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来,她知道他去绕了一圈,但没有多问他去哪里,只当路边是红线,不能暂停,现在听他这么说,她马上联想到他那时应该是去准备惊喜了。
她满心期待的拿了他的车钥匙往外走,不久他就听到从外头传来一阵欢呼声。
季元瓅开心的捧着一大把包装精美的玫瑰走进来,把花束小心的放在沙发上,随即投入他的怀抱,有些哽咽的说:“好漂亮的玫瑰!谢谢,我好喜欢!”
“以后只准收我送的玫瑰。”尹璇墨强势地道。
她紧紧的抱着他。“嗯!我还记得我脚扭伤的那天,你送我回来,还因为玫瑰花训了我一顿。”
他笑着搂紧她,那时候他真的以为她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女。
“你说”她清了清喉咙,学着他的口吻“每场爱情就像一本书,有人贪心一次拿了几十本在手上,可没翻几页就换另一本,内容写了些什么根本不知道,这对书和自己都不公平;有人选中一本后,一页一页的认真仔细品尝,因而受益良多,就算人生有限,却能倍感充实。”说完,她哈哈大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道:“我记得那时我问你是不是那种只挑一本书,认真从头到尾看完的人,可是你没有回答。”即使那时相识不深,她却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
“你要我现在回答吗?”拉开彼此的距离,尹璇墨满脸笑意的凝视着她又哭红的鼻子。“我就是这样的人。”
“万一书很薄,你翻完了,却还有好多时间呢?”
“那就把你当论语或孟子来看喽。”即使短却可以一翻再翻。
季元瓅大笑。“如果论语、孟子是你喜欢的书,那你就把我当成它们好了,可是我没有办法把它们当成你,以前我只要听到子曰,就觉得睡觉时间到了。”说完,她又喂他吃了一口奶油。
不过才几个月前的事,如今两个人还可以共同回忆,那今晚的事呢?以后只能各自回忆了吧?一思及此,她的眼眶又红了。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好像特别爱哭。
季元瓅倾身向前,吻去他嘴角的奶油。“这样不奇怪了吧?j
尹璇墨一扬眉。“还是怪。”唇上又被重重一吻。“真的怪!”
她又再给他一个吻。
“真的很”这一次他主动吻上她,温柔又深刻,心底深处的火苗渐浓,开始向上窜起,逐渐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像是预告着灵欲的相遇。
尹璇墨以额抵着她,用眼神询问她要他继续还是停下来,季元瓅红着脸,双臂攀上了他的颈项
晨曦从厚重遮光帘幔的缝隙偷溜进卧房。
尹璇墨率先醒了过来,他眯着眼看着微亮的光芒,再转头看着身边仍在熟睡的心爱女人,昨夜的甜蜜又重回心头,原来醒来第一眼就能见到心上人的感觉是这样愉悦。
季元瓅的睡颜纯真可爱,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触着她密长的眼睫,她皱了皱眉,翻过身继续睡。
见状,尹璇墨不再捉弄他,让她好好补眠,只是他再怎么不舍,还是得起床办正事了。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进浴室。
站在莲蓬头下,任由水柱打在身上,他想起起床前的梦境,梦境清晰而真实,每个人物、每张脸,甚至每个神情、梦境的细节都清清楚楚,他知道那不是梦,反倒像是某一世的一生用画面一幕幕带过。就像地府有个望乡台,每个去到地府的鬼魂都得上去看一看,望乡台上一生功过巨细靡遗,谁也逃不过。
季元瓅的梦境是真实的,但也有些出入,就如不同人看一件事的角度也不尽相同,而那一世她以为他喝了毒酒后死了,其实他只是眼盲,并没有死,不过她却真的死了。
他从来不知道长公主对他的执念会这样强烈可怕,甚至由爱生恨,她以魂灵和魔波旬交换七世的诅咒,即使永世不得超生也不让他和季元瓅有个圆满。
第一世在长公主怨力最盛之际,她知道以他的法力只要历了劫,不会拿她没办法,于是她侵入了已受了浊气的碧血,浊邪两气本易相融,更何况彼时他受劫法力锐减,本以为即使碧血受浊还是有灵兽守着,护着季元瓅不成问题,可他却没料到神兽已染邪,成为凶兽,幻化成他的模样,将与德王大婚的季元瓅困在火宅中烧死。
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长公主做的好事。
那一世他失去了深爱的女子,亲手毁了碧血,人生至此,他只觉得活得意兴阑珊,从此退隐江湖,隐姓埋名,尹氏族人也都以为他喝下毒酒时就已经死了。
某日发现后世子孙有人执笔他的传记,对于季元瓅的描述太过偏颇,误谬甚多,他入梦去训斥了他一顿,隔天他吓得把部分撕毁,可惜那小子还来不及补上事实就早逝了。
他想天意如此吧?
若非天意,季元瓅也不会被尹氏一族视为妖女,认为他的死都是因为她,可怜她还被尹氏子孙咒骂了几百年,他和季元瓅这辈子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这一世是第七世,长公主诅咒的最后一世,他和季元瓅会如何他并不知道。
尹璇墨想起昨天在公园遇见的那名男子,想来对方是位高人,他似乎知道他前世今生的所有事,甚至爷爷请高人施予的封印之术,只怕也是他解开的。
想到自家爷爷他就一阵叹息,有时候爱之足以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