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暂时分开一下吧。”他低语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台。
“等、等”
沈婉淳本来想开口唤住他的脚步,可是所有的话都梗于喉头。
凝视着他渐远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她调回目光,重新看着花坛。
尽管字体有些许歪斜,可是这是他亲手砌成的。这么大的面积,他一定花了很多时间。
他是真心向她求婚的。
这个认知蓦地于心头浮现,她为自己刚才不分轻重地拒绝他感到后悔。她应该跟他说明困扰自己的疑虑,让他明白她的忧虑,也许他能接受她悲观的想法,或许会配合她的步调。
她到底该怎么做?
望着花坛,无处宣泄的悲伤涌现心头,她茫然了。
办公桌上满是关于不同项目的企划书,但是许轩让的心思并没有放在上头。
他清楚沈婉淳抗拒婚姻的原因,却也恼怒她将他跟她的父母混为一谈。她根本不相信他的爱,这最教他伤心难过。
他想名正言顺地霸占她,想永远拥有她的最佳方法当然是让她变成他的所有物,同样地,他身上也会从此挂着专属于她的印记,从今以后只专注于她,给予她全部疼宠。
但她竟因畏怯而拒绝他,质疑他这份爱的坚定。
她了解他有多渴望平凡而简单的幸福吗?或许他大多数的时间都难掩唯利是图的本性,然而他最希冀得到的不过是普通的家庭生活,他想得到她全部的关注,同样地也会回报她他的所有,为什么她偏不相信他的真心?
重重吐一口气,许轩让揉了揉鼻梁,正要闭目养神之际,急速的敲门声使他回过神来。
“什么事?”他抬眸看向方志全。
“刚收到以许夫人为首的股东们联署,要求召开董事会,商讨重选执行长一职的人选。”方志全气急败坏地说。
许轩让黑眸顷刻微眯。“是那个女人做的好事?”
“经查证后得知许夫人已经得到不少股东的授权书,看来她这次出撃是要一撃即中。”他已将情况调查清楚后才向许轩让汇报的。
“是吗?”他微仰首,逸出一声轻叹。“她想要的话,给她好了。”满心的疲惫感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许先生!”方志全不敢置信地喊。“不可以这样的,要是许夫人掌权的话,等于将集团拱手给予她的娘家。”
“不然我该怎么做?”他好笑地反问。“她高调地行这步棋,不正说明她胸有成竹吗?你觉得在短时间内有反撃的方法?”
遭到沈婉淳拒绝的打撃远比想象中严重,他只想将自己藏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你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吗?难道你可以接受自己多年的心血一下子被抢走吗?”方志全不晓得他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并不乐见老板换了人。
许轩让又叹一声,调回了视线,却被文件堆中一张请柬似的东西勾住了注意力,他随即拿过来看。“马来西亚汤氏香料集团的邀请函。是汤老先生的八十岁寿宴?”他喃喃地问。
“对,这是两天前收到的,那时你顺手放在一旁了。”方志全也想起这事。
“对了,虽说是汤老先生的寿宴,可应该是汤小姐的相亲宴才对。”
闻言,许轩让想起汤老先生老来得女,对独生女儿自是宠溺不已,加上女儿能力优秀,在家族企业有着重要的地位,要是要是与她结婚,对两家企业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他瞬间甩了甩头。要是在以前,他绝对能接受企业联姻,甚至认为是理所当然——反正就是结婚生下继承人,找个能为事业带来利益的女人是应当的。但现在他怎能容许自己如此做?
为什么不?反正沈婉淳已经拒绝了他的求婚,甚至说他要娶别人也无所谓。
这可是他头一次为别人奉上了真心,没想到却被狠狠地掷在地上。
他要放弃沈婉淳吗?无论怎样,她都是他钟爱的女人,他们只是在结婚这个课题上存在根本的分歧,撇开这点,他们其实是很能配合彼此步调的。
可是他们都要分手了。
方志全说的也不无道理,他真的可以眼睁睁看着许家的家业落入锺希羽手中?想也知道她是为了报复父亲,集团将来会变得如何,她绝对不可能关心。
这些年来,他投入了多少心血在公司上,真的甘心拱手让人?
不——他不甘心!
既然沈婉淳不在乎他身边另有别人,那么他哪需要管要娶的是个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