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眼角余光暗暗寻找跌跤时滑出的配枪。
一道刺耳尖锐的笑声隐约传来“你就是陶水沁?我不过是抛出了一个活饵就引来了关键人物,真值得。”
陌生的男人,浓重的英国腔调,一副咬定她是猎物的古怪口吻
“偷渡客?”她纳闷地咕哝,眯眼估量这是什么样的局势,剧情走向又该是如何个延续法。
“拜你之赐,我们兄弟一个个被那只小废物咬住脖子,弄得喘不过气,轮流翻盘。这么多年来,我们始终被他漂亮的演技蒙蔽了双眼,怎么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小废物决心撕下面具搞了半天,原来这么简单。”异国男子的脸庞因深沉的怨恨而狰狞。“我们想出了这么周全的方法,把他搞成只能终生坐轮椅的废物,结果他却反过来演了一场精采绝伦的好戏撂倒我们。”
“神经病!你在胡扯什么?我听不懂。”陶水沁循从防卫的本能退了一步,溽热的汗水滑下背脊。可恶,那把该死的枪到底滚到哪里去了?!
男子踱出堆满杂物的幽暗处。他有一张与伊末尔相似的俊美容貌,只是年纪较长,气质也浊劣得多,褐色的长发整齐的束绑于颈后,棕色的眼珠一如她熟悉的那双琥珀色眼瞳,就连微笑的弧度、挑动眉梢的角度都如此肖似这、这是什么剧目?
凭借着那张总在午夜梦回迷惑她心的相似脸庞,棕眸男子轻而易举的靠近震愕僵立的娉婷身影,徐缓地凑近失去清晰判断力的愣然小脸。
“我好像闻见恐惧的味道,会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吗?”他讪笑着,伸臂困住她。
不对!他不是伊末尔,不是!
陶水沁蓦然惊惶的回神,弹撞上木钉的夹板,痛得脊骨发凉,弯身蜷伏,受过训练的反射神经感觉得到那个男人正持续逼近,因而胃壁紧缩,脉搏狂跳。
“水沁!你在哪里?”任晴泠将头探进舱里,大喊道。“海巡署的人来支援罗,你铐到小胡子了没?”
“水沁?水沁?怪了为什么都不回应?水沁!陶水沁!”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任晴泠思忖片刻后飞快的掏枪奔进阴暗的舱房,焦急的寻找搭档的踪影。“陶水沁?你在哪里?回答我!”
然而遍寻不着,堆满杂物的暗室除了大量血迹与一具尸体,根本没有活体生物迹象,水沁她该不会任晴泠手脚发凉,仓皇的冲离船舱,寻求支援。
潮湿阴冷的船舱归于幽寂。
“唔”救我,晴泠!
暗房藏有狭道连接舱底,通往另一处幽深的密室,微弱嘶哑的呼救声隔着一只覆脸的大掌频频发出,但男人掌劲过大,陶水沁严重缺氧,晕眩得厉害,更遑论放声呼救,只能空踢着双腿耳闻任晴泠奔离的脚步声,内心疯狂的咒骂。
这个男人手段极为残忍,因为某种特殊目的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解决她,说穿了,今晚这宗案件根本是埋了暗桩的假情报喔,不,那些箱里的大麻砖和安毒全是真的,可是这艘船乃至于小胡子船长以及那些搬运工,不过是雇来配合演出的临时演员。
真正的主戏,此刻才正要上演。
棕眸男子贴着她的脸颊低语:“我实在等不及看看那个废物恐惧的表情,你是他的灵魂支柱,没有了你,他绝对会垮得很惨、很惨。”
她的鼻端被迫灌入对方身上的血腥气味,这味道对于见惯了血的她并不陌生,可是她厌恶这个男人丧心病狂近乎变态的恶心气息!
好想吐!意识逐渐模糊,快要看不清楚,可是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
闭上双眼的前一刻,陶水沁彷佛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伊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