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杏仁瓦片烘制完毕之后,森实抓了手套第一个就冲去烤箱前,双手将烤盘抬了回来,然后试吃了一片,歪着头自我评价:「糖粉似乎放太多了,周围还有点焦……算了,也不是不能吃啦。」
而我的杏仁瓦片既不出众也不崩坏──我满意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期盼会有什么惊天成果出现嘛。
「我给妳五百円的材料费,够吗?」
森实将杏仁瓦片细心分装于袋中,摇摇头。「……不需要算这么细啦,下次妳请我吃点心就好了。」
「好吧!」
然后我跑去火神和黑子的料理桌,黑子正将瓦片放进盒内。
「火神君,你要在学校一次吃完吗?」
黑子的疑问不是没有道理,因为火神并没有携带容器,他的瓦片就像纸张似地迭在手心。
「既然都是要吃,干嘛还特地带回家。」他嘴边的杏仁瓦片反射着一层焦黄的光泽。「落合,妳要吃一片吗?」
哼哼,只不过是火神,烹调的才能约莫和我不相上下吧。
「嗯……我就来尝尝看吧。」说完,我从那迭瓦片中抽出一张。
先是香醇的奶油味于鼻间弥漫,轻轻咬下,饼身「喀拉」一响落入我的舌尖。杏仁香气与适中的甜度在口中漫舞,而难得的是饼干本身并不过于干燥,湿润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很、很好吃耶?!长这么大,我吃过的杏仁片有如此美味的吗?
我大梦初醒般地上下翻转指间的瓦片酥──家政老师说过,成功的杏仁瓦片必须酥、香、薄、透。前三者已无庸置疑,我于是将瓦片对着日光灯照,果真淡淡地透出柔和的光亮。
「火神,这当真是你做的……?」
「是呀,还过得去吧?」
「什么还过得去……好吃极了!火神!」我难掩惊讶地叫道:「这是职业级的水平了!」
「妳太夸张了啦,落合,这东西谁来做都是一样的。」
才怪!那是因为他没看过我和森实的作品!
这对我而言无疑是一项沉重的打击──跟火神相比,我做的瓦片只称得上是……厨余!明明师出同门,火神却轻易地就上手了,还表现得这般完美,而我……可能连拿去喂狗都会被嫌弃。
我该不会……真的比火神还要笨吧?
暂且撇除智商不论。既然今日我的杏仁瓦片位在平均值之下,那么依循合理的逻辑,我上回的布朗尼大概也绝无可能……像火神所形容的那样出色──「比在美国吃到的还好吃」?
我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火神……你真认为,我做的布朗尼很不错吗?」
「对呀。」火神将最后一片饼干往口中送。「怎么突然问?」
「可是……」
天啊!拜托谁来告诉我──火神的保证能够信任吗?
我之所以如此动摇,有以下三个因素:
一、火神虽做得出好食的杏仁瓦片,但那并不代表他有敏感的味蕾──也就是说,他对于食物的味道有可能要求并不严苛。
二、彼日的天时、地利、人和三种条件皆位于顶峰状态,所以即便是不受到烹调之神眷顾的我也能创造出此等宇宙奇迹──而我是怀抱着此观点安然走到今天的。
三、火神为了不让我失望或困窘,故撒下了弥天大谎。
但无论是哪一种,前提都是我对自己的厨艺缺乏信心。我最不乐见的是第三种,而显然第二种情形最不切实际。
「妳怎么啦?为何突然不讲话?」
「我以后再也不做东西给你吃了啦……」
「哈!?为什么?」
「我不想冒着让你勉强地吞下难吃食物的风险……」
语毕,我悻悻然地离去。
然而现在无论如何揣测,也不可能将当时的味道还原了……假如当时我事先确认过口感就好了。
唉!想不到时至今日,我竟在反刍当时的忐忑不安。
**
自从森实开启了她的跟踪狂生涯,我和她一道放学的次数便急速下滑。她退出动漫社的那一日,我还以为她终于要让生活步入正轨,谁晓得那只是为下一个阶段做准备--当秀德高中的球队经理耶!任谁也不会意料到她下一招居然打的如此凶猛!我真想亲眼见识绿间当下的表情──想必是恨不得将她杀了却又非得装作不认识吧。
奇妙的是──起因虽不能说是良善的,却能结束在一个没有恶意的终了,这实属一种幸运啊!
将来究竟还会有何种开展呢?哎呀,我会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去守护森姬的。
于是,在笑着目送森实前往秀德后,我踩着轻飘飘的脚步从学校离去。森实在球队的表现是多么优异啊,我出自真心的为她感到骄傲。
我优哉游哉地漫步于大街之上。铃木没有出数学习题,而国文作业我在学校就做完了,所以今天并不比以往来的有压力。我买了一份章鱼烧在商店街内任意流连,还花了点时间逗留于精品店的玻璃橱窗前。
据说一个爱马仕凯莉包的费用,是普遍上班族即便几个月不吃不喝也买不起的天价──实在是贵得咋舌!然而离谱的不在于价格,而是名牌精品业永远不缺赏光的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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