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明媚的日子又来了,我又能和热特律德一道出去,这种机会不久之前才有可能(因为前一阵又下了大雪,几天前道路还难以通行),而且很久以来,我们也没有单独在一起了。
我们脚步挺快;冷风吹红了她的面颊,不断把她的缕缕金发吹到脸上。我们沿着泥炭沼的边缘走去,我顺手折了几根开花的灯芯草,插进她的软帽下,和她头发一起编成辫子,就不会吹落下来了。我们好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一时不免惊诧;路上几乎没有怎么说话。热特律德没有视觉的脸转向我,突然问道:
“您认为,雅克还爱我吗?”
“他早已决定不同你交往了。”我当即回答。
“不过,您认为他知道您爱我吗?”她又问道。
去年那次谈话,在前面记述了,事过六个多月(想想真吃惊),我们之间只字再也没提爱情。我说过,我们一直没有单独见面,这样也许更好我听了热特律德的问话,心怦怦狂跳起来,不得不放慢脚步。
“可是,热特律德,谁都知道我爱你呀!”我高声说道。
她才不上这个当,说道:
“不,不是,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又说道:
“阿梅莉阿姨知道这事儿,我也知道这事让她伤心。”
“没有这事儿,她也要伤心,”我分辩道,但声调却不大坚定。“她生来就是愁苦的性情。”
“唔!您总想宽慰我的心,”她颇不耐烦地说道。“可是,我用不着人来宽慰。我知道,有许多事情您不告诉我,怕引起我不安,或者使我难过;许多事儿我不知道,结果有时候”
她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停止,仿佛没了气力。我接过她未说完的话,问道:
“有时候怎么的?”
“结果有时候,”她忧伤地又说道“我觉得您给我的全部幸福,是建立在无知上面。”
“可是,热特律德”
“别打断,让我说下去:这样的幸福我不要。您要明白,我并不我并不非要幸福不可。我宁愿了解真相。有许多事情,当然是伤心事,我看不见,但是您没有权利向我隐瞒。冬季这几个月,我考虑了很久。喏,我担心整个世界并不像您对我说的那么美好,牧师,我甚至担心差远了。”
“不错,人往往把世间丑化了。”我心慌意乱。如果想这样奔泻,我着实害怕,想扭转又难以得手。她似乎就等着我这样说,立刻抓住话头,就像抓住了链条的主要环节:
“好啊,”她高声说道“我正想弄清楚,我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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