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沉重的院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呆籽顷刻觉察到狂风停了,他不可思议地瞅了瞅身后,却见家丁们关上门,不声不吭地走了。
对此,凉夜并未解释半句,只是闷闷地继续往里走,呆籽不敢说话,不敢抬头看天空,唯有紧跟对方,直到感到自己安全为止。
凉家的宅院与寻常的建筑不同,凉宅像极了一座历经沧桑的古塔,历史悠久,但华丽依旧。
凉宅一共有九层,每一层的屋檐均挂着九个巨大的金色铃铛,这些铃铛悬挂檐下,它们纹丝不动,也不曾发出丁点响声,不知道有何用途。
每层楼的外围是走廊,走廊单侧有一人高的白色石栏,石栏刻有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动物,每隔一段距离,石柱上面就立着一个动物石像,动物捧着宝珠对着天空。此刻,走廊外面围了起来,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呆籽想了想一路过来的可怕画面,深感看不见外面也好。
贴近走廊里侧是房间,镂空花纹的窗棂,金漆木雕看得呆籽目瞪口呆。
凉夜家绝对是超级有钱的大户。
果然是越有钱,出门穿着越低调,凉家的家训没准是不可张扬,免得贼惦记。
动物石像捧着的宝珠有掌心大,呆籽不由开始琢磨既然是类似古塔的造型,那么塔顶镶嵌了怎样璀璨夺目的宝珠。于是乎,呆籽也开始打量那些不会发出声响的金色大铃铛,它们是不是金子。
随后,呆籽的目光转向外围的石栏杆,他摸了摸下巴,这些会不会全是白玉雕刻。
呆籽好几次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石栏杆,但又努力的强压冲动。
冲动容易坏事,这么做未免显得他太没见过世面。若是被白乌鸦知道了,白乌鸦肯定会怨他不争气,为嘛不私底下偷偷摸一把,非得当着别人主人家的面做这些丢人事。
呆籽深吸了一口气,平静情绪。
跟随凉夜一路往楼上走,呆籽反应过来时,已经到达了第八层。
前面每层楼的走廊外都拦了起来,呆籽不曾在意,心想昏天黑地的恐怖景色不看也罢。然而,第八层的走廊外空空荡荡,并没有围起来。
站在高处,视野相当不错,呆籽登高望远,瞬间惊呆了。
他揉了揉眼睛,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眼前的山岭根本不是呆籽方才所看见的天昏地暗的噩梦山岭。
呆籽难以置信地抬头往上看,没有淌血的双目,夕阳映红了天空,连绵起伏的山岭一片静然,不远处,蓝色的湖泊波光粼粼,一切美得让人惊叹。
大力捏了捏自己的脸,呆籽怀疑自己中了迷眼法,要不是他中了法术,那他肯定在做梦。说不定,等他一觉醒来,他仍躺在国公府邸的床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难道他无意识间偷喝了白乌鸦的酒,难道他喝醉了,产生了古怪的幻觉?
呆籽望向凉夜,而凉夜没有理会一脸震惊的呆籽。
第八层仅有一间房间,凉夜揭开斗篷,他恭敬地敲了敲门,说道:“爷爷,人已经带来了。”
“进来吧。”屋内的人说道。
上楼的过程,呆籽在脑中描画过无数次,描绘凉夜爷爷的样子,是胖,还是瘦,是慈祥,还是严肃,他考虑了很多,偏偏凉夜爷爷的模样完全不在呆籽的考虑范围内。
凉弈简直太年轻了。
如果有人告诉呆籽,凉弈是凉夜的哥哥,呆籽一点儿也不会怀疑。呆籽对此匪夷所思,他频频望向凉夜,难不成凉家的人学会了返老还童,爷爷如此年轻,那么此刻的凉夜是在慢慢变老还是慢慢变小。
“不准乱想。”凉夜冷冷道。
闻言,呆籽心中一惊,急忙收起自己的想法。没天理,返老还童居然还附带读心术。
呆籽这点小心思,全部写在脸上,根本不用猜,凉夜没奈何地看了呆籽一眼。凉夜不准呆籽胡乱猜测,是不许呆籽对爷爷产生不敬的想法罢了。
同样看透了呆籽的心思,凉弈处事比凉夜平静许多,他个性随和,对此相当淡然。他微微笑了笑,招呼呆籽上前。
呆籽瞅见凉弈脾气好,悬着的心随即放下了,他三两步走过去,张口要喊人,却又迟疑了。让他喊凉弈爷爷,这么年轻的爷爷,他感到有负罪感。
尽管呆籽是少年模样,但凉弈看起来撑死了也就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呆籽实在是喊不出口。
待呆籽走到凉弈跟前,凉弈稍稍倾过身,在呆籽颈侧闻了闻,随后点点头:“非常罕有的味道,小种子,你中毒了。”
呆籽顷刻泪奔,不管是年纪轻轻的爷爷,还是沉默寡言的小孙子,呆籽算是见识过这家人的嗜好了,他们一喜欢穿黑斗篷,二喜欢闻别人身上的味道,嗜好无法直视。
既然凉弈提及中毒的问题,呆籽意识到该表明自己的想法,他琢磨着凉夜貌似不太好商量,而凉弈比较好说话的样子,不如先与长辈讨论事半功倍。
他尝试喊道:“爷爷,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呆籽话音刚落,凉夜随即瞪了他一眼,爷爷也是呆籽能乱喊的。
凉弈倒是对这个称呼不在意,他点点头,示意呆籽往下说。
呆籽稳了稳情绪,心一横,他远道而来无非是为了求医治病,此时应当拿出一点勇气:“我得了怪病,每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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