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陵甫似已是惊弓之乌,大喝一声,突然疾跃而起,直向那石门冲去,脚尖一点实地,随着推出了一掌。
他准备一掌震开石门,借脚尖一点之力,穿出室外。
哪知言陵甫一着地,竟是毫无异样之感,拍向室门的一掌,亦被石壁挡了回来。
原来那石门,只可由外向内推,外面却是有坚壁所阻,推它不动。
只见言陵甫移动了两下脚步,道:“奇怪呀!那神奇的力量,怎么没有了啊?”
葛炜忍不住提起右脚,也在地上一点,果然,那神奇的力量,已然消失不见,赶忙拍开了梅绛雪身上被点的晕穴。
梅绛雪缓缓睁开了一双星目,挣脱了葛炜的怀抱,冷冷的说道:“你抱着我干什么?”
葛炜累得双臂酸麻,救了她的性命,不但未得到她一句相谢之言,反遭冷语讽刺,不禁微微的一怔。
只见言陵甫急急冲了过来,砰的一拳,直向梅绛雪迎面劈击过去,口中大声嚷道:“快还我的血池图来!”
梅绛雪娇躯疾闪,避开一击,冷冷的说道:“你此刻已然身在血池之中,还要什么血池图呢!”
言陵甫经过那一阵奇异力量的冲烧之后,神智忽然清醒过来,目光环扫了一周,突然对那三个长髯道人拜了下去。
梅绛雪看他举动如常,疯癫之症,似已痊愈,心中大是惊奇,暗道:“天地间事,当真是无奇不有,想不到这石室中的奇异力量,竟然能疗治好他的疯癫之症,这也算是异数了”
葛炜轻轻咳了一声,道:“言老前辈,这三座身着道装的雕像是谁?”
言陵甫拜了两拜,站起身来,肃然说道:“乃在下师父罗玄遗像。”
葛炜仰脸大笑,道:“恭喜言老前辈,你那疯癫之症,完全好了!”
言陵甫回身抱拳道:“小兄弟一番相救之恩,在下当深铭肺腑,终生不忘。”
显然,他的神智已经恢复,对葛炜相救之事,记忆甚详。
葛炜暗暗忖道:“如若不是你身上带那装满丹丸的瓷瓶,使我有点立足之地,只怕我也早被这地下泛升而起的热流,活活烧死了,世间事因果报应,循环轮转,真不知是你救了我,还是我救了你”
想到感慨之处,长叹一声。道:“你不用谢我了。”
言陵甫已然神智全复,不待葛炜说完,立时正容接道:“老夫为人,一向恩怨分明。一丝不苟,救命大恩,岂可忘去”
目光一转,投注到梅绛雪的身上,接道:“此室之中,既有先师罗玄的雕像,血池之说,自是不假”
梅绛雪道:“何止不假,而且是千真万确。”
言陵甫一伸手,道:“拿来,还了我的血池图,咱们昔年结下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梅绛雪秀眉一耸,冷冷说道:“你人已在血池之中,还要的什么血池图?”
言陵甫道:“老夫要依图索物,寻找在下师父的遗物。”
梅绛雪摇头叹道:“你为那失去的血池图,急得了疯癫之症,一世英名尽付流水,大病初愈,仍然念念不忘此物,唉!”
言陵甫纵声大笑,道:“老夫如若能得了恩师遗物,不出十年,不但可尽复失去的英名,而且当今武林之上,再想找上一个敌手,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了!”
梅绛雪冷哼一声,道:“好吧,你也不用讨还血池图了,我带你去罗玄老前辈遗物存放之处就是。”
言陵甫喜道:“好极,好极。”
梅绛雪道:“你先别高兴,罗玄遗物存放之处,云集了甚多高手,只怕你遗物未得,反倒赔上了一条老命。”
言陵甫微微一怔,道:“你带老夫前去瞧瞧再说。”
梅绛雪道:“好吧!你要自寻死路,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拉开石门,大步向外行去。
只见石三公、曹燕飞和童叟耿震,盘膝坐在石道之中,闭目运息。
原来三人正在依照梅绛雪传授的口诀,疗治伤脉。
石三公首先警觉,霍然睁开双目,欠身而起,抱拳说道:“不出在下所料,梅姑娘果然无恙。”
梅绛雪道:“活着有什么好!"大步走向前去。
曹燕飞、童叟耿震齐齐站起身来,三人相互望了一眼,随在梅绛雪身后走去。
穿过了一条甬道,又回到罗玄存放遗物的石室。
放限看去,只见青云道长和那红衣少女相对而立,平剑护胸,对峙不动。
两人的身上,都已被鲜血浸湿,想见适才两人搏斗之凶险,猛恶,彼此都受了数处的剑伤。
陈玄霜却坐在石室一角,伸出右拳,抵在方兆南的背心之上,满脸汗水滚滚,有如不胜负荷之感。
梅绛雪一皱眉头,伸手指着石室一侧木案上的存书,说道:“罗仙师遗物,在那里了,你去取吧!”
言陵甫回顾了石三公等一眼,大步冲入石室,直向那存书之处奔去。
他刚刚行近木案,那红衣少女,突然一睁双目,喝道:“住手!”
荡腕一剑,疾刺过去。
言陵甫陡然倒跃而退,避开了一剑。
梅绛雪格格大笑一阵,回头对葛炜、石三公等说道:“你们哪一个喜欢罗玄的遗物,尽管去取。”
她冷肃一笑,又道:“青云道长和我二师姐,都已剧战受伤,有如强弩之末,纵然有心护书,亦是心力不逮,言陵甫疯病初愈,难耐久战”
目光缓缓由石三公、曹燕飞、耿震脸上扫过,道:“你们三人武功虽高,可惜伤脉未愈,虽经我传了口诀,但时间尚短,如经剧战,势将发作。
那位黑衣姑娘,正图以内力打通她师兄的生死玄关,以解他被伤脉穴和腹中剧毒,自不量力,已然成骑虎难下之势,最终的结局,必然是力尽而死,还害她师兄相偕随亡”
目光一转,凝注到葛炜的身上,道:“眼下之人,只有你是得那罗玄遗物之人。”
葛炜摇头说道:“在下只望能终生相随姑娘,心愿已定”
梅绛雪芳心一震,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葛炜凄苦一笑,道:“执鞭坠镫,听凭使唤!”
梅绛雪呆了一呆,道:“你这人没有出息!"转身向前走去。
葛炜微微一笑,随在梅绛雪身后而行。
石三公轻轻咳了一声,道:“耿兄,咱们要怎么办?”
耿震正待答话,忽听方兆南大声叫道:“梅姑娘!”
梅绛雪如受人重重一击般,娇躯突然一颤,缓缓回过身来,说道:“你还记得我吗?”
陈玄霜举起左手,用衣袖擦汗,道:“方师兄,你不能说话。”
梅绛雪人已走回到石室门口,听得陈玄霜的话后,突然又停了下来。
言陵甫避开一剑之后,立时凝立不动,暗中运气相试,自觉出武功未失时,才飞身一跃,避开那红衣少女,又向那书案之上飞去。
青云道长忽然一睁双目,挥臂一剑扫了出去。
言陵甫这次不再闪避,竹杖一挥,架开一剑。
青云道长虽受剑伤,但他的功力,并未失去,言陵甫悬空接剑,先已吃亏,剑杖相触,言陵甫前冲之势顿然受阻,被震落实地。
言陵甫脚落实地,略一调息,立时挥杖向青云道长攻去。
两人剑来杖往,倏忽之间,已经相交了十三四招,言陵甫一心求得罗玄遗书,不顾大病初愈后体力未复,竭尽所能,挥杖猛击。
青云道长接下他十几杖后,身上剑伤受到了极剧的震动,伤口破裂,鲜血泉涌而出。
他似是自知已难再撑多久,不顾剑伤剧疼,全力挥剑反击过去。
剑风似轮,寒芒点点,果然把言陵甫迫得疾向后面退去,借势一收长剑,高声说道:
“曹道友,石、耿两位老前辈,贫道全身连受了九处剑伤,心力已感不支,只怕十合之内,要伤在这人竹杖之下”
疾扬长剑,封开了言陵甫攻来的一杖,唰!唰!反击两剑,已把言陵甫迫退了两步,接道:“这罗玄遗书,关系着今后武林中正邪消长之机,如若得所非人,非同小可。
这位红衣姑娘和贫道硬拼,闹得两败俱伤,三位不论那个出手,都不难取得此室中的罗玄存书”
言陵甫竹杖攻势,突转凌厉,迫断了青云道长之言。
梅绛雪呆呆的站了良久,不闻方兆南再说话,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般人个个心贪罗玄遗书,妄想求得武功真诀,练成天下第一高手。
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尽死于此算了,方郎对我毫无情意,又一直不肯相认我是他们方家之人,我何苦再多管这闲事”
正待回身不顾而去,忽见方兆南重又睁开了微闭的双目,高声说道:“梅姑娘,我求你作一件事,好吗?”
梅绛雪暗道:“哼!那有这等没有志气的丈夫,对自己妻子说话,也是满口请啊求啊的”
但口中却柔声应道:“什么事?”
她早生怜爱之心,这一句话柔媚悦耳,动听至极。
陈玄霜突然尖声叫道:“你不会好好的说话吗?娇声哆气的干什么?哼!贱骨头!”
梅绛雪秀眉耸动,闪掠过一抹杀机,正待反唇相讥,忽听方兆南长叹一声,接道:“梅姑娘,你把罗玄的遗书烧了吧!”
梅绛雪略一沉忖,道:“好吧!”
迈步走了过去。
石三公、耿震、曹燕飞都不禁为之震动,齐齐举步追了过去。
那长剑支地,闭目养息的红衣少女,突然一睁双目,道:“三师妹,你当真要听他的话,烧去罗玄这些存书吗?”
梅绛雪道:“自然是当真了。”
红衣少女身子一摇,突然举手一剑,刺了过去。
梅绛雪冷笑一声,娇躯一闪,避过长剑,巧快绝伦的欺身而上,素手一挥,啪的一掌,击在那红衣少女手腕之上。
长剑应声而落,梅绛雪头也不转的向那存书走去,伸手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检过一本红绢封皮的书,烧了起来。
言陵甫突然大喝一声,舍了青云道长,疾向梅绛雪扑了过去。
葛炜右手一扬,打出一记无影神拳。
言陵甫骤不及防,被那无形劲力一撞,斜向一侧退去。
他大病初愈,元气未复,如何能挡得葛炜全力一击,斜退了四五步,仍然拿不住桩,终于一跤跌倒地上。
这时,石三公、耿震等,都已围拢上来,眼看着梅绛雪燃火烧书,心中疼惜异常。
石三公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拱手说道:“姑娘,这罗玄存书虽可为恶,但亦可为善,全在得书的人心念之间,你如把它烧去,岂不有负了罗玄一生的心血?”
梅绛雪一反冷漠的常态,微微一笑,说道:“你可是想要一本瞧瞧吗?”
石三公微一沉吟,道:“在下倒无得书的雄心,只是觉得这等宝贵之物,如若一旦毁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梅绛雪接道:“只要你不想要,管它可不可惜!”
石三公楞了一楞,道:“好物人人见爱,何况绝学秘录,在下想倒是想,只是”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黄绢封皮的书,丢了过去,道:“你想要,你就留下一本瞧瞧吧!”
石三公接住抛来之书,又是一呆,暗道:“这丫头的性格,当真叫人难以猜测”
耿震眼看石三公得一本秘笼,大是眼红,重重咳了一声,道:“姑娘,在下久闻罗玄之名,可惜无缘一面,甚想瞧瞧他手录遗书,也可聊慰仰慕之心。”
梅绛雪道:“你也想要吗?”
随手抓了一本,投给耿震。
曹燕飞道:“姑娘,本座也想见识见识罗玄的笔迹”
梅绛雪道:“好吧!也给你一本。”
言陵甫大喝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老夫也要一本。”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投了过去。
那红衣少女道:“三师妹,咱们同门一场,无情有义”
梅绛雪道:“不要说啦!你也分一本吧!”
目光扫了四周一眼,道:“还有那个想要?”
她一连喝问数声,无人接口。
青云道长目注那燃书的火焰,逐渐高涨,除了梅绛雪分出的五本之外,大部存书都将付之一炬。
他精神忽然一懈,长长叹息一声,道:“烧得好,虽然未能一起烧光,但总算去了大部分祸害”
打了几个踉跄,跌倒地上。
梅绛雪眼看存书尽燃,缓步对着方兆南走了过去。
只见陈玄霜头上的汗水如雨,全身的衣履尽湿,方兆南面色惨白,身躯不停的抖颤,心知两人已同时陷入了危险之境。
陈玄霜功力不够,任性强行,妄图打通方兆南的生死玄关,那知竟然把他全身气血一起逼入内腑,激发伤势,造成危局。
本身也因力将尽,体能不支,岌岌可危。
梅绛雪看了一阵,突然出手一指,点了方兆南的"百汇"要穴,一掌拍在陈玄霜背心之上。
陈玄霜娇躯一颤,内力反聚,气血直冲而上,头一晕眩,顿时昏了过去。
当她苏醒之后,景物已然大变。
只见自己斜靠在一堵石壁之上,方兆南仍然紧闭着双目,似是沉睡未醒,听他呼吸均匀,似已渡过危境。
全身白衣的梅绛雪,肃然站在两人身前,石三公、青云道长等,都已踪影不见,只有葛炜一人站在她的身后。
陈玄霜缓缓站起了身子,暗中运气相试,觉出武功并未失去。
只听梅绛雪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复原得这等神速,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
微微一顿,指着方兆南接道:“他身上的剧毒已除,再经一阵调养,当可慢慢复原,血池中罗玄存物己毁,再无可留恋之物。
右面一条甬道,是出这血池的密径,逢弯右转,即可安然而出,你快些带着他走吧!”
陈玄霜忽然泛升起一缕惭愧之色,说道:“你对我一番情意,我会记在心中,日后自会报答于你。”
梅绛雪也不理她,缓缓转身而去。
陈玄霜背起了方兆南,行了几步,突然停下,高声叫道:“血池既无可资留恋之处,你又为什么不肯离开呢?”
梅绛雪冷冷说道:“这不干你事,用不着你费心。”
陈玄霜冷哼一声,道:“不知好歹,我虽欠你一番恩情,但你却是我最恨的人”
转身急向外奔去。
梅绛雪头也未回,仍然缓步向前走去。
葛炜心中大为不满,急行两步,追到了梅绛雪的身后,说道:“姑娘,你这般对待她们反而记恨你,何不索性把她们杀了呢?”
梅绛雪答非所问的接道:“这血池之中,已无可留恋之物、留恋之事,咱们也要走了。”
葛炜怔了一怔,道:“要到哪里?”
梅绛雪道:“离开血池,找一个隐密的地方,去练武功。”
葛炜道:“练什么武功?”
梅绛雪道:“罗玄遗下了甚多武功,我都没有学会,要找一个清静之处,把它练成,唉!他在遗嘱之上,留下很多件事,要人去办,谁学了他的武功,谁就要执行他的遗嘱”
葛炜奇道:“罗玄的遗书,不都已被你焚毁了吗?”
梅绛雪忽然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那些存书,虽也是罗玄手著,但都是些无关紧要之学,他一生中,真正体会出来的上乘武功,并未在那存书之中”
葛炜看她笑容如花,婉艳动人,不由瞧得一呆。
梅绛雪似是已发觉葛炜对她相注之情,立时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这人心术不正”
葛炜顿觉脸上一热,急急垂下头去。
语声突然沉默下来,可听到彼此间的步履之声。
葛炜心怀愧咎,一直不敢抬头。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梅绛雪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走。”
葛炜一直不敢再抬头望她一眼,应了一声,静站不动。
足足等了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梅绛雪才走了回来,说道:“咱们走吧!”
这时,葛炜似是已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一切都听凭梅绛雪的摆布,也不多问,紧随在梅绛雪身后行去。
梅绛雪回头望了葛炜一眼,欲言又止,加快脚步向前行去,她似是深谱血池的出入之路,放腿而行,迅快异常。
葛炜紧随梅绛雪身后,只觉她行速愈来愈快,穿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甬道之中,一阵阵幽香,随着她奔行带起的风声飘了过来,扑鼻沁心。
奔行间,梅绛雪突然停了下来。
葛炜一个收势不住,一下撞在她的身上,他对冷漠的梅绛雪已生敬畏之心,五待说几句抱歉之言,忽然一只柔软滑腻的手掌,堵在自己嘴巴之上。
耳际间,响起了梅绛雪的声音,道:“不要动,有人来了!”
凝神听去,果闻得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来人似是走的很慢,显然对这甬道并不十分熟悉。
葛炜暗运功力,凝神戒备,只要一发觉来人,立时发出无影神拳。
但闻那步履声逐渐接近,已然快到两人身侧,已隐隐可闻呼吸之声。
梅绛雪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人受伤甚重,咱们过去瞧瞧吧!”
葛炜微微一怔,道:“姑娘怎么知道?”
梅绛雪道:“我听得出来。”
转过了一个弯子,果然见一个人影,双手扶着石壁,缓步向前走来,步履摇颤,似是双臂已无法支撑沉重的身躯。
在幽暗的石道中,梅绛雪似是仍可看清楚那人的形貌,停下脚步,说道:“快些过去救他,这人是你的哥哥!”
听得梅绛雪相告之言,立时奔了过来,仔细一看,果然不错,那人正是他悬念不忘的哥哥葛煌。
手足深情,怎不关心,双臂一展,抱起了葛煌,急急问道:“哥哥,你怎么啦?”
只听葛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我受了重伤。”
葛炜只觉一股热血冲了上来,道:“什么人伤了你,快告诉我?”
梅绛雪冷冷说道:“他此刻伤势甚重,岂是你问话之时,快些点了他的晕穴,别再让他多耗元气,待出了这甬道之后,先行疗治他的伤势,再问他的话不迟。”
对梅绛雪的一言一字,葛炜无不奉若圣旨,最主要的,还是他已对娇若春花的梅绛雪,生出了一缕由慕生爱之心,是以对她的每一句话,无不奉若神明,当下点了葛煌的晕穴,抱入怀中。
梅绛雪似是对这甬道十分熟悉,只见左弯右转,不足一顿饭工夫,已然可见天日。
出口处,是一处悬崖峭壁,仰首上看,不下数十丈,而且壁面如削,滑不留足,除了施展壁虎功游上峭壁之外,再好的轻功,也是难以攀登。
下临深渊,不下百丈,日正当中,光投谷底,看谷底怪石嶙峋,如刀如剑,人若摔下去,势非粉身碎骨不可。
梅绛雪缓缓回过头来,她的脸色,仍是一片冰冷,目光一掠葛炜怀抱的葛煌,道:“不要紧,他伤势虽重,但还可有救,你在这谷口等我上了峭壁,再放下一道垂索来,接你们兄弟上去。”
也不待葛炜答话,一提真气,探首洞外,背贴石壁,直向上面游去。
葛炜眼看她有如水中之鱼,动作迅快异常,片刻之间人已游到峰顶,失去了踪迹。
他心中忽然一凛,暗道:“此人对我一直冷若冰霜,如想摆脱我,借机遁去,把我和重伤的哥哥,丢在这洞口之处,怎生是好?”
正忖思间,忽见白影一闪,一条绢索垂了下来,飘荡在洞口之处。
峰顶上传来了梅绛雪的声音,道:“你抓牢绢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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