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大早的,伤都还没好又要去哪儿?”黎海蓝皱着眉看着受伤几日就当了几日哑巴的儿子。
四天前亲戚长辈的寿宴上,一盏一吨重的水晶吊灯无预警的砸下,砸伤了五个人,波及了十多人,其中一个重伤不治,可原以为伤势会最严重的尹璇墨,却奇迹的没什么大碍,只有轻微的脑震荡,皮肤也只有被玻璃割出细细又不深的小伤口,医生检查过后就说他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这几天他特别安静,每天唯一问的一句话就是——
“季元瓅还好吗?她有没有打电话来?”
事发的当天,黎海蓝还处于差点失去儿子的恐惧中,满心想的是怎么让季元瓅从儿子的生命中消失,也很气儿子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担心他的家人,却只在意害他差一点死于非命的罪魁祸首,所以她常会忍不住怒斥儿子“都什么时候了,你管好你自己比较重要!”
第二天天气开始变差,阴雨绵绵,还下了几场比较大的阵雨,她一想起铁门外那抹单薄的身影,就不由得感到烦躁。
季元瓅在事发时因为昏倒也被送往医院,醒来后就一直吵着要见尹璇墨,她当然不给见,吓坏了的她甚至用刻薄的言语责骂她,怪她是不是不克死她儿子她不甘心,季元瓅什么也没辩白,只是哭红着一双眼,一直请求她让她见他一面。
季元瓅昨天也来了,她请人联络她家人把她带回去,没想到她仍不死心,今天又来了,她让人把她隔在围墙铁门外,该庆幸的是儿子的手机被吊灯砸坏了,她没办法自行找上他。
黎海蓝看着窗外的大雨,想起季元瓅那张苍白而略显病态的娇颜,又是一阵心烦。
在第二场大雨雨势稍微变小后,怒火依旧高涨的黎海蓝撑着伞,要亲自去赶人,可当她看到淋成落汤鸡、蜷着身子缩坐在角落的季元瓅时,心也不由得软了。
“你”“阿姨,你有没有喜欢一个东西却迫于一些原因,最终不得不放手的经验呢?”季元瓅没有看向她,不等她回答,又自顾自的道:“小时候我养了一只黄金猎犬,它陪了我十几年,后来出车祸死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它会那么早离开我,我以为我们的缘分会长长久久,也因为这样,我有好多、好多想为它做的事,一直都没机会完成,所以当它走的时候我才会那么难过。如果有些事注定没办法尽如人意,那么起码让我以自己的方式去道别,划下句点。”
当她接受自己早殇的事实后,曾下定决心,不要让任何人喜欢她,这么一来,她离开的时候她身边的人就不会太伤心,自己也会少些留恋,可是后来她才发觉有留恋是件幸福的事,因为那证实了自己曾经爱过或是被爱。
“尹璇墨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风景,如果可以我想好好记住他。”
黎海蓝看着明明哭红了眼睛鼻子,却仍强装镇定平静的季元瓅,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到了第三天,黎海蓝的脸色还是不豫,不过当儿子提到季元瓅时,她已经不再化身巫婆了,语气也好了些“她很好,只是有点感冒。”接着她拿出一张卡片交到儿子手上,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她要我交给你的。”
尹璇墨看着手中的明信片,上头有着季元瓅秀气的字迹——
给生命中最美的风景:
赶快好起来!我等你好起来!
季元瓅
看着儿子原本死气沉沉的脸,在看到明信片后立刻露出浅笑,黎海蓝心中又是一叹。
拜季元瓅那张明信片所赐,尹璇墨第四天就“痊愈”了,一早就急着要出门。
黎海蓝见状,问道:“你要去哪里?”
他只淡淡的说:“办手机。”
想去约会就说,这么早有哪家通讯行这么勤劳?目送着儿子离去,黎海蓝又忍不住叹气。
按照公公的意思,等儿子身体状况好了之后,即使用骗的也要把他骗回美国,不再让他有机会见到季元瓅,可她还是给了季元瓅一个道别的机会。
她想不该连这机会都不给她的,只希望她做的没有错。
电影散场,尹璇墨和季元瓅走出电影院,他见她红着鼻子和眼眶,不禁失笑。
“你也太夸张了,不知道的人看到你这个模样,还以为这部电影有多悲情。”明明是剧情有些夸张无厘头的喜剧,她怎么像哭过似的。
户外阳光刺眼,他不自觉眯起双眼,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白天看电影。
电影院附近约莫两、三百公尺的距离有座都会公园,再过去一点,几乎一整排都是婚纱公司,怪不得堂哥会打趣说,如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婚纱公司就是葬仪社。
前两天下了雨,今天气温明显降了不少,幸好太阳露脸,感觉挺舒服的,尹璇墨牵起季元瓅的手,往公园方向散步。
他手心传来的热度令季元瓅好想哭,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到这样被疼惜的温暖了吧?想到这儿,她不自觉收紧了手,仿佛想要藉此紧握住幸福的尾巴。
尹璇墨转过头看着她,见她仰着脸闭上眼,一脸满足的享受着阳光,两人分开多日后再见面,她绝口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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