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剑之间最简单直接的对撞,无比的纯粹自然。
金属在相击中长鸣,悠扬却让人精神激昂。
布莱尔握着细剑,缓缓朝后退了几步。
锋利的剑刃依旧保持着光亮的锋芒,然而他的眼神中却浮现出来一丝凝重——
太强了。
布莱尔漠然地注视着身前,手持着同样是细剑的布莱克本爵士。
只不过相比起他那副仓惶后撤的狼狈身形,布莱克本淡定自然的站姿、如同傲视一切的眼神,都充分地证明了一点——
布莱尔完全不是布莱克本的对手。
无论是最为基础的属性,还是剑术上的熟练程度,以及在实战中临场对战的经验。布莱尔都处于一个绝对的劣势。
这种劣势,基本上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抹除的。
“安娜,你先离开这里。”
话虽如此,布莱尔却只是站在布莱克本爵士不过数米开外的对面,颇为冷静地向安娜发出来命令。
“嗯?”安娜疑惑地望着他,“主人你是认真的吗?”
在安娜看来,这种情况下,哪怕打不过,也不应该是由布莱尔留下来殿后才对。
作为随从,这种殿后的小事,不是简简单单就拿去用就好了吗?
安娜如此思考的时候,她听到了布莱尔的第二次、语调完全重复的命令:
“安娜,你先离开这里。”
安娜转动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猩红的眼眸在此刻流露出若有所思的微光。
她看着手持细剑正在与布莱克本对峙的布莱尔,随即点头应许道:
“了解,主人你好好保重咯。”
说着,她伸展翅膀,巨大的翼幅拍打在空中,如同雷鸣般的响声中,她化作凌天的飞鸟,消失在布莱尔的视野中。
“居然不需要随从的协助,不愧是征服者大人啊。”
布莱克本爵士看着安娜离去的背影,完全没有阻碍的意图,只是满脸赞叹地向布莱尔称赞着。
然而在布莱尔将视线移向他身上的瞬间,布莱克本爵士却如同神经条件反射一样,无比快速地抬起来手中的细剑。
“砰!”
又是一道清脆的金属相击声。
布莱尔望着身前满脸警觉的布莱克本爵士,脸上露出来遗憾的微笑:
“有点可惜。”
说着,布莱尔身下步伐紧促地朝身旁跃起,左脚落地之后又迅速朝后跳跃。
在经历了两连跳远离布莱克本之后,他随手甩了个剑花,目光直直地望着惊魂未定的布莱克本爵士:
“本来以为能一口气把你解决掉的。”
布莱克本爵士望着身前游刃有余的布莱尔,有些困扰地攥紧了手中的细剑,身上的灰袍在寒风中飘动着。
“我是不是有点低估您了?征服者大人。”
布莱克本爵士微微弯起膝盖,将身形缓缓压低,手中的细剑放平在齐胸的位置,微弓的长腰好似一把正在积蓄力量的长弓。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怒意,那是掌握全局却被突然乱序打破格局而激起的愤怒。
“能麻烦您,先去死——”
在刹那间,布莱克本爵士的身体化作一道闪耀的光芒,带着仿佛能贯穿一切的威势,射向站在他对面的布莱尔。
布莱尔当即扭动身体进行闪避,在确认无法格挡的情况下,这是最佳的决策。
只不过,布莱克本爵士的速度远远不是布莱尔能够追赶的。
如果只是短暂的一瞬间的话,那只相差零点几秒的先后时间,并不足以构成太大的差距。
可是在经过了足足三秒钟的加速之后,布莱克本爵士与布莱尔的先后差距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大的水平。
在这种情况下,布莱尔毫无意外地受伤了。
肩膀上的布料不翼而飞,肩胛骨上的肌肉直接被一剑削掉,鲜红的血液完全止不住地朝外涌流着,底下的骨头隐约可见。
布莱尔咬紧牙关硬抗着这彻骨的痛苦,抬起手对自己连着释放了几发“圣光洗礼”,算是暂时止住了流血。
然而在接连释放了数发“圣光洗礼”之后,他的法力值也来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状态。
布莱尔望着身前严阵以待的布莱克本爵士,缓缓握紧了手中的细剑。
对于对方为什么没有继续追击过来,而是选择一击得手之后光速后撤,布莱尔不得而知。
但是对于对方这副警惕的心态,布莱尔却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棘手的烦躁。
与此同时,在城西的郊区,狭小的小巷里。
一道披着灰白色长袍的身影,正缓缓行走在巷道里。
如果可以仔细观察他的行进姿势,便能很轻易地观察到他那副略显僵硬的动作:
手臂一点点地抬起,然后放下,两条腿的迈腿动作就像定格动画一样,一格一格地演示着,速度无比缓慢。
只不过,因为这里人烟稀少的缘故,在这一天里,出入这条小巷的人屈指可数,而在这个时间段进入小巷的人,更是完全没有。
这直接导致了,完全没有人发现,这个对于这片区域而言,相当陌生的存在,进来了。
随着身影缓缓前进,哪怕行进速度缓慢,但也确实在前进着。
直到他走到一家小屋的门前,他停了下来。
就像是在辨认前方是否能够通行一样,他抬起手伸向身前的木门。
因为年代久远外加潮湿空气而略微有些腐朽的木门,在被施加了完全不同以往的巨大力量下,轻而易举地破碎了。
站在门后的,是一个穿着破旧衣裳的中年大叔。
原本款式紧身的衣服在经过了多年都水洗之后,终究还是会宽松的,而且上面艳丽的色彩,也随之褪色黯淡了。
中年大叔躺在自家唯一的一件大型家具——沙发上,呆愣地看着突然闯入自家的不速之客。
在经过了一秒钟的反应时间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家的房门被人弄烂了。
“喂喂!这木门很贵的啊!”
他朝着正在缓慢前进的身影大声叫喊着,脸上露出来一丝愤怒的表情。
美好的假期因为一件小事而打扰到了自己的休憩时光,任谁都会感到一丝烦躁。
中年大叔就更是如此。
在吼叫完之后,中年大叔突然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回应自己的想法,只是单纯地不断向前前进。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啊?”
大叔很是不悦地从沙发上站起,在这一刻,他心中的烦躁已经彻底压过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快步朝那道站在自家大厅的身影冲去,在愤怒的驱使下,他伸出手抓住了对方身上灰白色的长袍的衣领。
“你是不是来找打的啊?”
说着,中年大叔抓起来对方灰白的长袍。
原本只是单纯地想要看清对方的样貌,但是在掀开之后,中年大叔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动摇:
“一具骨头架子……”
他胆颤地松开手中的长袍,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想要远离身前这具正在缓缓向前前进的骷髅。
然而一切其实都已经晚了。
早在他靠近骷髅、将遮挡在上面的灰白色长袍抓起的瞬间,不管他接下来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随着骷髅突然无比迅速地伸出手抓向他的心脏,在他惊恐而无力的注视下,骷髅缓缓将他那还在跳动的心脏从胸腔中扯出。
鲜红的血液如同崩裂的喷泉般飞溅着,在顷刻间染红了这间年久失修的房屋里,略显枯黄干裂的墙壁。
腥臭的橙黄色尿液从中年大叔的身下缓缓流出,然而他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骷髅只是简单地将其心脏握在手中,细长的手骨缓缓收拢,心脏便如同粘滑的果冻般爆裂开来,流出里面所剩无几的暗红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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