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乾殿朱门紧闭,内中宫灯色暧,一室静得出奇,而外面天黑得似被墨泼过了一样,天空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狂风吹入衣生寒,暴雨下得令人心烦。
追忆静静地站在正乾殿正中央,远处殿角金柱上的龙纹在烛光下微现狰狞,九爪腾云状甚为慑人,她盯着看了半天,才收回目光,望着面前高案雪宣朱墨籍乱。
案后的天玺帝一袭锦织黄袍,一头黑发未束,由其落至肩下,虽面若温玉,然那一双褐眸却让人寒彻心骨。
天玺帝一抬手,于面前案上抽一支笔,笔锋蘸墨,却悬而不下,眼睛望着案上平摊着的一笺纸,笔尖触纸,手腕轻抖,许久才抬头,笑笑微微的看了一眼追忆,将案上的纸笺推至桌沿,开口道:“暮庄主可是离开了?”
追忆点点头,目光尽数凝在天玺帝身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全数都竖了起来,这微微而又邪魅的一笑,笑意一点也没到达眼底,看了更是让人心惊。
同时追忆又暗暗在心底嘲笑自己没出息,怎么还会觉得这个人笑的很迷人,要知道自己心底那一丝好感,可是在他要杀自己那时已经消失殆尽了。
天玺帝眼眸略略一眯,身子往后一倚,顺手拿起案上落着的一卷宗往前一扔,似是不经意道:“明天开始你便搬进重阳殿!”
“什么?我搬到重阳殿?”追忆听了万分诧异,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刚才走水了,这重阳殿不是皇后娘娘的住殿,怎么让她去住,还是说天玺帝是这两天不小心给吃错药了。
“搬进重阳殿,以后你便是这后宫的主人。”她眼光未动,他亦一直略眯双眸看着她,说这话时,那眼神竟是私毫未变.这皇后一位那么大的一件事,可在他么随口一说来,仿佛说着以后这衣服便是你的一般。
“什么?你是不是脑袋透逗了?”追忆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自己这一辈子难道就要这么完了!?
天玺帝本是半眯着的眸子蓦地一打开,从里面射出来两道炽热的光芒,开口道:“你刚说什么?”
追忆紧紧咬住嘴唇,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怎么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成了天玺帝的皇后,让自己的人生在这人吃人的鬼后宫里度过呢!眼前这忽然成后的怪事,背后是个什么迷局,又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和疏忽的东西。
“追忆说,皇上是不是有欠考虑,追忆乃一介草民何德何能担当这后宫之主?”追忆脑子有点气昏,便还是知道分寸的,这骂人之话那里还能再说一次。
天玺帝那目光从炽热转成冷静,最后又化为了虚无,起身走到追忆的身后,“你怎么会何德何能?”的手搭上追忆的肩,缓缓抚上她的双颊。
可是追忆却不敢动弹,这双手的感觉并不是那种猥亵,当然也不是亲呢,而是仿佛一个杀人犯在选择从什么地方落刀一般。“追忆姑娘聪明绝顶,又善经营,不但帮朕除了西元王,还能帮朕出谋方案,朕可是肖想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