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岁月匆匆,青春与年少,犹如哗哗流淌的溪水,日夜不停向远方奔流,偶尔跃起几朵浪花,很快就被接踵而来的洪流所吞没。骨子里那曾经的雄姿英发和浪漫情怀,在时间的冲刷下逐渐销蚀殆尽,徒留下一腔落寞与悲凉。青春如歌,岁月如歌,生命如歌,过了而立之年的岁月是否还有歌?我不知道。也许还有歌。这歌可能是回忆,可能是苍凉,可能是喜悦,可能是辉煌不管歌声如何,我们都得接着唱下去。
唱歌,也许是人的天性。唱歌,可以唱出人生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我是伴着歌声长大的。甚至可以说,我的所有浪漫情怀似乎都与故乡那缠绵温婉的洞箫声有关,都与故乡那醉人的歌声有关。
夏天的夜晚,浅淡的星星总会泻下一片晶莹的天空,流萤一闪一闪地眨着神秘的眼睛,蛐蛐们不甘寂寞地呤唱着不老的情歌。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开始静下来,享受着难得闲适。小镇外的溪水边,不时传来伙伴们捉迷藏的诱惑。
月朦胧,鸟朦胧,有洞箫声传来,呜咽轻叹,溪流淙淙如隔世的叹息,徘徊悲歌,仿佛载着沉沉的故事,搁浅在河边。
晚风剪裁着人们的思绪,叶儿悄悄地摇曳,有一只永远的蝴蝶——街边,谁花白的双鬓守望在窗前?站成多皱的古榕,听树叶轻唱如箫声颤动。
有箫声的日子我总爱歌唱,因为箫声响起的时候,在耳边低回,那婉转的低诉,动听得如同天籁。尽管我的喉咙还很稚嫩,但稚嫩中却有一种让人莫名心动的东西。
我喜欢自己呤唱时的声音,那是一种澄澈感觉,因为箫声本来就干净澄澈。我感谢那悠扬的箫声,它可以让我在迷茫的夜空中自由地呤唱。我一直以为那是一种浪漫的举动,不奢华,却淡雅真诚。
母亲和村里的人都喜欢听我唱歌,也许是他们看到我无忧无虑歌唱的时候,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感染。即便后来走出故乡,走进校园,走向社会,只要听到悠悠的洞箫声,我就想歌唱。因为,我觉得,青春就是一首可以被我呤唱的曲子。
再后来,逐渐成熟,我开始懂得羞涩,不再大声地歌唱,而箫声却如一朵永开不败的花儿,长驻我心头,伴我在心底默默地、反复地歌唱着。
“叮玲玲”一阵电话玲响。
我拿起电话,那头传来母亲苍老的声音:“娃呀,端阳节回来吗?带上俺儿媳妇、孙子啊,妈包了很多粽子呢”
“好,妈,知道了,明天我们就回来吧。”我答道。
是啊,是该回去看看年迈的老妈妈了,该回去看一看留着我洁白晶莹的梦的水与山了,该回去听一听那梦绕魂牵的洞箫声了。只是不知,是否还有一个如我的孩子,在荡漾低回的箫声中歌唱?
人生本是一出戏,岁月就是一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