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下,十多骑快马沿颖水疾驰,转入东门,汉帮总坛东广场的大木门立即敞开,把来骑迎人,再关上大门。
汉帮总坛原为项城总卫署,占地颇广,分五重院落,两个阅兵广场,虽在淝水之役受到损毁,却不严重,在汉帮的人力物力支持下,已大致回复旧观。
事实上片瓦不留的只有第一楼,哪叫她是集内唯一的全木构建筑。
众骑从侧道直奔后院,祝老大和几个心腹手下早在那里等候,他的目光落在领先的骑士身上,现出喜色,竟抢前为其牵马,欣然道:“文清小姐来得合时。”
被称为文清小姐的表面是真的看不出是个雌儿,一身武士打扮,头扎英雄髻,虽然入鬓的修长黛眉充盈着女性的美态,可是轮廓分明,鼻子高挺,双目深邃有神,身型英挺修长,一派俊俏郎君的模样。
与她同行的十三名骑士,人人形相各异,佩带各式各样的兵器,从刀、剑、枪、矛,至乎钢钩,独脚铜人等奇门兵器,明眼人只须看一眼,便知这批人无一庸手。
女扮男装的美女飞身下马,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上挂善个高两尺阔一尺的小盾牌,腰佩的是长尺半的“匕刃”令人感到她长于埋身搏击之术。一寸短二寸险,她整体予人的印象亦充满危险和破坏力。
在祝老大的引路下,她二一口不发的须善”众手下进人挂书写上“忠义堂”
牌匾的后院主堂。
堂内北面摆了两张太师椅,然后左右各有十五张椅子,被称为文清小姐的毫不客气地坐人其中一张主座,其手下不待吩咐全坐往右边的椅子,汉帮的堂主级或以上的人则人坐左边。
祝老大在她侧旁坐下,尚未说话,女子淡淡道。“文清晓得燕飞的事,爹早猜到他会到边荒集闹事,所以善文清立即赶来,助视叔叔应付他。”
祝老大舒一口气道:“江大哥果然消息灵通,有文清一刖来我便安心得多。
燕飞此子不知如何忽然剑术大进,我们又没有准备,给他来个措手不及,还伤了十七个兄弟。”
江文清正是大江帮主江海流的爱女,她不但尽得江海流真传,更是被誉为巴蜀第一人的清净尼的关门弟子,身兼两家之长,武功实不在乃父之下,更以智计见称,大江帮近年发展迅速,她占很大的功劳。
居于右座首席的魁梧秃头大汉,拍拍佩在背上一对高约两尺、每尊儿月定超过五十斤重的独脚铜人,冷哼道:“但得小姐点头,我立即把燕飞捣成肉酱,看他还凭甚么在边荒集称王道霸。”
江文清神色出奇地平静,柔声道:“对直老师的功夫,我们当然有信心。
不过却千万勿要低估此子,燕飞曾在小活弥勒\二不归和王国宝手上救出重伤的宋悲风,令司马道子对付谢安的奸谋败露,惹得谢玄摸上明日寺,在决战中斩杀竺不归,此事轰动江左。”
祝老大等还是首次听到此事,无不嗡然。
姓直的秃汉露出冷酷的笑容,道:“他燕飞愈出名愈好,若杀的是无名之辈,怎显得我大江帮的手段。”
他的语气虽大,却没有人会怪他口出狂肓。大江帮在江海流之下有三大天王,依次排名是“铜人”直破天、一闪云刀”席敬和“狂士”胡叫天,以此次随来的直破天居首,一身上乘横练功夫配以擅打硬仗的一对铜人,曾为大江帮立下无数汗马功劳。
江文清双目射出智慧的采芒,微笑道:“我非是怕了燕飞,而是眼一刖边荒集形势复杂,只宜智取,不宜力敌,任何轻举妄动,倘招致损失,均有负爹对我们的期望。”
直破天颔首不语,表示服从江文清的调度。只看他神态,便知江文清在帮内的地位,不剩是因她为帮主爱女,更因她有真材实学。
祝老大讶道:“边荒集现在形成四帮分立的局面,其他帮会均不足为患,文清说的形势复杂,指的是那一方面呢—”
江文清”对秀眸射出锐利无比的神色,显得她更是英姿爽霎,沉声道:“在泥水之战一刖,胡人势盛,人人视边荒集为畏途。现在形势逆转,想来分一杯羹者大不乏人。我们最近收到消息,两湖帮的最天还也想染指边荒集,以打破我们令他不能踏出两湖半步的封锁,据传他已派出得力高手郝长亨,率领精英上几天便会抵达边荒集。”
祝老大一方所有人均为之色变,郝长亨是名震两湖的人物,骁勇善战,是两湖帮的第二号人物,聂天还差遣他来,是对边荒集有必欲得之的决心。
江文清从容道:“边荒集再非以前的边荒集,我们须谋定后动,否则蚌蚌相争,最后只会便宜其他人。”
坐在祝老大左方首席是位垂着一把长须的中年人,手摇折扇,一派文士打扮,神态悠然自得。此人叫胡沛,颇有智计,乃汉帮的军师,地位仅次于祝老大和主理赌场的程苍古。闻言皱眉道:“不知文清小姐是否晓得”
江文清截断道:“胡军师指的该是随燕飞一道从建康回来的人中,有谢安的干女儿纪千千,我说的形势复杂,此亦其一。到目前为止,我们仍不宜惹翻谢安,竺不归正是一个好例子。上上之策,莫如借刀杀人,隔岸观火。”
胡沛叹道“现在我们正借势整顿边荒集,若让燕飞肆意横行,我们汉帮在边荒集岂还有立足之地?而燕飞的问题必须于天亮前解决,我们的目标只针对燕飞一人,事后便不到谢玄来插手。”
江文清道:“因何必须于天亮前解决燕飞?”
祝老大忙亲自解释答应纪千千送回第一楼的建材一事,最后结论道:“假若成功除去燕飞,让庞义重建第一楼又如何?没有人敢说我们因害怕燕飞而屈服,便当是卖个情面给谢安。”
直破天奇怪道:“祝老大何不一把火烧掉木材,却要花一番工夫运走储藏?”
胡沛代为解释道:“边荒集的人对杀人可以视作等闲,但对放火却有很深的忌讳,皆因屡遭火劫,如我们放火烧掉木材,必遭人诟病。且庞义此人对木料很有学问,选的均是上上之材,又经药制,烧掉实在可惜。在边荒集,凡可以卖钱的东西,没有人肯浪费。”
祝老大见江文清一副深思的神情,道。“文清现在该清楚我们不得不采取行动的形势,以我们的力量,再加上文清之助,实宜速战速决,一举除去燕飞,哪时余子再不足道。”
江文清平静地道:一若给燕飞突围逃走,会出现怎样的局面呢?当日以符坚的实力,仍被燕飞逃出边荒集去,此事轰传天下,祝叔叔敢说有十成把握吗?”
祝老大为之语塞。
江文清道:“边荒集的其他大小帮会,对此事究竟持何姿态?”
祝老大脸色一沉,冷冷道:“现在有资格与我们一拚者,只有拓跋族的飞马会、慕容战的北骑联和羌帮三大帮会。飞马会一向跟我们不和,还因燕飞与拓跋圭的关系向庞义等提供保护,令我们投鼠忌器。照道理他们会全力支持燕飞来打击我们,幸好我们早有对策,利用北骑联对拓跋族和燕飞的仇恨,说动慕容战钳制飞马会。慕容战已亲口答应我,若夏侯亭加人战圈,他们将不会坐视。”
江文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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