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湄的叙述完了之后,各人俱都沉思不语。
胡子玉独眼闭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白驼帮’虽僻处西域,不甚出名,然放眼今日,碌碌诸帮派中,恐无出其右者,明日之会,颇费周折
任共弃不服地道:“我倒不甚相信,明天非会会他不可!”
萧湄斜瞥了他一眼道:“你若不使笛招,恐难支持四十招!”
任共弃接着道:“我若使用笛招呢?”
萧湄沉思了一下道:“白驼帮’的‘隔音闭窍’功夫,你是知道的,不过巴鲁卡可能还到不了那种境界,因此胜负尚在不可知之数!”
萧湄语毕,任共弃垂头不语。
其他人讶然大悟,难怪一向倔傲无比的任共弃,何以独对萧湄俯首听命,敢情他们已较量过了!
胡子玉拾眼一望萧湄,发现那张皖好的脸上始终笼罩着一层寒霜,毫无一丝人情味,心头不由一栗。
司徒永乐赔笑道:“盟主之意除了您本身之外,我们之中,再也无人可抵挡那巴鲁卡了,然而他只是六十几人中之一而已
胡子玉点头道:“是的!世界很大,世事亦不可预测,我不敢”
讲明天不会有更高强之人出现,但是我敢确信一件事!”
大家都诧异地问道:“什么事?”
胡子玉一笑道:“任他高手如云,奇人辈出,明日开始的英雄较技大会上,天下第一‘高人之誉’,仍将非盟主莫属!”
萧湄神色不动,亦不作任何表示。
司徒永乐与谢青琼愕然不知所云。
汪共弃怀疑地问道:“老胡,莫非你又做了什么手脚?要知以狡。谋弄人,虽可镇压得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何况”
胡子玉哈哈大笑地接口道:“何况狡谋还不一定成功是不是?我‘铁扇赛诸葛’岂能做那种‘弄巧反拙’之事,我是指凭真正的功夫而言!”’萧湄冷冷地道:“那你太看得起我了!”
其他人虽不便出言反对,都流露出不以为然之色。
胡子玉瞧在眼中,不动声色地道:“胡某绝不作毫无根据之揣测!”
任共弃急问道:“你凭何根据?”
胡子玉得意地道:“因为盟主之师尊,乃是今世第一奇人!”
萧湄的脸色亦自动了一下问道:“你知道他是谁了?”
胡子玉望了她一眼道:“我虽是猜测,却有十分把握!”
其他的人都大感兴趣,纷纷催促他快讲。
胡子玉乃接着道:“我虽知其人,不晓得这位前辈奇人的姓名,不过这并不足为怪,连盟主本人,恐怕亦不知其姓甚名阿?”
众人仍是莫名其妙,萧湄已脸色大变。
任共弃怀疑地插口道:“那位奇人成也神通广大,居然能在短短一两个月中,造就盟主不世奇技,盖世武艺,超人功力”
胡子玉眨着独眼道:“世传有种玉大法,盟主不但得到那位奇人的全部真传,可能也得到他的毕生功力移注,只可借白”
萧湄突然大喝道:“住口!”
胡子玉凛然煞佳话头,呆望位萧循。
“五湖龙女”缓缓地搐起眼睛望着胡子玉道:“我有问题要请教你一下!”
胡子玉望着她木然无表情的脸,恭声地道:“老朽敬候示下!”
萧湄突地一笑道:“现在虽是深秋,倒仍可听见一两声蝉鸣众人不知她何以扯到这上头,大惑不解地望着她。
萧调停了一下,接着道:“那蝉儿栖息树梢,餐风饮露,遣遥自在,与人类并无一丝妨碍,有许多顽童要去捉它,你知道为什么?”
胡子玉望着她微带笑容的娇颜,上面并无一丝凶意,然而稍一捉摸她的语意,不禁冷汗直淋,呐呐地道:“今后老朽当噤若寒蝉”
萧湄又嫣然一笑,望着大家道:“铁扇赛诸葛’不失为知机之士,各位著是对我的事很感兴趣,不妨背地问问他去,我相信他是会说!”
胡子玉连忙道:“哪里,盟主弄错了,老朽自负聪明,其实却愚笨得紧,盟主之事,任他谁来问,老朽一概不知!”
萧湄沉声道:“那算你明白!”
说完两眼望着烛火,脸上现出一种少妇特有的沉思、迷悯、羞愧、交织成一种异样复杂的情绪。
由于她的神态,胡子玉才留心到她近二年来的变化,从她丰满的胴体上,胡子玉发现她已成熟了。
她一定又有过一个男人,这男人必不是韦明远。
她未曾忘情韦明远,证明她并不爱那个男人!
这又是杜素琼事件的重演,可是那个男人是谁呢?
那个男人到哪儿去了呢?
二年多以前,她究竟遭遇到什么事?
“铁扇赛诸葛”也不禁感到计细了,这一个谜竟是那样地难解,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它的答案!
萧湄突然两手一拍,神情烦躁地道:“算了!今晚别高谈了,明天看情形再决定吧!”
众人默然地退出,萧循大模大样地坐着,连一些虚伪的客套都忘了,大家慑于她的武功,倒并末在意。
等大家都走了半天,萧湄才从沉思中惊醒,感到脸上异样地供热,举手一摸,竟有点灼手。
胡子玉的一番揣测,勾起了她的回忆.
胡子玉并没有猜错,只是那“种玉大法”四个宇,令她感到特别难堪,所以才出声禁止,因为那是她的恨事。
懒懒地回到舱房,她挥手将侍婶都赶了出去。
放下罗帐,她干脆将全身的衣服都脱掉了,窗门是开着的,从窗中透进来的秋风,使她略感凉爽。
藉着乳白色的月光,她望着自己玉样的胴体,一幕幕的往事,又从她的脑中幻起,历历如在目前
白冲天将她自始信峰顶掷下之际,她自揣必无幸理,所以就势踢了他一脚,虽不能将他致死,至少心中好过一点,多少年来,在哥哥“五湖龙王”萧之羽宠爱之下,一向就养成了她这种宁折不弯的脾气。
急速地向下飞坠,她已全无生意,哥哥死了,韦明远也不会回头了,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
可是地面越接越近的时候,她也不禁踌躇了!
一下子摔个粉身碎骨,这滋味到底不好受。
然而,身不由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她感到眼下一亮。
一汪清池,大概只有文许方圆,呈现在她脚下。
脑中不假思索,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动作,空中一个转折,使去势略斜,笔直地朝池中落下去。
自幼生在水畔,她水中的功夫当然极佳,入水之后,虽受到一次猛烈的振动,她仍努力想使自己浮起来!
立刻她又失望了。
那水面虽是平静,内中却有着一股极强大的暗游,向底下直旋,而力还大得出奇!
她是懂得水性的,所以干脆不再挣扎,顺势让它带下去,只是紧紧地闭住呼吸,以各少时作全力一拼。
这小池居然不见底,也不知旋了多久,仍无到底之意,而四周压力越来越大,压得她的耳鼓疼痛欲裂。
就在快要支持不了之际,忽然她的脚似乎触到一点实地,良机难再,她立刻就势一蹬脱出水力之外。
外力一失,立即又向上浮起,等到眼见天光,爬到岸上,已是筋疲力尽,口鼻被迫出涔涔鲜血。
坐息半天她才朝四周一望,这已不是她坠落时的小池,而是另一个巨洞之底,想来是个泉眼相通,所以才飘流到这地方。
她再次朝上走去,发现这巨洞竟曾经人工的修凿,有一道石级,通往另一个小南道内。
然而一件颇为令人骇异之事出现在眼前,这石级之上,每一阶都留着两个极大极深的脚印,每一脚印的深度相等
显见这印上脚迹之人,不但功力深厚,甚至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否则定然无法将力量用得如此均衡。
好在她对生死已不再太关心,是以毫无顾忌地朝石级上走去,心中在猜测着这洞中是怎样的一个人。
石级蔓延极广,约摸走了有五六百阶,才到了一所石洞门口,由于洞中横着一方石屏,她望不见内中情形。“进去呢?还是不进去!”
她正犹疑之际,洞中已轰雷似地喝道:“进来!”
声可裂石,令人心悸,萧湄一向蛮惯了,几时能受人家这等吆喝,尤其是此刻身上又湿又冷。遂也大声地回道:“进来就进来。你叫些什么?”
说完“蹬”地一脚,将石屏踢翻在地“呼呼”地跑了进去。
迎面石上盘坐着一个老人,相貌威严,碧眼鹰鼻,身材高大,不类中原人氏。
萧湄看了他的样子,心中倒微感骤然。
那老人似乎设想到原来是一个小姑娘,略觉意外,碧眼在她身上看了一阵,才阿呵地笑道:“小姑娘,你的脾气真大,这是我的住所,你一点客气都不讲,借用你们中原一句成语,真是‘喧宾夺主’了!”
萧湄的盛气稍馁,怀疑地问道:“你不是中原人?”
老人笑着道:“当然不是,你看我的长相就知道了!”
萧湄此刻已稍息了怒意,打量四周道:“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笑着道:“当然是在黄山中,不过我替它取一厂个名字,这洞入口虽小,但里面却广大无比,颇合佛家所谓‘纳须弥于芥子’之意.因此我叫它‘须弥境’!”
萧湄抢着道:“你住的洞叫琅所洞,你是‘无名老人’!”
老人奇道“对呀,你怎么知道的?这地方知者甚少,仅只有”
萧湄道:“仅只有‘长白剑派’的白冲天一人知道!”
老人更奇道:“正是!莫非是白冲天叫你来的?”
萧湄提起白冲天.心中就恨将起来,大声道:“是的,而且还是白冲天送我来的!”
老人道:“这就不对了,白冲天明知道还有安全的路走,干吗要叫你打断魂潭走,那地方若是水性不佳”
萧湄见他越猜越错,干脆也使促狭道:“白冲天站在始信峰顶,抓住我的腿,向下一扔,我就跌进潭中顺着水漩,到这儿来!”
老人摇头道:“危险!危险,那潭广大不过文许,他若摔偏了一点,你就没命了,‘拈花玉手’带来了没有?”
萧湄已从胡子玉口中,得知白冲天欲藉“拈花玉手”换取续筋膏之事,彼时虽不知白冲天即假“幽灵”化身,但此刻却已全盘了然,乃笑着道:“没有!他现在已砍断双腿,装上两只铁脚,根本就用不到什么续筋膏了,只是你要‘拈花玉手’做什么?”
老人道:“在断魂潭游涡之底,有一块‘水精壁’,佩之对我大有益处,只是那漩涡再下去力强无比,非藉‘拈花玉手’,分水之功不可,白冲天必是无法取得‘拈花五手’,才叫你来通知我的是不是?”
萧湄噗哧一笑道:“你这人真傻,白冲天将我从上面扔下来,原是想致我于死命,哪里会有那么好心!”
老人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呢!白冲天若是命你前来,断不会叫你走那等危险之路,不过你能从漩涡之中脱身,足见你的水中功夫很不错!”
萧湄受了夸奖,很是得意地道:“那点水算得什么!我三岁开始,就在洞庭湖中练水性,别说那个小潭,就是把我扔下大海,我也死不了!”
老人默然不语,萧湄面色一动地问道:“那石级上的脚迹都是你印的?”
老人道:“是的!我练功已八十余载,深知举世已无人能及,只是得不到‘水精壁’仍是功亏一篑!”
萧循不解地道:“什么道理呢?”
老人叹息着道:“我所习虽近佛门,然因不是排门正宗,仍无法怯除心魔扰乱,若得‘水精壁’之助,可成‘金刚不坏之身’”
萧湄想了一想:“你的功夫真像你所说的那么高吗?”
老人动容道:“当然,试问举世之人,石上印痕,有谁能到达我那种程度,然而我无法抗受那漩涡之力,天地间惟自然之力,大干一切,人定固然可以胜天,真要做到能抗天而行,还是一件不容易之事!”
萧湄道:“白冲天的功夫又进步了,你还能胜他吗?”
老人笑道:“他不过得了‘日月宝录’,与我相较仍是要差一筹,因为他漏习了几项重要的功夫,不过他不知道罢了!”
萧湄急问道:“漏了哪几项,是不是‘太阳神抓!”
老人异道:“看不出你年纪轻,知道的还不少!”
萧湄道:“他若再习得‘太阳神抓’,比你又如何?”
老人想了一下道:“可能差不多,不过我若得了‘水精壁’,练成‘金刚不坏身法’,则又超过他很多了,唉!‘拈花五手’不得,恐怕”
萧湄道:“‘拈花玉手’现在落在白冲天之手,你既是本事大,为什么不去将他杀死,把‘拈花玉手’夺过来!”
老人正色道:“我虽不是中原人氏,却最恨那种巧取豪夺之事!”
萧湄见这老人太以憨直,知道无法说动他去替自己报仇,脑中思索了一下,选又开口道:“那‘水精壁’对你很重要吧?”
老人道:“是的!我的神功成与否,全仗此一物!”
萧湄接着又道:“你也不愿意无端受惠于人,是吗?”
老人庄容道:“当然,我不轻易施惠于人,可是也不轻易受惠于人。滴水必报。这才是大丈夫之所为!”
萧湄道:“我有个交换条件,不知你可愿接受?”
老人道:“什么条件?”
萧湄道:“我自信水性颇佳,我愿意替你到泉眼中去将水精壁’取出,不过你也必须将武功传给我,以为交换”
老人急道:“那怎么成,我的功夫倒不足借,只是那漩涡之力,何等强大,你只试过一半,下一半厉害多了”
萧湄道:“那你不用管,我既然提出来,当然有把握,而且万一我死了。又不要你偿命,问题是你答不答应!”
老人考虑了一下道:“不行!你功力太浅。抗受不了的!”
萧湄决然道:“既然你不答应,那就算了,请你告诉我出洞之路,我要走了,不过我告诉你,白冲天是不会再来了,‘拈花玉手’你不肯强取,也绝得不到,你整天对着‘水精壁’,去做你的成道大梦吧!”
说完回头就作势欲走。
老人却又急着道:“慢着,你回来,你们再商量商量!”
萧湄冷冷地回头道:“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老人想了一下,似乎抵抗不了那种诱惑道:“我想我这儿有一两种增长功力的灵药,再教你一些基本心法,凭你的水性,或许有成功之望!”
萧湄见他已经心活了,忍住心中的欢喜道:“假若我将‘水精壁’取出之后呢?”
老人坚决地道:“我定将我的功夫倾囊相授给你!”
萧湄故意激他道:“你不会失信吧?”
老人微带愤色道:“丈夫言出如山,岂能反悔,而且我们是交换的,你也不必承我之情,拜我为师,‘水精璧’取出后,我最多只用一年以后,交给你,让你也可以练成绝世的神功,成为天下无匹购高手!”
萧湄道:“怎么会天下无匹呢!你不是跟我一样高吗?”
老人道:“我名心早淡。不然怎会叫‘无名老人’呢?你放心、事情真成之后,我还是在这洞中。绝不与你去中名!”
萧循在短短的谈话中。已经知道老人极为憨直,言出必行绝不会骗人,乃正经地向他道:“咱们就这佯决定了!”
老人神情激动地道:“决定了!再无反悔!”
于是老人取出几种药丸.给她眼下。更传授了她一些行功的口诀,令她依诀练习,更不借多花工夫,详加指点。
经过了七八天之后。萧湄自觉精神大振,功力充沛,较前进步很多,乃向老人提议说道:“我看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去吧!”
老人测试了她一下道:“我不知道行不行!因为那漩涡的深处,我也没去过,但是你的功力,目前只能增加到这程度,去试试也好!”第二天,老人带着一根绳子,跟她来到水边。
萧湄不解道:“你带这干什么?”
老人道:“给你拴在腰上下去,万一体支持不了,我手上有感觉的。还可以将你拖出来,我们以后再想办法!”
萧湄觉得这老人的心地很是善良,遂依言将绳子捆在腰上,二人行功潜入水中。来至漩涡泉眼之旁!
老人在水中嘴皮徽动,萧调只听见一股微弱的声音道:“就在这里下去,大约有十几丈深。你多保重了!”
萧湄不作声,心中对老人的功力深厚。大是佩服,水中传声虽易,若能将话语清楚送去,却是极难。
双手一掷,身子已窜人漩涡,头下脚上,直向下而去,虽然她功力增加很多,然而水中压力之强,亦不知增加了几十倍,初时她还可勉力苦撑,到了后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舞,知觉全无
等她醒来之际,又已回到洞中。
首先感到身上微有寒意,以及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酥、似麻,微痛、微痒无以名状。
睁眼一看,不由得又气又羞又愧又怒。
她自己衣衫尽裸,胯下一片腻滑,殷红点点。
老人亦是赤裸地躺在她旁边。
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纵身坐起,顾不得披衣遮掩,戟指着老人,流着眼泪,咬牙切齿痛骂道:“你你不是人,你是禽兽”
她因怒气极,底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人微弱地道:“姑娘!你别生气,我不是存心糟踏你,实在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说完了,再怪我还不迟”
萧湄用手掩着脸哭叫道:“老杀才!老混帐,我不知该怎么骂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你还有什么原因,你”老人神情黯然地道:“姑娘!你不要激动,听我说”
他歇了一口气,才又继续道:“你在水中昏绝以后,我一发觉有异,立刻将你拖上来,谁知道你已经脱力过度,救治颇难!”
萧湄哭着道:“我宁愿我死了!也免得受这种侮辱”
老人不理她,继续地道:“要救你惟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本身真气,度入你的体中,那样势必要肌肤相触我也想到不妥
萧循道:“放屁!你想到不妥,我还会这个样子!”
老人道:“后来想到人命关天,而我又这么太岁数了,为了救人,我只有从权一次,那是我一心想救你”萧媚流着泪道:“你这么大年纪!亏你好意思说,你这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你想想,你做我的祖父都有余!”
老人无力地摇摇头,接着道:“所以我替你除去了衣衫,然后再脱去自己的衣服,立刻替你施救,一面按摩,一面将真气度到你口中”
萧循看到他满口黄虬,想到那种情景,不由恶心欲吐,恨恨地一拍石塌,竟然将厚石板拍下一个深洞!
这一下换到她自己惊奇了,她不明白她的功力何以精深至此,下由得怔在那儿,将骂人的话又憋回肚!
老人见状苦笑了一下道:“问题就在这,我从童子练功,从来未近女色,这就好比一段干木,日经晒曝,已臻极干之境!”
这次萧湄没插口,静听老人说下去!
“纯阳一近纯阴,就好像一点星火,进在干柴之上,由于我学的不是正宗,无法抑制,满身功力,眼见着即将泄注之际,我想只有将它移交给你,或许对你有点用,这样我才接近姑娘”
萧湄满脸飞红,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人乃又道:“我学的功夫,只有用这方法才能转注给你,我练功近九十载,浪费了实在舍不得,我虽然毁了,姑娘因此大受稗益,措置虽然不当,用心却为良苦,姑娘若体念我一番苦心,就请你原谅我吧!”
萧湄呆了半晌,才长叹道:“那你现在是功力全失了!”
老人哑然道:“是的,我一注如泻,现在已如废人”
萧循冷冷地穿了上衣服。老人着急地道:“姑娘,你别走!”
萧湄愤然作色道:“你还要把我怎么样?”
老人道:“不怎么样,你现在只要一个小指头,就可制我于死命,只是你得去了我的功力,尚有许多妙用无法发挥”
萧湄闻言心中一动,止步道:“还有什么妙用?”
老人道:“我一生练武,实在不愿它就此失传,姑娘若肯再在此逗留一个月,我就把一功功力都传授给你!”
这几句话果然有效,打消了萧湄的去意。
于是她伴着这个软弱的老人,在洞中又度了月余时光。
于是,她不但得到了他的功力,也得到了他的武技。
不过,在她心中,她仍是根他的。恨得比一切更激烈,所以在一个多月后,老人神情飞舞地对她道:“行了!你已经得去了我全部真传,不过我有一个希望,你千万不能仗着这身武功去行恶杀人,否则便不得善终。”
老人的话尚未说完,萧湄已一指点了他的死穴。
自后,挟着她一身超凡的武功,她开始行走江湖。
她恨一韦明远,所以她制造那么多的血案,逼得他无处容身!
她恨白冲天,所以她夜间“长白总坛”可是她并没有找到白冲天!
她出身水上,还是回到水上,凭着一身技艺,很自然地成为水道盟主。
她又收罗胡子玉、任共弃,以及“雪海双凶”谁知道她还将做些什么?
不过她变得可怕了,比以前更可怕了!
第二天。
时交申刻,广大的浮台已挤得水泄不通。
大家都知道今天开始.登场的都是好戏了。
经过十七场狠斗有两个人获得韧赛资格.
一个是“辽东一鹤”陈壮民,是“梅花剑派”的高手“梅花剑派’为八大派之一,果然不同凡响。
另一个鲁地“崂山派”的张敬天,名家风度,颇足令人心折,尤其是他“霹雷神拳”威力无涛。
现在在台上的是蜀中“巴山剑客”毛文锡。他已接连地击败了两个人,正趾高气扬地向台下交代场面话。
任共奔按撩不住,在主座旁低声道:“什么巴山剑客’,凭他那几手破剑,也敢耀武扬威!”
胡子玉却将他拦住道:“老弟,别着急,有人会去整他的,咱们犯不着,明知其不足言敌,赢了也没有意思!”
任共弃悻悻然止步,台上果然摇摇摆摆地跑上一个穷儒,手持折扇,一领青衿,一路吟哦道:“何尝共剪西富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兄台使得好剑法,寒生在外游学十载,观见台之剑,不禁起故园之思!”
毛文锡冷冷道:“先生昨天好像并未经过甄试,于规则不合,虽没有资格出来赐教,好在铁鼎就在旁边,你先举了再来!”
穷儒仍是摇头摆脑地道:“兄台何拒人千里之外,寒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举得那等重鼎,寒生此来,乃是对兄台小有请求!”
毛文锡道:“你对我有何所求?”
穷儒道:“寒生离家之际,小犬正好十岁,方才见兄台舞剑,极似小犬手摇竹刀之状,因此请兄台将宝剑再舞一遍,叫寒生略慰思子之清!”
此言一出,引起四周哄声一笑。
毛文锡大是愤怒,不过他为人极是阴沉,脸上不但不现怒容,反而回头朝胡子玉的座上道:“规则是你们定的,不知有没有执法之人?”
胡子玉只得飘身而出,向穷儒一躬道:“请先生通过甄试,再书上尊名,倘若机缘凑巧,恰巧又抽到先生,再请下场赐教!”
穷儒摇头道:“我不想打架,只想看那位兄台舞趟剑!”
胡子玉摇头道:“规定如此,兄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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