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明远与木中客一场惊天动地的争斗之后,在表面上,太阳神虽未露败迹,可是当木中客悻然离去后,韦明远却因用力过度而受了内伤!
这几乎是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近十年来,太阳神韦明远的名头响遍武林,多少人为了想一举成名,千方百计地要求一搏,可是他们都失败了。
现在终于有一个足与他相匹敌的人物出现了。
萧环仍是呆呆地扶住韦明远,双眉紧蹩,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
慎修默然地在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到韦明远的面前低声道:“这是掌门人得自峨嵋的‘大还丹’,只剩下一颗了”
韦明远苦笑着摇头拒绝道:“我不过一时内腑振荡,将息三日就会好的,何必还要糟蹋一颗灵药呢?”
慎修着急地道:“泰狱丈人峰之约,已迫在眉睫,天龙派整个荣辱,系于掌门人,此药之功不仅在疗伤,且能增无固本
韦明远仍是摇头道:“功力应该得自勤修,乞灵于药物实非吾之所愿。”
慎修没办法,只得将眼光转向杜素琼,希望她能帮忙劝说。
杜素琼察状知意,螓首微摆道:“这事我不想置口,明远的做法是一个练武人应具的胸怀,师兄的要求则顾念着师门的声望,两者实难衡量论轻重。”
韦明远闻言稍稍一怔,脸上浮起为难之色。
萧环插口道:“我是希望师兄能服下那颗药的,我不为别的,丈人峰头之约,定必惊险万状,我只望师兄能安然无恙地生离该地。”
杜素琼轻轻一笑道:“那只是我们女人的私心的企盼,比较起来更微不足道。”
韦明远悚然动容道:“琼妹!谢谢你的开导,我的想法太迂,也太自私,我应该想到我的生命已非我一人所有,不能再处处任性行事了。”
说完打开纸包,将药丸吞了下去,立刻坐地将息,徐待药力化开。
周围之人立刻散开,庄重地替他护法。
萧环移至杜素琼身畔低声地笑道:“山主!还是您行,旁敲侧击,比什么都有力量,无怪乎昔日东方朔会名传千古,太史公若生在今日,也会将您收入滑稽列传的。”
杜素琼轻轻地打了她一下道:“小妮子,怎么拿那老滑头跟我相比”
歇了一会又微叹道:“男人有时既不可以情动,又不可以理屈,我只好采用这方法了,严格说来,我实在不愿他如此,这一生中,他注定了要为别人而活,永远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萧环默然片刻才道:“山主!您不希望他有这样的成就吗?”
杜素琼喟然轻叹道:“所以,有时我甚至希望我们从来没学过武艺,世上有许多凡夫庸妇,他们什么都不懂,然而却可以幸福地度过一生。”
萧环笑道:“毁智绝圣,剖斗折衡,山主也变成老子的忠实的信徒了。”
正说之间,澄空走了过来,笑着开口道:“二位怎么提到我们的教主了。”
萧环笑着道:“杜山主有意出家,想做女道士呢。”
澄空微异道:“我们虽然身披道装,实际上心在江湖,根本不配作修道人,山主身膺异遇,伟业昭炳,怎么会想到出家呢?”
杜素琼浅浅一笑道:“我们不过信口谈谈天而已,道长别信那小妮子胡说”
说着眼光一掠澄空的神色,突然道:“道长的本意当不是专为讨论玄学的吧。”
澄空脸色微微一动,最后钦佩地道:“山主察微知著,贫道只是另外有点事想请教。”
杜素琼微笑道:“道长所问必是关于丈人峰顶之约。”
澄空诧声道:“不错,山主真厉害,一眼即将贫道心中之事,完全看穿”
杜素琼仍是淡笑道:“道长想知道些什么?”
澄空道:“这事在江湖上虽小有所闻,然都不够详尽!贫道颇想知道一点来龙去脉。”
杜素琼轻轻一叹道:“此事起因于数年前,胡子玉不知从何处勾得天漩地玑上官宇宙兄弟,劫持了小女念远,目的是要激使明远出头。”
澄空道:“韦大侠一定去了,而且也胜了他们。”
杜素琼点头道:“那次是胜了,可是下次胜负就很难预料。”
澄空不信地道:“上官兄弟难道在这短短几年之中,有甚巨大的进展不成,既便如此,韦大侠现在之功力,一日千里”
杜素琼叹道:“上官兄弟不可怕,但是这次丈人峰顶对手并不仅限他们,凡是与明远有点过节的人,都会在那一日齐集该地,而且还有许多从未露面的武林人物,为了争名,恐怕也会不期而出”
澄空惊道:“如此说来,这岂不又是一场武林大会。”
杜素琼道:“名义上虽是解决明远私人的恩怨,实际上就是一场武林论技的盛会,能挫败太阳神的人,很自然的便可跃登天下第一之宝座。”
澄空叹道:“武林中沉寂太久,大家静极思动,也是人性之常。”
杜素琼随着叹了一声没有说话,澄空想了一下道:“对手大多,韦大侠一人应敌,实在大单薄了一点。”
杜素琼摇头作无奈之状道:“他的这批对手,无一非江湖知名之士,我们虽想帮忙也插不上手。”
澄空亦随之沉重地道:“山主说得不错,贫道纵有助拳之心,然自量所能,最多阻遏舍妹”
萧环突然插口道:“我有句话道长别见气,天香教主近膺异遇,恐怕道长遏不了”
澄空淡淡地一笑道:“姑娘说得也许不错,但是邪不胜正,云凤若是仗着她的邪门功夫作逞,贫道手中木钟,足可警痴戒迷。”
萧环道:“天香教之力实不可轻视,道长能有此把握,可说是天龙之幸。”
澄空异道:“听姑娘之意,好似另有对付其他人之策。”
萧环道:“我算什么?不过师兄到时定会有人相助。”
杜素琼异道:“你信得过神骑你信得过他们。”
萧环微笑道:“他们别有用心,我只得信一半。”
杜素琼急问道:“另一半是谁?”
萧环道:“当然是师兄生死同命的人。”
杜素琼微惑道:“你是指你自己。”
萧环始是一笑,继而幽然一叹道:“我有那福气就好了,此人除山主外,谁也不敢当此美誉。”
杜素琼脸上微微一红道:“妮子又在胡说了,梵净山那点功夫算得了什么?”
萧环正容道:“梵净山艺业誉挟海内,当年西子湖畔,笛硕青城三老,至今武林人说起,犹自谈虎色变。”
杜素琼脸上一红,异容道:“话是不错,只可惜玉笛已断,天魔引遽作广陵散”
萧环浅笑道:“朱兰姐姐领四个人赴大内去干什么?”
杜素琼脸色也是一变,半晌才笑道:“小妮子真厉害,连这么隐秘的事都瞒不过你
可是我仅听说在大内库中,有一枝九孔玉笛,兰妹是否得手还不得而知。”
萧环道:“好教山主放心,朱姐姐己得手了。”
杜素琼顿现激动之态道:“真的,你听谁说的?”
萧环道:“千里传佳音,不是神仙,便是精灵!”
杜素琼想了一下,恍然叫道:“是小玉,那扁毛畜生,它在哪里?”
萧环道:“小玉虽是一只鹦鹉,却比人还精,这是一个极大秘密,它也懂得不宜轻泄,昨天我在店中,偶尔被它碰上了。”
杜素琼急问道:“它怎么说的?”
萧环道:“它找了我们三天了,好不容易才碰上我,几句话交代清楚,它立刻就走了。”
杜素琼恨声道:“鬼东西,连我都不见一下。”
萧环道:“这倒不能怪它,谁不知道梵净山有灵禽,千里传信必有急事,我们身畔又是侦骑四伏,这种消息泄露不得,它在见我时,都是用煤灰染黑了身子,要是见了您,那化装都失效了。”
杜素琼略一思索道:“鬼东西,亏它有这份鬼心眼,既是如此我得赶快回去一趟。”
萧环道:“东西有着落了,您还急什么?”
杜素琼道:“天魔引不是普通的曲子可比,我需要练习一番。”
萧环默然片刻道:“您不等师兄醒来了。”
杜素琼掠了正在打坐的韦明远一眼道:“不了!有你照顾着,我很放心,再说我也应该让你们有时间单独聚聚!”
萧环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素琼长叹一声道:“什么意思也没有,这次大会很可能是他生命的终结点,你若不多撷取一点可堪回忆的事,日后的漫长的岁月,将何以遣”
萧环激动一阵,最后才低声道:“谢谢您,山主!”
杜素琼凄然地一笑,转身向澄空与慎修告别。
慎修神容肃穆地道:“杜师妹,我们什么时候再会?”
杜素琼想了一下道:“余日不多,大概要等到泰山大会的日子了。”
慎修一躬身道:“愚兄敬代天龙派向师妹致无上之谢意。”
杜素琼还了一礼道:“不敢当!小妹不过因人成事,我的一切都是为了明远,他既然做了天龙派掌门少不得我只有尽一点心。”
说完就在大家的注目中,她俏丽的身子恍若一支离弦的急箭,电射而去。
一直等她的身形整个地消失了,众人才深吁了一口气,而适在此时,地下的韦明远突然地一跃而起,高声豪壮地道:“生钦!死钦!庄子覆盆而歌,人生不过须臾。””
“聚乎!散乎!欢情薄如云烟,直是春梦过处!”
吟声豪壮,词意苍凉,众人俱为之动容不已。
慎修恭敬地道:“掌门可完全恢复了?”
韦明远微笑道:“‘大还丹’不愧为疗伤圣药,我服下不久,即感通体舒泰,精神大振、相信功力已经又进了一层。”
萧环失声道:“那我们的谈话,师兄都听见了?”
韦明远点头道:“听见了,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切。”
萧环继续道:“杜山主离去的时候呢?”
韦明远道:“我也知道,爱我者情深,令我十分感动!”
萧环幽幽地道:“山主为您费尽心力,您怎么忍心到连告别的话都不说一句。”
韦明远大笑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多一次话别,多一层惆怅,傻丫头,有些地方你实在还是学得太少。”
萧环红着脸,低下头,默不作声。
韦明远又振声道:“我们快走吧,路上耽搁得太久了,总坛的人还等着我们的解药呢。”
一语惊醒大家,慎修连忙道:“正是!他们都中了毒,日子久了,恐怕对身子不无妨害,我倒是有点不放心这解药。”
韦明远笑道:“这倒不必担心,胡子玉不会骗人,他说那毒性不会发作,绝非欺人之语,木中客送来解药,也不会错。”
慎修忽以微带钦佩的口吻道:“施毒固然不光明,如约送来的解药,这两个人倒不失为磊落之士。”
韦明远大笑道:“他们所仇者为我一人,杀死其他人毫无用处,胡子玉不是笨人,何至于做出那种笨事。”
慎修不解道:“那他们此举有何用意呢?”
韦明远道:“先声夺人,所以馁我之志。”
慎修摇头道:“江湖风险大多,掌门人!看来我要求你出组天龙派,实在是累了你。”
韦明远轻笑着摇头道:“那倒不完全对,最大的原因是我练成了这身武艺,我若是平凡的人,便不会有烦恼,此身既人江湖,到哪儿也免不了麻烦。”
慎修低头玩味那些话后,深思片刻,突然道:“启禀掌门,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韦明远见他说得很庄重,遂也正容道:“师兄有话们说无妨。”
慎修道:“泰山会后,属下想辞去帮务。”
韦明远道:“师兄是想回玄真宫去?”
慎修摇摇头道:“不!玄真宫也不是真正的清静地,属下一想找个深山古洞,专注经卷,不谈武事,忽忽以终此生。”
韦明远又道:“师兄带来的那些人呢?”
慎修道:“掌门人若有用他们之处。他们一定肯舍死相随,否则随掌门人的意见处理,或者将他们遣返玄真宫亦无不可。”
韦明远略一思索,也正容道:“师兄此意大佳,依小弟之言,你不如此刻就走,夜长梦多,未来之事甚难预料,到时候恐怕不能由你自主了。”
慎修摇头道:“不!做事当求有始有终,我一定要等泰山会后,再定去留。”
韦明远微笑道:“悉听师兄自便。”
大家又是一阵默然,一行人遂在公治勤的前导下,默默地去向归程。
银虹轻照!夜色深重!
这是天龙派最前哨的行馆,他们已渐近结束归程。
一路上萧环变得更温柔了,默默地照料着韦明远,侍奉他的饮食起居,一似柔婉的妻子对待他的丈夫。
此刻她正端着一杯热茶,送进韦明远的房中。
韦明远对着烛光在沉思,她不敢前去打扰,只好捧着茶杯,静静地站地他背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韦明远方才回过头来,望见了她,立刻微带歉意地说道:“师妹!你进来很久了吧!”
萧环浅浅一笑道:“没有多久,看见你在想心事,不敢惊动你!”
韦明远淡笑道:“那真太对不起了。”
谈笑中将茶接了过来,浅浅地呷了一口。
萧环又笑道:“对灯默默坐,悠悠思远人!”
韦明远点头道:“不错!我是在想着她。”
萧环微微有点幽怨地道:“山主真好福气”
韦明远抬起头道:“你以为我在想琼妹?不,这次你错了。”
萧环略感意外地道:“在你心中还有另外值得怀念的人?”
韦明远道:“怎会没有,刚才我在想着兰妹。”
萧环脸色又是一动道:“你想她些什么?”
韦明远低低地道:“我想想觉得对不起她,虽然在名义上她是我的妻子,可是在我们结婚后的那些岁月中,不是为着我的生死操心,就是为着儿女劳神,从未享受过一点生活。”
萧环道:“一个女人所要求的就是这些,有将操心与劳神当作生活最大的享受,兰姐姐实在是最幸福的女人!”
韦明远低声道:“话虽不错,可是心中仍觉不安,因为我并没有像爱一个妻子那样爱她,尤其是在感情上。”
萧环道:“兰姐姐在嫁您之前,就明白这一点了,她心中并无所怨,能得您这样一个男人为夫,实在是最可值得满足之事。”
韦明远见她说这番话时,声中已含哽咽,忙道:“师妹,你又有什么感触了?”
萧环含着泪道:“只要让我有兰姐姐一半的幸福,我死也瞑目了。”
韦明远一呆道:“师妹!我很感激你的情意,可是我”
萧环道:“我很清楚您的处境,可是我要的不是感激。”
韦明远略一迟疑道:“那你要什么?”
萧环低思有顷,抬头一拭珠泪道:“我只要您爱我一次,使我感到此身已有所属。”
韦明远作难地说道:“师妹!我很抱嫌,外貌上我服过‘驻颜丹’,看不出衰老,在我内心中已趋向中年,我的爱中已无激情。”
萧环毅然地道:“不为爱,就为需要也行。”
韦明远摇头道:“我没有需要。”
萧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想了半天才道:“师兄!有的时候我很难相信您也是血肉之躯,天龙创帮之日,碎心人污蔑您的名誉,您知道我是怎么为您洗刷的?”
韦明远痛苦地道:“我知道,你不惜以清白之躯示人”
萧环冷笑道:“您知道就好,现在我求您也看一次,您不会认为这身体曾为人见过而不齿吧!”
说着就开始解除自己的衣衫,韦明远连忙阻止道:“不!师妹!别这样!我已经见过了”
萧环的手并未停止,口中却道:“那时您为我疗伤,不能算数,今夜我是特地为了给你看!”
韦明远见她声音中有着一股斩钉截铁的毅力,不觉为之折服,怔怔地道:“师妹,别”
萧环不理他,继续动作着,直至将一身衣衫褪尽,露出晶莹的胴体,泰然地站在他的面前,以一种沉毅的声音道:“几年前我是您的师侄,以此身对天下群雄,是为证实您的清白,今日我是您的师妹,以此身对您,是否沾污了您的清白。”
韦明远默然无语,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却讲不出一句话来。
萧环站在那儿,珠泪直滴,忽而感到一阵心痛如绞,惨叫道:“师兄!您一生中许多作为并不完全是圣人,可是站在人的立场上,谁也无法给您派上不是,可是今天对我您却偏要做成圣贤,我成全您吧。”
说着她举起手指,朝自己的心窝点去。
韦明远见状大惊,连忙欺身上前,格开她的手,萧环的神思己乱,轻嗯了一声,身子已软倒下去。
韦明远连忙又伸臂接住。
那轻软的身躯像火一般的滚热,一股处子的芳香,幽幽传出,使得韦明远的内心起了一阵激烈的振荡。
萧环睁开了无力的星眸,突然伸出手来,一掌劈熄了桌上的灯火。
黑!室中一片黑!
一段时间过去后,只听韦明远低沉的嗓音道:“师妹!只此一次,我们再也不能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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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的积雪开始融化了,变成了大量的水,涌向河流!
春至边关外,绿上枯树头。
战隐与乔妫俩人分骑着一头骏马,踏向一条偏僻的山径。在他们前面,则是身躯伟岸的龙强。
神骑旅的主要人物一起出动了,却不带一个跟随,那他们所进行的,必是一桩十分隐秘的活动。
战隐在马上微微有些激动,脸色却仍能保持着平静。
乔妫一无异状。
龙强的鞍前挂着那柄雄剑干将,不住地从皮口袋中,一口口地灌酒。
走了半天,战隐出声道:“怎么还没有到。”
龙强在马上欠身道:“没有,还有半天马程呢?”
战隐皱着眉道:“别光顾着喝酒,马下加快。”
龙强答应一声,脚跟一踢马腹,那匹马立刻翻开四蹄,扬起点点潮湿的春泥,向后面二人抛去。
战隐眉头一皱地一拂手,那些泥点立刻飞了开去,亦紧紧迫马追上。
乔妫的马最好,不用人摧,自动地与他走成平排,微微地道:“你迫不及待了?”
战隐尴尬地道:“你别这样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了解,我承认我有点性急,但是绝不为了那些,你不要多心。”
乔妫笑道:“混账话,我从不吃醋,否则根本不告诉你。”
战隐道:“这就是了,你又何必那样说呢!”
乔妫道:“可是你猴急的样子令我不顺眼。”
战隐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相处不是一天了,你知道我的性子,从小我就性急,我只想快点见他们,跟她把话讲清楚。”
乔妫道:“你要跟她讲什么。”
战隐道:“老实告诉她,我们以前的事办错了,请她”
乔妫突地脸一沉道:“你要是真想那样做,我也永远地不跟你见面。”
战隐急了道:“可是你知道一开始我就没有愿意过。”
乔妫轻叹道:“真是痴心女子负心汉,人家千里迢迢地赶来,为你受尽苦楚,却换得你如此相待,你也太欺负我们女人了。”
战隐急道:“那你要我怎么样呢。”
乔妫道:“好好地对待她,我都不嫌她,你干吗嫌她呢。”
战隐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乔妫作色道:“你真觉得委屈了,不妨一个人跟她讲,我要走了。”
战隐急道:“你上哪儿去?”
乔妫道:“随便哪儿,只要离你远远的。”
战隐道:“泰山大会迫在眉睫,你怎可抽身不管!”
乔妫冷笑道:“反正你现在神功已就,矩业有成,不需要我了。
战隐的口气软了道:“你知道我是少不了你的,一切都听你吧。”
乔妫转颜道:“这才对了,我不愿落个不能容人的话柄,再者名义上她究竟是正大光明的”
战隐道:“那是爸爸做的主,我并不愿意。”
乔妫一瞪眼道:“那时你不是为了我,现在更不需要为我。”
战隐欲言又止,眼中有迷烟的神色,乔妫瞧在眼中,目中隐隐闪过一阵恨意,尖刻地道:“怎么!我又刺着你的隐痛了。”
战隐诚恳地道:“那是我年青幼稚想法,我自己早就忘了,请你不要时时再提起来行吗?”
乔妫的脸色又迅速地变了一下,然后微笑道:“我不提了,但愿你心口如一。”
战隐不作声,三人默默地赶路。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龙强勒住马道:“到了!”
战隐也勒住马向前一看道:“你敢确定不会错吗?”
龙强喘着气道:“关外任何地方都难不住我,这儿的确是帽儿峰。”
战隐用手一指道:“我知道这儿叫帽儿峰,我的意思是你敢确定他们在这儿吗?”
龙强道:“那是巡逻队的报告,虽然他们不认识文姑娘,可是绝不会看错徐兄。”
乔妫微笑道:“我们真是失眼了,自夸侦骑百密,却不知帽儿峰上,还隐着高人。”
龙强咎然地道:“属下测查不力,愿夫人惩罚。”
乔妫用手一挥道:“这倒不怪你,实在这家伙太会匿迹了,现在你带着马匹,留在底下吧,上面的事由我们自己去办。”
龙强答应一声,解下宝剑道:“夫人请将此剑带去?”
乔妫微笑道:“做什么?”
龙强道:“也许会有争斗之事,夫人也好防身。”
乔妫笑道:“首领新得利器凤翎,比宝剑好多了,你还是自己留下吧,春天野兽都解眠了,你才需要宝剑防身。”
龙强笑道:“属下一双拳头足可挡得住野熊猛虎。”
乔妫怒道:“你也许保得性命,但是野兽一多,你怎么还能分神照顾马匹,丢了马匹,你要我们走路回去。”
龙强见她发了怒,不敢违拗,恭身道:“属下遵命就是,夫人请不要生气。”
乔妫转颜一笑道:“不是我要生气,凡事不可太自负,徐刚就是一个好例子,空有一身本事,结果吃了雪狼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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