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楼端带着侧妃出巡,主子不在,这几天王府里的侍卫、婢女都可以清闲一下。但现在夏若出人意料的归来,让平静的王府一下子乱了。一路上,她都看到来来回回的婢女。
在侧院里坐着,百无聊赖,夏若用茶盏的盖子拨动着浮在面上的茶叶。大概是因为更靠北的缘故吧,桐州的春天来得要晚一,外面的风依旧向冬天那样不客气,手里的茶很快就凉了。
“王妃,我在帮您沏杯茶吧。”看着茶盏里腾起的热气越来越少,槿儿算准时候说了一句。
“不用了,去看看,千兰怎么还不来。”自己在这里已经坐了块两刻了。
“是。”
明明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现在却像是客人一样在偏院用茶,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凉的茶果然很难喝,夏若咕哝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厚厚的门帘被掀起来,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进来了。“拜见王妃。”
“千、千兰?”夏若难以置信的的开口,从小伺候自己的千兰,现在差点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你怎么了?”面前站着的人,面容不是一般的憔悴,头发蓬乱着,眼窝深陷,身上的衣袍沾着不少污垢。
“请王妃不要担心,千兰她……”
“你出去。”槿儿的话被夏若打断,只得住口,恭敬的行了一礼后退出了房间。
“千兰,她把你怎么了?”夏若几乎是冲到千兰面前,拉起她的手问道。
“啊!”在夏若触到她的手的瞬间,千兰像是触电了一般弹开,甩开夏若的手。
“没事吧?”见她捂着手,夏若担忧的问。
仔细一看,才发现千兰的两只手都布满了冻疮,原本纤长的食指又肿又红,有的地方甚至是紫的,许多地方因为结痂而变得粗糙。刚才夏若不小心,坚硬的指甲刮起了一块疤,流血了。
“我没事,王妃您呢?这半个月里,您过得怎么样啊?”
“我很好,你快说,安亦瑶是怎么对付你的?”
“其实……”
原来从帝都为陛下祝寿回来后,安亦瑶就缠着楼端说要住夏若的院子。千兰说有违礼制,就被她调到了洗衣房。寒冬腊月里,就算是攥着手炉也会不时的觉得受凉,还要把手伸进彻骨的水里洗衣服,很快两只手就长满了冻疮。
“这笔账,我会和她慢慢算。”
“王妃不要啊!我这的没事的!”
“走吧,”夏若没有理会,挽起千兰的手,“我们去看看,那边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
距桐城两天路程的小城络河,楼端带着安亦瑶刚刚抵达。
“这里盛产美玉,待会儿安顿下来,就让工匠来为你打造几只镯子。”他环着安亦瑶,宠溺的说。
“王爷对我这么好,那……”
这时,车外有个男人的声音唤道:“王爷。”
“什么事?”柔情蜜意被打断,楼端有些不快。
“有传信的人求见,是从府里赶过来的,说有急事要报。”
“去传吧。”
马车靠边停了下来,楼澈没有下车,只是掀起车帘。
“拜见王爷。”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在外面单膝跪地。
“别多礼了,有什么事,说吧。”
“禀王爷,王妃回来了。”
“你说什么?!”楼端大吃一惊,慕夏若回来了?!
一旁的安亦瑶听了,早已不是惊讶,而是面无血色了。慕夏若回来?这是不可能的事啊!她根本就是永远回不来的啊!
“亦瑶、亦瑶?”楼澈摇着她的肩,叫了好几声安亦瑶才回过神,此时,马车已经掉转了方向,即刻返回了。安亦瑶心中一惊,挤出一丝笑意来掩盖刚才的失态:“王爷。”
“你怎么了?有些失魂落魄的。”
“啊没有,臣妾只是、只是觉得有些遗憾罢了。”
“你是说镯子吗?以后有的是机会。”他笑着说道,刮了下她的鼻子。
“可是,慕姐姐回来了,以后陪您出巡的就是她了。”
“我是说以后,等你做了我的皇后,天下都是你的,想去哪里,都可以。”
天下,一定会是他楼端的,楼澈想都不要想!而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