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笑林广记中读到这样一则笑话。一个书生在一个寺庙里借了一间僧房读书,但他每日游玩,直到午后才回僧房,然后喊书童取书。书童拿文选给他,他说低了。书童拿汉书给他,他又说低了。书童拿史记给了,他还说低了。一日,有一老僧听到此番对话,觉得很诧异,推门问说:“这三本书,熟读其一,就可以称为饱学之士了。但你都嫌太低,为什么呢?”书生说:“我是要睡觉,取书作枕头罢了。”
以书作枕,本也是一件蛮有雅意的事。曾读过这样一幅对联:借扇生风,万里江山随手转;以书作枕,千古圣贤共首眠。读来胸怀高远,雅意盎然。当然,这里的以书作枕是要以先读书为前提的。如果纯粹地以书作枕,那倒真是没什么雅意了,反倒是件大扫雅兴的事了。有同焚琴煮鹤。
以书作枕的事,我也干过,但倒也真不是为了雅意什么的。那是刚出来打工的时候,手头吃紧,所以没什么余钱买枕,每每睡时便把随身带的几本书拿来当枕头。读红楼梦时便拿聊斋志异作枕,读聊斋志异时便拿红楼梦作枕。如是轮换。不读时,双双拿来作高枕。虽说有了高枕,但睡得却并无忧。因无大志,所以从也未曾忧国忧天下;所忧不过灯灭人也无影伴。
时至今日,我还只能拿书来作枕,很是惭愧。不过,红楼梦换成了肉蒲团,聊斋志异换成了金瓶梅。当然,间有饮水词、人间词话等等。
以书作枕无它因
全赖禅师如水贫。
应幸尚有文字亲
未教孤寂焚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