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说,我是一个孤独寂寞的人,散荡惯了,变的天不怕地不怕,总是想要尝试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错的不留一丝余地。
一
认识枫是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酒吧。我那时正是酒吧的调酒师,其实虽然是调酒师,但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因为来这里的人一般只喝大杯的扎脾亦或整瓶整罐的啤酒。枫那时是酒吧乐队的主唱,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但却很有质感,很有磁性。我常常站在吧台上看他唱歌虹的灯光在他身上一闪一闪,让人感到一阵眩晕。他从来不像其他歌手那样激情四射,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低着头轻轻的唱。长长的头发垂在他眼前,遮住了他秀气的脸庞和那双深邃的双眸。偶尔,他也会过来喝两杯,只是从不主动与人搭话,依然是台上那样冷峻孤独。
“你的歌很好听。”我把满满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谢谢。”他的声音简单而干脆。
“我好象没有见过你。”他看着我,深邃的眼神一如那冰冷的月光。
“我是新来的。”
“为什么来这,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他的眼神开始便的柔和,只是声音依然冷淡。
“生活。”我静静地说。
他不再言语,很久,才喃喃的说:“生活,还不都是为了生活。”声音依然冰冷,只是脸上已经有了一丝浅浅的笑。
二
和枫的聊天成了我每天最期盼的事情,我就像是一个春闺中的怨妇站在吧台上静静的等着枫的到来。我们总是能找到共同的话题,天南海北,无所不谈,只是从不涉及我们彼此自己。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和你聊天吗?”枫趴在吧台上,眯着双眼睛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给他倒了一杯酒,很满,蓬松的泡沫将溢。
“你肯定不知道。”他端着满满一杯酒,眼神有些诡异,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
“因为你从来不问我的事情。”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事情。
“我也是。”我看着他的眼睛静静的说。
无语。良久,我们相视而笑,笑的无忧无虑,笑的畅快淋漓。
“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从小到大,我只是一个人。”枫静静的说,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我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听他说。
“一个人的生活很艰辛,但却很自由,没有人会对你指手画脚,无拘无束,山高路远,天地任我行。可是一个人会很孤独,我孤独寂寞了20几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自己。每一个孤独难眠的晚上,我多么希望有个人在我身边,给我温暖,给我建议,对我指手画脚。一个人的自由固然无拘无束,但却没有方向。我害怕那种没有方向的感觉,宛如一叶扁舟置身于汪洋大海,无助,绝望。”枫说了很多,之间,我为他添了杯酒。
良久,枫似乎从痛苦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看着我的眼睛静静的说:“说说你吧,我对你知道很少。”
“我就是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埋头干着自己的工作,枫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良久,良久。
三
酒吧的生意越来越来淡,枫的乐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这家酒吧了,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枫突然来电话说,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为什么,我不解,我不解他为什么会在长时间不露面之后突然大电话说他要离开。
“我从来不属于这座城市,早晚都离要开。我的生活就是无止境的旅途,走的累了,就停下来休息,然后继续上路。我已经在这座城市呆了太久的时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离别将即,要说再见真的很伤感,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所能左右。我们这些人注定要孤独一生,流浪一生。我已经停留的太久了,安逸的生活已经开始腐蚀我曾经的意志,我必须得走,知道有一天,有一天再也走不动了。”枫不停的咳嗽,声音也有些颤抖,时段时续。
“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我似乎能感觉到他无奈的眼神。
“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你吧,我们毕竟还是朋友。”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潮湿。
“不用了,”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他声音很急,似乎乱岔了气。许久,他才渐渐平静下来“不要来了,来了又能改变什么,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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