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行礼。
看着让龙泽扶下的李玥晴,黎老夫人大惊,怎么会是这贱蹄子,她的宝贝外孙女,月霜呢?!
早已下跪准备率领众人跪拜的黎敬白见母亲还站着,急得头顶又是冒出一阵白烟,赶紧使眼色提醒黎老夫人跪下。
龙泽表情淡漠冷峻,有着压人的气势,黑眸不疾不徐扫了脸色瞬间发白的黎老夫人一眼,语似呢喃的道:“看来黎老夫人对于本王与王妃的到来很不欢迎晴儿,既然这样不如打道回府吧。”
“不不不,王爷请见谅,下官母亲年纪大,行动稍微迟缓,快、快,快扶着老夫人下跪迎接王爷及王妃。”龙泽那森冷难测的表情让黎敬白沁出一身冷汗,忙催促下人。
“下官黎敬白,率领家眷们拜见颖王殿下、颖王妃殿下。”
该有的礼数做足了,龙泽淡淡颔首,这才让黎府所有的人起身。
黎敬白躬身道:“请王爷及王妃到厅内叙话。”
龙泽牵着李玥晴的手便往大厅走去,一行人赶紧跟上。
来到大厅,龙泽没在高位上落坐,而是在主位下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又拉过李玥晴,让她在自己身旁的位子坐下。
众人见龙泽没坐在主位上,黎敬白也没敢坐在那儿,便在龙泽对面的位子坐下。
自认为在这黎府里辈分高人一等的黎老夫人便径自往那主位上坐下,等着龙泽给她行家礼,可半天不见他有所表示,她不由得眉头皱起。在外头,她已经给足了龙泽脸面,下跪迎接他,这在黎府里她算是龙泽的长辈,怎么也该跟她磕头行礼。
无视面带不悦的黎老夫人,待众人坐定后,龙泽朝身后的卫风抬了抬手,一份红色礼单随即递到他手中。
龙泽拉着李玥晴朝黎敬白走去,行了半礼,双手递上礼单“岳父大人在上,小婿给岳父大人请安,薄礼敬上,望岳父大人笑纳。”
听到龙泽唤他一声岳父,算是给足了他面子,黎敬白那张尴尬僵硬的脸庞这时如春花绽放一般的笑开,手中的礼单看也没看,转身交给身后的江玉枝。“王爷客气了,自家人何须如此多礼。”
龙泽又牵着李玥晴的手朝江玉枝走去,抱拳“小婿给岳母大人请安。”
“颖王殿下快快请起。”江玉枝赶忙制止他。
必要的过场仪式一完,龙泽再度牵着李玥晴回到位子,黎老夫人见自己被龙泽彻底地无视,一肚子气恼却又不敢当众发作,只能将不满全都咽到肚子里,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气得肺都要炸了!
一盏茶后,龙泽对着李玥晴交代“晴儿,为夫有事情要请教岳父,你与岳母不是还有许多话要说?”
李玥晴挑了挑眉,瞧他那眼底流泻的精明眸光,看来他是准备跟黎敬白算一算总帐了。“是的,夫人,我们上您院子去好吗?”
“当然好。”
憋在胸口那口怒气再不得到纡解,她的肺会炸掉,黎老夫人也借故离去。
只见龙泽阴森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黎老夫人留步,本王有事要请教你。”
黎敬白疑惑地看向那一脸扯着若有似无的冷笑的龙泽,连正准备离去的江玉枝也诧异地回过头,纳闷不解地看了过来。
李玥晴勾着她的手臂“我们走吧,夫人,我们快过去看看我特地为您准备的礼物,不知您喜不喜欢,大姊也在您院子里等您许久了呢!”
女儿的吸引力还是比较大的,颖王要找那老太婆所为何事她没兴趣知道,江玉枝点了点头“嗯,走吧。”
待李玥晴离去后,龙泽冷眼横了眼黎敬白“黎大人,还是让不相关的人下去吧。”
黎敬白连忙挥了挥手,大厅里一竿子不相关的人等瞬间退出,消失无踪,偌大的大厅仅剩颖王的侍卫外就只有黎氏母子两人。
黎老夫人被人押着,跪了下来。
龙泽在主位上坐下,低沉毫无起伏的嗓音让人听了不寒而栗。“老夫人,你可知罪?”
“颖王殿下不知下官母亲何时得罪了您”黎敬白赶紧上前打算斡旋,虽然他不知道老母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老身不懂王爷在说什么。”黎老夫人心下大惊,莫非那事被颖王给查出了?
“来人!”龙泽用力一拍案。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粉色衣裳的丫鬟被押进来,嘴里大喊着“老夫人救我、救我啊老夫人”黎老夫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老夫人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龙泽沉声一问,黎老夫人整个人顿时瘫软在地。
黎敬白赶紧向前,也跪在跟前惶恐询问“王爷不知道家母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王爷如此震怒,能否告知下官”
“黎大人,你不如问问黎老夫人,她外孙女洪月霜现在的下落?”龙泽冷冷地扯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为何颖王扯到那对被他轰出府的贪心母女?黎敬白茫然了。
“既然她这么急着上花轿嫁人,本王也就好心地赐她一门婚事,对方是个杀猪的人家,婚后日日有猪肉可吃,不错吧?据说这户的主母是个孔武有力,连十个男人也打不过她,一稍有不顺心便是一阵打骂,更是个十足十的大醋桶,黎老夫人对于这桩婚事还满意吧?”
黎老夫人一听完,整个人瞬间像秋风扫落叶般簌簌抖个不停。
龙泽鄙夷地扫了眼满脸懊悔的她一眼,兀地大掌愤怒一拍“说,把大婚那天你们所做的事情给本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若有半句谎言,死罪难逃!”
那名丫鬟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点头如捣蒜般,用力磕在地板上,将当天的来龙去脉说了“我说、我说,老夫人要奴婢帮洪小姐达成她的心愿,在给六小姐的四喜汤里加入老夫人交给奴婢的药粉掉换新娘事成后便将奴婢的卖身契还给奴婢,还会给奴婢一大笔钱”
掉换新娘这种杀头抄家的灭族大罪,他这愚蠢母亲竟然做得出来?!黎敬白一口心血差点喷出,整个人瘫软坐在地板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心头懊悔不已,当时就该不顾一切把母亲送回瑞阳,今天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他的脑海中猛然跳出一段画面,前一阵子因心烦,他让相士为他卜卦,结果那相士什么也不多说,只对他说了句成也母亲,败也母亲,如今这情况,真的是如相士所说!
龙泽不疾不徐地把弄着拇指上的扳指,凝声问着早已汗湿了整个衣裳的黎敬白。
“岳父,这事你看怎么处理?”
颖王既然还肯问他的意见,就表示这事还有转机?!
“我”黎敬白楞了下,随即重重往地上猛一磕头,冷硬的地板瞬间发出一记重重响声。
黎敬白再抬头,额头已经沁出一片血渍“请王爷饶了下官愚蠢的母亲一命,下官明日即刻送母亲回瑞阳养老”
龙泽横了黎敬白一眼,冷言提醒他。“看在你是本王名义上丈人的面子,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这机会用在自己的母亲上,日后你要是再有什么事情要求本王法外开恩,可就没有机会了,岳父,本王劝你最好想清楚!”
黎敬白用袖子擦着额头上不断掉落的豆大汗渍和血渍,心下飞快地盘算着,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向是处理隐密,这么多年从没泄漏过一点蛛丝马迹,朝廷也彻查过多次,没有一次查到他身上来的。
日后就算又有什么风吹草动,查到他身上,即使颖王不卖他面子,那些查办官员知道他是颖王的岳父还会不卖他面子吗?
这母亲不救,一个不孝大帽子扣下,被提倡孝行的皇上知道,他今生也别想再有什么好发展,而母亲因此被治罪,她所做事情若传出去,黎府上下就要遭殃,恐会被打入天牢,思来想去还是保下母亲为上策。
黎敬白又重重往地板上一磕头“请颖王饶过家母”
“行,这面子本王定是卖给你,但黎大人最好记住今天所说过的话。”龙泽起身“本王还有事,就不留在这里用膳。”语毕,他甩袖大步离去。
在经过黎敬白身旁时,那深邃黑眸朝他射出一记无情的寒光,微勾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
哼,日后就别后悔,而这让你后悔的日子相信很快便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