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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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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团长是什么关系,别人恨不得把他说成是岑团长的干儿子,可是他连岑团长住在哪里都不知道,除了在会场和训练场上,他从来就没有同岑团长单独在一起过,尽管心里离得很近。

    三

    听到岑立昊要调走的消息,李木胜很难形容自己是什么心情。最初他以为是别人开他的玩笑,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有恐岑症,时不时地开他的玩笑,有时候打扑克打的好好的,有个人在外面打招呼,说团长好!这边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木胜已经站得笔直了。后来,他终于搞清楚了这件事情是真的,他愣住了,愣了一会儿就热泪盈眶了,但是他不敢有所流露,只是悄悄的回到家里,关上厕所的门,蹲在便坑上让泪水流个痛快。

    天地良心,没有人比他更怕岑立昊了。不管他是怎样的谦虚谨慎毕恭毕敬,岑立昊就是不喜欢他,甚至是蔑视他。他得罪岑立昊的原因还不仅是他不该打俘虏,不该打耕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能力。

    岑立昊当团长的时候,要求各连连长每周向他汇报一次情况,内容是一周工作的重点、要点、难点,还有工作中的疑点。就这几点,把他的穴位给点住了。他找不到重点,即使是找到了,他也不可能解决。

    岑立昊要求官兵分训,连长们要对十几种假设敌情做出自己的战术方案,文字上要形成想定作业,实际指挥中要根据敌情变化随机应变,临机拿出预备方案。对别的连长来说,虽然也是高难动作,但咬咬牙还能对付,而对他李木胜来说就是天方夜谭,打死他他也学不会,再加上表达能力不行,每次汇报又是驴头不对马嘴。岑立昊当然不喜欢他了。

    三年前为了搞个副营职解决家属随军的问题,他差点儿都想去给岑立昊下跪,可他知道,他要是真的去下跪了,那就更没戏了,哪怕刘迎建政委再坚持,他也不可能当上后勤处的副处长。岑立昊认为后勤处的副处长是个很重要的职务,专业性强,打仗时搞战勤保障是需要独当一面的,必须经过后勤指挥学校学习或相关的培训,而李木胜虽然本分,但缺乏朝气,工作死板,更重要的是对后勤工作完全是门外汉。岑立昊的态度很坚决,说“像李木胜这样的人,你就是把他提成县委书记我也没意见,就是不能让他当后勤处的副处长。”一句话说到底,部队是要打仗的,不是福利机构,不能因为照顾家属随军就降低干部使用标准。

    但是刘政委坚持要提,常委多数人也倾向于刘政委的意见,因为毕竟没有打仗,岑团长以战时标准要求和平时期的干部似乎有点钻牛角尖,也缺人情味,多数人还是愿意有人情味的。后来岑立昊之所以让步,是因为刘政委对岑立昊临时提出的提拔对象黄阿平高抬贵手了,这才达成了平衡。但此后李木胜更怕岑立昊了,他生怕岑立昊把他看成是刘政委的人。

    现在好了,岑立昊终于调走了。李木胜同黄阿平听到的消息恰好相反,李木胜听说岑立昊调到总部当参谋只是过度,恐怕将来是要大大重用的。

    李木胜高兴啊,他想放鞭炮,想请客。公正地说,在266团,对于岑立昊的提升,最感到幸福的就是他李木胜。他真诚地祝愿岑立昊把官当得越大越好,当到总参谋长才好,只要他不直接管着自己。

    四

    林林这些天情绪很不好。她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怎么一场抗洪抢险下来,岑立昊在266团就呆不下去了呢?岑立昊当团参谋长的时候,她就替他捏着一把汗,总觉得自己的男人太冲,太直,脾气太暴躁,经常得罪人。但是看见266团的干部战士都敬重自己的男人,又觉得直一点暴一点是正常的。男人嘛,事业为重,婆婆妈妈事无巨细的可能什么事也做不成。她不知道,那时候有辛中峄在头上罩着,在后面把着舵,岑立昊即便再冲再暴,大方向是不会偏的。那几年岑立昊像一头牛,横冲直撞,把266团的军事训练方方面面都席卷了一下,改了很多规矩,重新定了一些标准,部队的战斗力状况确实不一样。可是自从辛中峄调走,岑立昊当了团长,矛盾就暴露了,首先是在干部选拔使用上,经常同政委刘迎建的意见不一致,所以也就经常争论。刘迎建采取的是平和的政策,能照顾的尽量照顾,能为人着想的尽量为人着想,能平衡的尽量做到皆大欢喜。岑立昊认死理,坚持以才取人,而且他的那个才标准还很高,他老是拿西方一些发达国家的军官标准来要求266团的干部,那怎么行呢,受教育基础不同,知识面不同,观念不同,待遇也不同,境界自然也就不同。别说跟西方发达国家不能比,你拿自己的标准要求部属也是没有道理的。你受过正经的科班培养,你两次参加过战争,你老婆孩子都在部队,你当着团长,你凭什么要求大家都是你的水平,那样大家都当团长了。

    几年团长当下来,人们当面毕恭毕敬,背后喊你岑老虎。一个人被人看成是老虎,那还有个好吗?现在好了,总算被挤走了。你可是到首都了,撇下我们娘儿俩可怎么办啊?

    岑立昊和林林结婚之后,没有孩子之前是林林每逢节假日往266团跑,那时候小两口恩恩爱爱,没有负担,来回跑累点也就累点,没觉得怎么过不去。后来有了孩子,林林再跑就不方便了,换成岑立昊跑。通信团在单身宿舍里给了她两间平房,一间作卧室,一间作厨房。当参谋长的时候,岑立昊每个月基本上能来一至两趟,当了团长,一个月能来一趟就不错了。林林算了一笔账,从岑骁汉出生到上小学一年级,六年中间岑立昊到通信团来的次数不超过一百次,每次回来,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像身负重任日理万机,就这样还落个被人挤走的下场。

    现在,林林在集团军通信站当技师,这也是没有办法方才为之的事情,本来她是带兵的连长,尽职尽责地干得很好,但是有了孩子拖累,在基层就有很多不方便,李蓁就做了工作,把她调整到军部通信站当技师,机关给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还是一楼,有个小院子,这样就有条件请保姆了,岑立昊经常到军里开会办事,见见老婆孩子也方便一点。

    这几天,岑立昊倒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神闲气定,闭门思过。他不能不承认,他是过于急躁了,民主作风也确实欠缺。他曾一度认为他在266团的权威无与伦比,他从大家平时对他的态度上产生了错觉,真正把民主交给大家之后他才知道,大家对他的尊敬并不全发自内心,更多的来自他的职务。他是误把聪明当智慧,误把服从当服气,他是过于自信了,自信到了盲目的程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要把民主权利交给大家,266团这个小小的池塘就把他的船弄翻了,不反思是不行的。这一跤跌得好,跌得恰到好处。

    还是定力不够啊,要是老首长辛中峄在,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啊?

    这天李蓁进门的时候,岑立昊穿着毛衣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鱼缸也被倒腾一空,晾在门口的台阶上。岑骁汉把玩具汽车大炮坦克摆了一地,手里拿着遥控器,口中念念有词地指挥车炮东奔西跑。

    李蓁说“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岑大团长也有拈花惹草的闲情逸致啊。看你这爷俩,把这院子弄成战场了。”

    岑立昊笑笑说“当闲人,做闲事,今天太阳好,我总得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吧?”

    又扭头向门内喊“林林,顶头上司来了,备茶。”

    李蓁说“别倒茶了,我是来捎信的,老刘不是回来了吗?范辰光两口子和翟志耘两口子都赶到平原市来了,说是四大金刚中午在晋阳饭店聚会,我们这些当老婆的也沾你们的光。”

    岑立昊心里就明白了。他这里刚刚倒霉,刘尹波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很快就要当集团军政治部的干部处处长了。这可是个炙手可热的位置啊。岑立昊心里冷笑,妈的老子这个团长还没有免嘛,范辰光狗日的到平原市来居然不跟我打招呼,翟志耘也他妈的势利眼,撵到平原市来,名义上说是四大金刚聚会,实际上是找理由讨好刘尹波。

    岑立昊说“什么四大金刚?哪里还有什么四大金刚?明摆着的是给你们家老刘暖椅子,我这个就要下台的人,心情不好,不去扫那个兴。”

    李蓁说“不会吧,岑团长会这么小家子气?谁说是给我们老刘暖椅子,八字没一撇呢。”

    岑立昊说“别叫我岑团长了,我马上就是岑参谋了。我岑立昊十五年前就是参谋,没想到现在还是参谋。”

    李蓁脸皮一绷说“别给你李大姐讲这个,我不爱听。你去不去你自己定。我来找林林。”

    岑立昊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确实小家子气了。

    说话间林林已经在屋里把茶沏好了,岑立昊和李蓁的对话她也听见了,把李蓁迎到沙发上坐下,林林说“我们老岑现在心态不太好,李大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蓁说“男人啦!林林我跟你讲,男人太复杂了,所以男人都很累。女人都太简单了,所以女人都很苦。老岑这一走,你就更苦了。不过,他在那边立足了,你早点调到北京去,那就欢天喜地了。”

    林林拿过一团毛线,一边绕一边说“哪有那么容易啊?他一个团职干部,在北京还不小得像个蚂蚁一样?等他把我们娘俩带去了,猴年马月了。”

    李蓁说“林林你不要着急,你们家老岑不是等闲之辈——我讲这话不是为我自己开脱,当初我介绍你们认识,是冲着他一表人才,就是个干事业的。这些年苦也苦了累也累了,他没给你掉价,从营到团,他们几个人膘着劲,哪一个台阶不是他一路领先?这次抢险,虽然有点挫折,可对老岑不是坏事,到总参当参谋,那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吗?大机关,凭借老岑的实力,很快就要起来,熬个三五年再下来,那就是放虎归山了。”

    林林笑了“说李大姐你不愧是搞政工的,就会做思想工作。”

    李蓁见林林手里套着毛线,像是拆一条裤子,奇怪地问:“正是穿毛裤的时候,你把它拆了干吗?”

    林林苦笑说“哪是我拆的啊,老岑嫌裤脚瘦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自己把它剪了一个口子,放到洗衣机里一洗,拿出来就是这个样子,只剩下裤腰了。”

    李蓁扑哧一笑说“这个老岑,我看也只能带兵了,一点生活能力都没有。”

    五

    中午果然就在晋阳饭店聚会了,依然是翟志耘做东,用范辰光的话说,翟志耘这个新生的资产阶级,双手沾满了人民的血汗,不吃白不吃。翟志耘现在已经着手开发老兵俱乐部了,当年他在赵王渡买的那块地皮,近年行情暴涨,一万块钱一亩买的,现在的土地转让价翻了十倍,仅这一项就赚了一百多万,确实是大老板了。

    排座位的时候又出现了微妙的插曲,按照职务吧,岑立昊至今仍然是四个男人当中职务最高的,而且是老资格的正团职,但是翟志耘这次来确实是想给刘尹波架相的,他的儿子已经上高中了,下一步想考军校,刘尹波马上就是集团军干部处处长了,帮这点小忙自然不在话下。岑立昊看出了这点,也很理解,见大家都在推推拉拉地说随便坐,就抱定主意不说话,冷眼相观,怎么着都行。

    刘尹波说“要说呢,战友之间没个大小,但是老岑马上就要到总部工作了,老岑你就别客气了,以后见你一面不容易,你今天就当个主宾吧。”

    岑立昊说“要不得要不得,我进机关你也要进机关,可我是平调当参谋,你是提拔当处长,还是你吧。”

    刘尹波再三推辞,岑立昊则稳如泰山,坐着不动,说:“老刘你不上去,我也不上去,我就坐这里。”

    李蓁急了,说“你们都不上去,我们几个女人坐天下。来,马新,你到上手来。”

    马新一听要她坐一号座,把两只手摆得像蒲扇,说:“哪有这样的道理,都是领导,我一个做袜子的工人,哪能坐那里啊?”

    岑立昊说“马新你别客气,还真得感谢你在洗剑说的那番话。工人怎么啦?我觉得你的有些看法相当深刻。就你坐上面,我们隆重推荐你坐上面。”

    马新说“还说呢,就怪我那几句话,让岑团长吃亏了,我们老范把我骂死了,说我多嘴,唉,我就是话多。”

    岑立昊说“老范你骂他干什么?你以为那件事情没做好,就等于不该做吗?我跟你说,没做好是因为没组织好,并不等于不该做。那件事情根本就没错。”

    刘尹波见岑立昊又认了真,生怕节外生枝,赶紧和稀泥说“好了好了,今天不谈工作,马新你就上来吧,你不坐下就开不了席。”

    范辰光也说“刘处长和老岑都让你上你还推辞什么?在这里我范辰光是没资格坐首席的,你坐了你那里就是主席台,我这里也就是副主席台了。”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马新就嘟嘟囔囔地坐了上去。

    酒过三巡范辰光就给岑立昊敬酒,说:“老岑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从我不同意扒小钢轨开始,咱俩思路就开始分歧了,其实我真是没有拆台的意思,我就是想稳稳当当地把任务完成了。后来的事情我没想到,我真的不是想看你的笑话。”

    岑立昊说“无所谓,我的失误我负责,没什么。”

    范辰光说“后来有人给师里写信,老岑你第一个怀疑的可能就是我,因为有好多事情别人不知道。”

    岑立昊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因为别人不知道的你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

    范辰光说“那我心里这一块石头就落地了。我范辰光在你的心目中形象不高大,但是说实在话,就是我想整你,也不会用这种办法了。”

    岑立昊把酒杯捏在手中,转了两圈,笑道“是啊,范副政委已经是常委了,是有层次的人了,即使是想反映问题,也会通过正常的渠道,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范辰光说“还是理解万岁啊,今天把这个话说开了,我的心里真是阳光明媚。来,老岑,为了理解,我敬你三杯。”

    岑立昊说“看看,老范又来了,动不动就将我的军。那就干吧。”

    刘尹波说“要说起洗剑抢险,其实你们都有道理,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时机是非常重要的,就像老岑说的,在这里做不成的不等于在那里做不成,今天做不成不等于明天做不成。做与不做,这样做和那样做,没有绝对的正确和错误,出发点都是好的。”

    岑立昊说“哈哈,老刘这几年修炼得好,中庸之道出神入化。来,我敬你。”

    刘尹波一口把酒喝干说“你也别挖苦我,事实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能认死理,什么事情都是有弹性的。你能说这件事情只能这样做,那样事情绝对不能那样做?那不是科学的态度,科学的态度是一分为二,小平同志为什么说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呢?成败论英雄。”

    岑立昊说“这样说就是我的错了,因为我的那一套是被实践证明了是行不通的。”

    刘尹波说“那话又说回来了,今天行不通不等于明天行不通。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所以不能较劲。”

    刘尹波这天的情绪明显高于往常,地位和作用感觉有所提升,所以说话就比往常要多,定位也高了一些,几杯酒下去,不知不觉中就把干部处长提前当上了,说话也有了循循善诱的口吻。

    岑立昊说“是啊,条条大路通罗马,没有一成不变的方法,只有一成不变的脑筋。我是有认死理的毛病。”

    刘尹波说“认死理同坚持原则是两回事,坚持原则还有个灵活性,不能生搬硬套,得结合实际。既不能无所作为,也不能异想天开。”

    翟志耘说“你们这些未来的将军,能不能不谈那些忧国忧民的东西了?听不懂,让我们坐冷板凳。”

    大家这才意识到把翟志耘两口子冷落了,便又同翟志耘两口子碰杯。但酒喝过之后,还是把话题倒了回来。

    范辰光说“老岑有很多思路是前瞻的,譬如还说洗剑抢险,他问过我不下三次,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去搞人海战术,不搞疲劳战,能不能出奇制胜?可是有什么好办法呢,多少年来就是这样的人海战术,都是这样的疲劳战,经验证明,也只有这样才能把口子堵上,反正我们有的是人。”

    岑立昊酒喝得有点多,直着眼睛说“我依然不同意老范的看法。说实在话,我们中国古代出了很多了不起的人,但除了孙子,我特别欣赏的人不多,一个是赵武灵王,在那样封建的社会里,就知道学习敌人的长处,胡服骑射,开了中国军事改革的先河,几千年后才有一个魏源,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不知道中间这几千年军人们都干什么去了。还有就是大禹,公元前就认识到大水宜疏不宜堵,平时把水分流了,该行洪的地方行洪,也就没有了山洪暴发时候的拼命地堵。我永远都不能忘记马新的那句话,‘就这样肩挑背扛人堵土涌,何时是个了啊?’我们人多是不错,可是人多不等于就可以这么挥霍人力。”

    范辰光说“可是我们也不能脱离实际,这里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反复要我拿出更好的主意,我没有更好的主意,那我只能按照老主意。”

    岑立昊说“你这是强词夺理,怎么就没有好主意了呢?如果我们一到洗剑就有想法,后来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刘尹波说“老岑,这个事情你怪老范没有道理,你不也是最后才出了个主意吗,实践证明还不是个馊主意。”

    刘尹波这么一说,岑立昊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说“好主意也得有得力的人实施啊,给你手下一群草包,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他歪嘴和尚能给你把经念好吗?”

    范辰光马上就接上了,说“老岑你这话还是片面,咱们不是常说吗,兵悚悚一个,将悚才悚一窝呢,任何事情,凡是搞偏了,首先还是领导的责任。”

    岑立昊半睁着朦胧醉眼,笑嘻嘻地看着范辰光说“那是那是,那都是我的责任。”

    刘尹波说“你们两个永远有讨论不完的问题,找时间你们还是开会吧,我们哪能老是给你们当听众啊。”

    翟志耘说“不说了不说了,马上就上纲上线了,我们还是喝酒吧。”

    大家都有些醉意了。

    离席的时候几个女人走在一起,李蓁对林林说“看看,什么叫男人?女人是家庭,男人就是社会,社会很少有风平浪静的时候,社会一刮风,家庭就下雨。这些男人啊,生下来就注定了谁也不服谁。”

    过了半个月左右,果然命令下达了,任免了一大串人,辛中峄被任命为88师副师长,此时他已经在正团职位置上干满了八年,刘尹波被任命为集团军干部处处长,师作训科科长马复江被任命为267团团长,岑立昊被免去266团团长职务,临时借调到总参z部六局帮助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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