦特先写了一封信给张阿姨,这位很好心的阿姨。秦耀祖为了脸面,很少打秦特外露的地方,但有时秦特一瘸一拐的,张阿姨就会送药膏给她,还会把家里闺女不穿的衣服送给她。
有时,秦特想,她能活到现在,能活到鼓足勇气逃出家逃到姥姥这里,都多亏张阿姨与老街坊们的照顾。
张阿姨对她的每一点好,老街坊对她的每一点好,秦特从没忘过,她回忆着一件件小事,是的,都是小事。可就是这些小事,帮她熬过最艰难的时间。
秦特现在读的高中是这样的,因为有住宿的学生,住宿的学生是俩星期回一次家。中间那个休息天就只是星期六下午歇半天,留给住校生洗头洗衣。到第二个休息天,周五下午学校就放学,周日下午回校,星期一正式上课。
而明天的星期六正是中间要上学的星期六。
好在只上半天,上午放学后,走读生就能回家了。
秦特又拉着翠丹到县里最大的超市买的非常好的巧克力糖,她把自己攒的压岁钱、零花钱都用在买糖上了,那种上面印着玫瑰花的铁盒装的巧克力糖,秦特买了十大盒。
翠丹跟她一起搬回家,抻的俩胳膊发酸。
别看秦特以前过的很苦,但她一点都不小气,她送了翠丹一盒做礼物。
剩下的全都收起来,准备跟姥姥的礼物一起寄出去。
张阿姨的不用寄,星期一过去,她直接给张阿姨带过去。
秦特摸摸自己的额头,她觉着自己高兴的有些发晕,虽然这两天一直在上课在写作业,可其实她的心一丁点儿都没在学习上。她的心怦怦怦跳的厉害,因为,马上就能跟姥姥一个户口本了!
秦特把给张阿姨的巧克力糖放进包里,不知第多少次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林晚照想像中秦耀祖不交秦特户口页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街道办张主任帮着要出来了。现在秦耀祖在管制期间,依法应该进行社区矫正,不过现在国家对社区矫正没什么特别规定。秦耀祖也没在社区劳动,听张主任说现在夫妻俩都在秦耀阳的工厂上班,但在管制期间,社区的评价对夫妻二人非常重要。
要是表现不好,街道办给他报上去,对他的刑期没好处。
所以,张主任一要,秦耀祖就给了。
这是二审后第一次见到秦耀祖,秦耀祖依旧是先前斯文干净的模样,秦特依旧有些紧张,但她只是垂下眼睛,没有发抖,没有躲避。秦耀祖也不似以前的巧舌如簧,他看了秦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了一句,“跟你姥姥好好过日子吧。”放下秦特的户口页就走了。
张阿姨拍拍秦特的手,“以后跟着姥姥,好好过日子。”
秦特重重点头。
她也不愿意再跟她爸有所来往,以后当陌生人就好。
户口迁到跟姥姥一起后,林晚照发现秦特说话语气都变了,现在总是喜欢用一种隐藏极深的得瑟口气说“咱家如何如何”,要是在外头,就变成了“我们家如何如何”。
以前林晚照也听她跟翠丹说过“我们家”的话,但总觉着没有现在气粗。
林晚照偷笑,孩子就是这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