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回老家,在家宴上与农村的老辈闲谈。老辈说:我最见不得对面那家人,没几个钱,还天天喝瓶装酒!其时朋友正喝丰谷老窖,产于本地的十元一瓶的瓶装酒。
想想老辈的话真的很有道理,象我等九类人,工资待遇不如诸如理发劁猪之类的匠人,却常常喝瓶装酒,抽不少于十元每包的烟,想来真如败家子般惭愧。
时下金融危机日益险峻,我所工作地方的美国人也是见“机”行事。过去在酒馆里喝啤酒,从不记数,消费完了后往往潇洒地排出百元大钞且把余额作了小费;如今却在老板开瓶之后把瓶盖揣在兜里,结账时掏出叮叮当当的一大把,one、two、three、four抽烟也是抽四元每包的九寨沟(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叫做有档次和排场的“外烟”了),只是他们仍然属于败家子之类的人,因为他们喝的啤酒永远都只有瓶装的了。
这才回想起曾经在县城车站车站听见的一位老奶奶的话了,有人叫老奶奶搭车,老奶奶沮丧地说:你看嘛,我早上背了三十多斤冬瓜,走了五六公里公路,在农贸市场等到下午五点才勉强卖完,卖了三元六角钱,我如果来回都坐车,不但冬瓜钱没了,连种子和肥料钱也不知到哪儿去找了呢!
这件事是我亲历的,在当时对我也颇有触动,特别是想起自己曾经漠然的、似乎奢华的浪费很汗颜。然而也就慢慢地淡忘了,对于自己的消费观也没有了丝毫的影响,有时偶尔记起,也仅仅是作了笑谈,很少把它跟我们的节俭生活联系起来。
有时瓶装酒喝多了,才意识到我们也似乎是瓶子中的酒,仅仅把某些东西当作了自己虚假的包装。至于这酒是否是质朴的、节俭的、真诚的粮食所烤,还是有毒的、劣质的工业酒精勾兑,我们也醉而不知其所了。
找个时候,打二两散烧,真真切切地体验一下非瓶装的生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