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李四二人相遇于城中时,鸽子飞了多少路程。”
初晴听卫贺慢慢念出这道题目,不禁一呆,又仔细的打量了卫贺半响,脑中蓦然闪过一个场景,不由失声道:“是你!”
卫贺竟是今年元宵在云水古城中,被苏白猜破全部灯谜,赢走了所有灯笼的摊主。最后,初晴不忿他三番两次的留难,特特转回,也给他出了一道题目,将他问在当场。
卫贺微微一笑:“姑娘好灵慧的心思。这道题目,我思索了许久方才知晓答案,却原来这道题目一开始便是一个陷阱。若只顾着计算鸽子在二人之间每次来回飞了多少路程,虽然也可以算出来,却是复杂无比。”他的笑容倒是极为好看,眉眼一弯,甚至还带着三分的孩子气。
他顿了顿,又道,“所以,正确的解法应是这样的:张三李四二人相距二十里,每人每个时辰步行十里。那么,一个时辰后,他们便会在城中相遇。鸽子与他们同时出发,因此,也是飞了一个时辰。所以,当他们二人相遇时,鸽子应是飞了二十里。”
初晴点点头,道:“不错,你解的很对。”
卫贺弯唇一笑,极为开心,仿佛得到了打赏的孩子。
初晴不禁微微叹息。这人,虽说是阴险毒辣,偏激冷血,但在某些方面,却依旧仿若一个孩子一般。
卫贺又道:“当日那个猜破我所有的灯谜白衣男子是谁?独斗阴山四皓,救走慕容樾的,应该也是他吧。”
“他叫苏白,江南凌云庄苏家三公子。”初晴淡淡道。
卫贺恍然:“原来他是凌云庄苏家的人,怪不得如此了得。”又奇怪的看向初晴,道,“你当日不是与他在一起的么?我看得出,他,很是在意你。”
初晴心中一酸,冷冷道:“他是我的朋友。”
卫贺怔了半响,突然一叹。
慕容樾,你可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幸运?有与你肝胆相照的朋友,还有生死相随的爱人。
“卫贺,你可知我今日来的目的?”
卫贺抬起头,见初晴正望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痛恨与不耐。是的,她是有理由恨他的,因为慕容樾在他手中受尽折辱,几乎送了性命。她来,绝不是为了看看仇人那么简单吧。那么,她的目的?
卫贺眸光闪动,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突然一笑:“解药。你来,定是为了解药。慕容樾的毒其实并没有解,对不对?”
“你究竟有没有解药?”初晴隐隐含了一丝期待,问道。
卫贺摇摇头,微微苦笑:“我一路逃亡,几度死里逃生,身上哪里还会有解药。”
“是没有还是不愿?”初晴静静道,心头却是一沉,虽说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结果。但亲耳听见他如此说,还是忍不住失望。
卫贺凝视着初晴,坦然道:“我不会骗你,没有是真。不过,纵然我有,也不会给你。”他忽然笑了一笑,道:“你也说过,我们本是敌人。你见过敌人会救敌人么?他杀了我大哥,我也为他所俘,不知何时便会上了断头台。他若死在我的毒药下,岂非也很是公平?”
他的语调平平,听不出喜怒,平静得令人心寒。
初晴不由,卫贺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慕容樾是他亡国毁家杀兄的仇敌,她又怎能要求卫贺救他呢?如果换成是自己,怕也是不愿的吧。她不再言语,只淡淡看了卫贺一眼,转身离去。
卫贺心头不由一震。他以为她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会愤恨怨怒不已,她本就是恨他的,不是吗?可是,她方才的眼神中,却只有浅浅的失望与了然,以及淡淡的悲寂怜悯。那是,一种救赎的眼神。
“你为什么不求我?”卫贺看着走到门边,忍不住开口道。
初晴静静回头,唇角浮起一抹淡笑,带着说不出的嘲讽之意:“我求你,你就会给我么?”
卫贺怔怔,是啊,她若求他,自己当真会告诉她解药么?“那么,你知不知道他若没有解药,应该就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卫贺脱口而出。
初晴蓦然如受重击,身子剧震,几欲倒下。她伸手紧紧握住铁栅,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比。卫贺看着她痛苦震惊绝望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掠过一丝后悔。他是想看他痛苦的,却为何感觉不到一丝快意?
“我如果求你,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卫贺猛然抬头,见初晴双眸冷冷,紧紧注目于他,一字字道。
卫贺望着初晴寂寥的身影渐渐走远,几度启齿欲言,却终究只是伸手按了胸口,咳个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