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吃这碗饭的。
“回头我便让营匠试制,若是合用,算你立一大功。”
“多谢大人提举。”
杨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还有个事。你开这大食堂之后,拍过去的探子这些日子报回的地方吏员的消息竟比以往多了十数倍不止。某家有个主意,你这大食堂,不妨在兴化、建宁、邵武、延平、汀州、泉州、漳州、福宁八府州官衙集聚之处各开一家分店。本钱不够,锦衣卫出,你只需日常料理,带好厨子,股份可占四成。跑堂、站柜、管账的,都由我这儿派,如何?”
要搁在前两日,冯虞一听杨雄这个可称雄伟的商业计划,必定是热血***,满口应承。如今,他却是面色如常,脑海中电光火石间已是转了好几个圈。一来,昨日与梁裕议定的工坊可以想见是暴利行业,就算是大食堂分店开满八闽,获利也未必就能高过那磨漆画;其次,如今梁裕已是将自己视为体己人,若是又与杨雄走得太近,只怕是要犯忌讳,到时候若是里外不是人,那不亏大发了。
可冯虞转念一想,再怎么说,杨雄也是顶头上司,轻易不能得罪。若是就此驳了面子,只怕今后穿小鞋的机会多了去了。一时之间,得失计议委实难决。
杨雄见冯虞没吱声,眉头一皱,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见杨雄面色不对,冯虞赶忙解释:“大人的计议,实在是大大提携小人一把,本来万无不应之理。只是,各地有各地的饮食口味、习惯。福州府小人生于斯长于斯,可谓知根知底。那八个府州,小人去都没去过,实在是心中没数啊。若是轻易答应下来,到时蚀了本,或是压根无人光顾,那可如何是好,岂不是误了大人的事?”
“原来如此。”听了冯虞这番话,杨雄的面色缓了下来。“这一节倒是我没虑到的。果然是术业有专攻。那依你看,这谋划一时半会儿是行不得了?”
“却也不是这么说。大人的筹谋还是好的,只是要步步为营,或许行得稳妥些。过些时日,待梁公公那边工坊办起来,小人抽个空到各地走走,看看如何行事。再有,在其他地方设桩脚,未必便非要吃食店不可,若是其他如梁公公那般有利可图的行当,也未尝不可。”
说到这儿,冯虞抬眼看了看双眼微闭的杨雄,虽说没有明着表态,却是微微点头,显然是听进去了。
过了一阵子,杨雄睁开眼睛,说道:“好,就这么着。下去后你多留心,若有可做的只管大胆做起来。名号么,便叫用‘冯锦记’吧。”
杨雄这番反应早在冯虞预料之内,能来钱,除了极少的廉吏,哪个不动心?话到这个份上就差不多了,宾主再寒暄几句,冯虞施礼告辞。
出了千户所,冯虞长出了一口气,娘的,跟这些当官儿的打交道就一个字:“累!”凡事都得顺着来,说什么都得字斟句酌,还得时时揣摩心思。更重要的是甭管干什么,总觉着束手束脚。当初选择官商这条路,固然是神速发家,可若是将眼光放长远,到底得失几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