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飞快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内安静极了,只有香水有毒的声音在轻轻弥漫着。人们在这种轻微的颠簸下昏昏欲睡,只有我的心情是激动着的,明天的交流会上,她会出现吗?
十年了,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那一年,我师范专科毕业,回到这个小县城里,成了这所知名高中的一名音乐教师,也是我刚刚离休的启蒙老师的接班人。带着满腔的工作热情和即将失恋的苦闷,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每天的课余时间,我都会把自己关在琴房里,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面对着学校里唯一的一架旧钢琴,可以无拘无束的想念我的“彤彤”细细品味着那苦涩和无奈的思念。
直到那一天,她出现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那是一个黄昏,走出食堂的大门,就远远的听到悠扬的小提琴的声音,时而婉转凄美,时而慷慨激昂,是梁祝,是谁在拉小提琴?
轻轻的推开门,一个着黑裙的女孩,正沉醉的演奏着。琴声嘎然而止,女孩抬起头,那是一张洁净的脸,一双忧郁的眼睛。
“你好!是粱老师吗?我是祝媛。”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祝媛?她就是同事小李说的要从省城来这里复读的表妹吗?她应该是个不学无术的孩子啊?原来她是这么安静,原来她可以奏出这么优美的乐音。
从那天起,那个小小的空间不再寂寞了,每天的清晨和黄昏,我们都会同时出现在琴房里。从小李那里得知,祝媛的忧郁和高考落榜都是因为父母的离异,小李要我多帮助她,多和她聊聊,帮她打开心里的结。
其实,祝媛是个开朗的女孩,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常常伴有小小的幽默。她总是柔柔地叫我“梁老师”在闲暇的时候,她总是很安静的听我讲起我的家——那个小山村,讲起我们的贫穷和父辈的无奈;讲起我小时候的那个有点可笑的愿望;讲起我的大学和我亲爱的“彤彤”每到这时,她总是天真的让我不要放弃自己的爱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戏称我为“梁兄”了。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四个多月过去了。
那是,冬天的一个早晨,我忧郁而无奈的神情让她好奇。当她知道是我父亲病了,已经花光了我本月的工资,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开了。那天黄昏,没有在琴房里看见她,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冰冷的小手里紧握着五百元钱。她疲惫的神情告诉我,她经历了一整天的颠簸,刚刚从省城回来。
“我,只能弄到这么多”她的声音依旧很弱,我知道这次不是因为羞涩。
看着那双疲惫的眼睛,一股温热的情绪涌上心头,涌上眼窝。我真想抱抱眼前这个单薄的身影,但我却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
要过年了,祝媛当然要回到省城的父母身边。临行的前一天,她跑来告诉我,她会给我的数字呼机发寻呼的,如果没事就发“54”如果有事就发“45”看着她一脸的认真劲儿,真觉得她是个孩子。
终于,专业测试的日子到了,祝媛只报考了师范院校。
“为什么只考师范呢?你可以考艺术学院的,要对自己有信心啊!”我清楚地知道祝媛的实力。祝媛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专业考试后,祝媛离开了琴房,她要全力去学习了。而那小小的琴房又恢复了往日的寂寞。
高考的前一天黄昏,祝媛出现在琴房里。这次,她没有叫我“梁兄”或“梁老师”
“等我回来好吗?”她的目光是那样的热切。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好像早就知道她要这么说。
“等我回来好吗?我一定会回来的!”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坚定。
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有些冲动了,可是我该给她一个怎样的回答,又能给她一个怎样的回答?我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握住她激动的肩,在那光亮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上一吻。
“你这个傻孩子,一定要给我拿个好成绩回来!”那一瞬,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彩。
高考顺利的结束了,祝媛没有让我失望,她考了个好成绩,却把三个自愿都填上了师范学院。
新学期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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