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夜歌穆做的,也许,帮着他的,还有做饭的大姐。
他知道,这个大宅里,所有的人,可能,都在恨他吧。那么好的女主人不去珍惜,在女主人尸骨未寒的时候,又迎娶了新的女人。
但是,他不知道,夜歌穆,竟然是被伤害到了,去烧掉有着他最心爱的葡萄园的大宅。
……
那一天,夜歌穆趁着他和秘书都不在的时候,给全家的佣人都放了假,自己买了几罐的汽油,上上下下忙碌了大半天。
一把火,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大宅,便成了火海。
自己接到消息赶回家的时候,火还在燃烧,而夜歌穆就站在火圈的外头,平静地看着大火,烧着烧着,尽管,火焰的热度,让他的小脸都变得通红,旁边有人拉开他,他却不让,只是平静地看着。
那样平静无波的眼神,他自问,那时的他,都没有办法做到。
是要怎样的悲伤,才能让一个人的心,再无波澜,是要怎样的绝望,才能让一个人,选择放弃,是要怎样的成长,才能让一个12岁的孩子,成为了这个模样。
似乎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再没有喊过自己爸爸,再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再没有对他微笑。
于是,后来知道他和顾疏北在一起,自己大发雷霆的时候,夜歌穆只说了一句,“你,管得着么?”
那时候,已经退休定居美国的自己,无言以对。
他有什么资格去管呢,从很早很早开始,自己这个父亲,便被他放弃了吧,被他用那样绝望而彻底的一把火焰,烧掉了父子亲情。
……
房子,重建了,在原址,只是再也没有了葡萄园。
后来,听说沈修郁让他重新建了一个,那时候,觉得,沈修郁,对他的意义,可能比之对顾疏北的责任和宠溺,更加的重大,从那时候,自己便起了毁了沈修郁的念头吧。
即使,他不再认自己这个父亲,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总是,希望夜歌穆能有个明亮的前途,总是,希望他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后人。
而夜歌颜的找回,让他,有种,莫名的,感动。
和妻子一样的容貌,和妻子一样沉静的性格,哪怕,那是抑郁症的结果,还有着,妻子的一半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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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管家带到夜父身边的时候,一直在房内的夜歌颜,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就是自己的父亲。
“小颜?”夜父试探地喊了一声。
这个名字,还是自己当时取的,这一辈人,排行“歌”,而自己取的“颜”字,似乎,一语成真地,让她,惊人地和她的母亲,有着一样的容颜。
夜歌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看着五十多岁的样子,双鬓已经斑白,两眉之间的深深的“川”字,显示了他,显然是有过度操心的症状,和夜歌穆有着相似的眉眼,小声地喊道,“这是,……爸爸?”
她顿了顿,才喊出了这两个字。
已经,很久,没有喊过,这个称呼,以至于,她都差点忘了,这两个字的发音。
原来,是上唇和下唇的触碰,两次的触碰,两个字符,这样,亲昵的存在。
被夜父耳朵遗忘了太久的称呼,骤然响起,纵然声音细微,甚至可以说,微不可闻,他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
一瞬间,夜歌颜被他收进了怀里,紧紧地搂着。
“乖女儿。”
说完这三个字的时候,夜父便哽咽了。这么几十年,他哽咽的次数,用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
这是自己的女儿啊。这是妻子给自己留下的,最后的一件宝物,也是自己,弄丢了的宝藏,这么多年的错过,竟然,能在这一刹那,拥在怀里,竟然能在这一刹那,幸福的感觉,如此深刻而真实。
那么多年的寻觅,那么多年的遥想,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这两天回家来,本想等着夜歌颜自己发现他,没想到,她的抑郁症竟是那样的眼中,无奈之下,便只能让管家喊她出来,这个家中,她似乎只和管家,能说上几句话。
夜歌颜无措地抱着他,一声一声地喊着,“爸爸……爸爸……爸爸……”
想念了太久的称呼,遗失了太久的称呼,就这样,从心底迸发,带着小小的喜悦,和小小的幸福。
这,就是她的爸爸,亲生爸爸。
这一刹那,仿佛亲情,轰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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