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嫣感到红绸忽紧忽松,脚下便快一步慢一步地跟着。去新房的路如此漫长,骆嫣的心仿似悬在了空中。
上一世嫁进荣家五年,自以为对荣家略有了解。如今才发觉对沐熙园一无所知,而荣家三爷荣玘也只是听小丫鬟说是个傻子……
除了桃园溪畔匆匆一瞥他的笑容,月下荷塘偷窥他专注的背影,自己对他毫无了解,如今却要与他同宿同栖!
骆嫣额上冒汗,心里不由得开始紧张。若是这一世再落个自怨自艾,那又何必再苟活一回?
她感到心如乱麻,说好的这一世只要快乐地独活,却偏偏又被扯进荣家!
一番心内纠结,她暗叹,即来之,则安之吧!难道奈何不了一个傻子?他有他的乐趣,我有我的活法。各自安好便了!
正思虑间,听到一声沉稳的声音,“喜床已铺好,请三爷和三奶奶早点安歇。”
骆嫣听出是江夫人身边的丫鬟栖凤的声音。
荣家三房一向甚少动静,二夫人程氏安排事情,江夫人都是派栖凤前去应承。骆嫣对她有些印象。栖凤二十岁时不愿出府,誓要守在沐熙园侍候江夫人,当时荣府的丫鬟婆子私下里好一通议论。
此时栖凤的声音多了沉稳,少了朝气,若不是骆嫣识得,会错以为是一个上了年岁妇人的声音。
骆嫣无暇细思,听到门扇被推开,玖儿扶着她坐在了床沿上。隔着盖头,她看到脚前的一方地面人影重重,一会又散去,几声窃窃后,听到门扇合上的声音。骆嫣感到心咯噔一声,想伸手去抓玖儿,却抓了个空。
忽听到房门外玖儿的声音,“恭喜小姐新婚之禧,玖儿明早再来讨赏。”
“锦鸳也恭喜三爷和三奶奶新婚大禧。”
“都累了,锦鸳带她去歇着吧!”栖凤的声音过后,“吧嗒”一声,门外落锁的声音。
骆嫣稳了稳身子,闷湿的盖头似乎快要让她窒息。
“三爷快些挑盖头啦!”祝嬷嬷在窗外见荣玘站在骆嫣身旁不动,急了。
那鱼鳞纹样吉服一角移到骆嫣眼前,一根乌亮的秤杆伸了进来。骆嫣突觉眼前一亮,盖头被挑去,她抬头去看,眼前一阵眩晕。
面前的男子有着一张小长方脸,五官精致,端正立体,下巴的弧线尤为动人。既不像荣珏玉树临风让人一见惊艳,也不似荣瑞风度翩翩眉眼深情。
骆嫣一时惊讶地搜寻着合适的词语描绘他,几分英朗、几分俊秀,纯净的眼神又透着几分未经雕琢的稚朴……
“三爷喝了交酒杯就早点安寝吧!”
荣玘“嗯”了一声,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骆嫣。
骆嫣的眼神触到荣玘的眼神,赶紧飘开,偷眼看到祝嬷嬷笑盈盈地掩实了窗棂,喜滋滋地去向江夫人禀告去了。
今儿一早,江夫人就叫了荣玘呆在她的内室,让祝嬷嬷教他行房之礼。
荣玘听得认真,不时点头。祝嬷嬷讲完就考他,接了新娘子要叫什么?“娘子!”荣玘答得干脆。
“新娘子头上罩的红绸进了新房要怎么办?”祝嬷嬷继续问。
“盖头要用秤杆挑了。”
……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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