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并涌动
这一辈子,回头一看,这样温情的时刻竟然没有过!而方向东,是以一个很矛盾的形象闯入我的生活
我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受不了这孤寂了几十年的生活吗?还是因为老天要故意为难我?还是老天想悄悄地,在我青春已逝的时候,偷偷安慰下我?并且,为了平衡他给我的安慰,必须要我承受来自于心灵上的折磨?
音儿。我最爱的女儿。我该如何面对?
虽然我知道,我这样的放任,并不是要抢掠属于音儿的什么,也许,也许我只是想侥幸地,体会一下温情和爱恋的感觉,给自己的人生,偷偷划上一个不遗憾的句号?
我不知道,我一边接受命运的牵引,一边在审视和自我责难中无以抗拒。
我是个缺失了自己人生的女人,而真正感觉要来了的时候,发现,其实那也不是属于自己的我疯了吗?一个小我二十二岁的男孩,他让我不安,让我失眠,让我不思茶饭,让我混乱地一塌糊涂,让我像个小姑娘一样,开始情绪大起大落甚至,让我的身体产生极度的异样。
该怎么办?是放任一切,让方向东成为我人生中的一个绚丽烟花,燃上高空,然后寂寥地落下还是让他做一个受潮的烟花,只在我人生里投放一股股呛人的烟味,然后渐渐散去?
我不知道。
我很困,我要睡了。把这一切交给明天吧。
早上醒来,头晕。
第一件事,脸没洗牙没刷,第一件事,我是奔向充满电的手机。
夜里的思考和徘徊,这时竟一扫而光。
我无法阻止自己去拿手机的脚步。
我打电话给方向东。
“昨晚睡得咋样?”
“还行。你呢?”
“恩,差不多吧。”
只几句,挂掉。
洗漱完,吃早餐,又拨通电话。
“吃了没?”
“还没。”
“我在吃。”
“恩,吃饱吃好。”
又几句,挂掉。
上班的路上,堵车,电话又拿在耳边。
“干啥着呢?”
“陪我爸妈说话。”
“哦,那我挂了。”
一个早上,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像个牵线木偶,遥远地,线的那头就绑在方向东的手脚上,让我无法停止地去挂念。
午饭后,我又拿起手机,左手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脸颊,表示对自己的愤恨和无奈。
“怎么样啊在家?”我问。
“挺好的。”
“哦,那明天几点回?”
“我快到了!”
“啥?”
“我在回来的路上。”
“骗人!”
“你不信?”
“不信逗我开心。”
“真的。”
“你油嘴滑舌的。”
“你几点回来?下班怎么吃饭?”
“我没什么事。”
“那回来做饭吧。”
“少胡说!”
“我真的在路上了!”
说着,我听见电话里一阵汽车的鸣笛声,然后听见车窗下降,呼呼的风声
天哪!
我感觉自己像山上的积雪,随着一阵地动山摇,我轰隆隆又扑簌簌地被震成碎末,毫无遮拦地流泻了下来原来,被幸福撞击,人,会是这样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