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与忠叔日日在店中看着,家里有依妈照料,都无事的。对了,昨日梁公公派人来寻你,想是有正事吧。”
“啊?可说过是何事?”
“不曾说,只嘱咐哥哥你一回家便找他去。”
“哦,明日再理会。依妍,这两次我去漳州,结实了一个海商。记得过年前几日跟你说过店里干仗那事么?”
“记得呀。你与三兄妹一起痛打地痞。对了,那家伙现今如何了?”
采妍又打岔,冯虞哭笑不得,只能耐着性子分说。“那家伙,京师靠山一倒,便放出来了。往日吃他苦处的,日日堵在门口,见了便打。衙门也盯着,逃都无处逃。可见为人凡事不可做绝,鼎沸之时便需想着退身步。”
“可不是么。依虞哥哥,在寿山那边买地起屋,可是为了退身之用,远避众人耳目。”
“呃,”冯虞一愣,这丫头倒是能想,不过也还说得过去。“也是这么说吧。北边有句俗话,莫将鸡蛋搁在一个篮里,也是此理。对了,方才说那三兄妹,便是那海商儿女。这位在海外做得好大生意,还想着在外岛与我合股再设个工坊,出产专供外番,获利必定丰厚。”
采妍一下笑了。“依虞哥哥,这又是一个鸡蛋了。”
“正是。依妍好聪明。不过,那海商有个条件。”
“啊,什么条件?”采妍嘴角一动,心里没来由的便是一紧。
“要我娶他女儿,日后与你做平妻。说这唤作联姻,生意方才做得长远。”说这话,冯虞语气虚了许多,两眼不住偷瞧依妍。只见这丫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嗫嚅了一句:“什么叫平妻?”
“就是两个都是正妻,没有大小妻妾之别,只以年岁大小论姐妹。”
“什么叫联姻?”
“知道昭君出塞么?”
“嗯。”“这便叫联姻,两家结了亲家,便不易生分、纠纷了。”
“依虞哥哥应下了?”
“没呢。可也没推,想听听你与依妈的意思。”
“那白日里怎的不曾说与依妈?”
“这事若说吃亏,只依妍你一个,自然需先问你。你若不愿,也不需问依妈了。我直回了此事便了。”
听冯虞这等话,采妍脸色方好些,依虞哥哥心里头还是她最大。只是想了又想,采妍着实不知该说是还是不。
在采妍眼中,冯虞是个有能耐更有定见的大丈夫。那海商女子在冯虞心中只怕也有些地位,否则按他的脾性,早一口回了。不过自己份量更重,毕竟是相扶持共患难,一路走来的。若是今日一个“不”字出口,想来依虞哥哥回头便会推却此事。按着本心,采妍自然是想着一气说上十个“不”字。哪个女子愿与他人分享丈夫?只是“不”字好说,其中厉害却不能不掂量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