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看到罗涛已是三个月后,那天逛街,路过报摊,看到《时尚先生》的封面人物颇眼熟,顺手拿起一看,果然是罗涛。
这是一辑旧上海怀旧照,灰鸦鸦的天色,黯淡的黄浦江,迷蒙的旧别墅,穿着深色西装戴礼帽的男人。
不得不说,罗涛愈加出色了。他仿佛天生是为平面模特而生,整个人似会从纸张上脱身出来,站在你面前,凝望你,深沉,远切,让你不得不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我付了钱,拿走一本,每夜放在床头看一眼才睡。
最近睡的不大好,大约这些年一直奔波,突然无所事事,反倒不能习惯。
刚开始试着吃一两粒安眠药,也总不见效,有一天数羊数到两万多只时,忍无可忍的倒了半杯白兰地伴药喝了,谁知竟一觉好眠。
自此有了新习惯,每天用酒兑药喝。
再到后来,干脆不喝药,只喝酒,小半瓶下去,居然也睡的不错。
渐渐的白天也要喝一点才舒服,要不就心跳气喘浑身不适。心里也知道可能是染了酒瘾,但也没想去戒---戒它干嘛呢,保持清醒又有什么意义?一生人长这么大,几乎从未试过放纵自己,那样规矩勤力,到现在还不是这样?就当放假吧,假期就不要苛责自己了。
从决定将合约交给方柔的那刻起,我就知道已对罗涛认了真---是,你看,我又骗了他。我根本不是要冷静一段,而是打着彻底分开的算盘。
说我懦弱吧,说我胆怯吧,不要客气,因为,这都是事实。
实在太享受罗涛对我的感觉---太怕太怕去想未来。
如今的我,自半夜从自己家里的沙发中昏过去开始,就已经失去一切---从前,我已觉得配不上他,那是因为我大他十二岁。但在心底最深处,我不是没有奢望过,如果等五年呢,如果等十年呢,如果奇迹真会发生,罗涛真的可以爱我那么久。等他三十岁时,我们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一起?
可即使是那时,这些美丽的奢望也仅仅在我脑中一闪而过---这世界变化多端,上一秒的誓言,下一秒可能就只是个笑话,我又怎能让自己确认一个人,到十年八年那么久?
更何况现在,我除了那不变的十二年距离,又加入了破产、嗜酒、多病、萎靡这几项控罪,我有什么资格再来奢谈爱他?
但自己也知道心底深处仍有一角,仍苦苦的不愿死心,仍在仰首期盼着万分之一可能的幸福。
公司的转手与感情的失控让我无处可逃,只得更深的埋首于酒精中,以企片刻宁静。
一天半夜,醉眼迷离间,接到罗涛电话:“我刚拍完一辑硬照,回家的路上月色如水,突然想打电话给你---你好吗?”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汩汩流出,话音里却尽是笑意:“我好,很好,晚安。”
第二天,家门口摆着一箱东西,木箱子,上面搁了一封白皮的信。
信很简单,只得一行字:把那几支白兰地扔了吧,为你订了唐培里侬,希望你听得到它说:身体愉悦固然重要,精神健康也很重要。
我打开木箱,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六支1998年份唐培里侬香槟王。
我不禁微笑,那人间尤物玛丽莲.梦露每夜入睡前,都要喷洒香奈尔五号,以及饮下一小杯唐培里侬---这小子,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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