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定人现,原来是三个年届花甲的老叫化。、正是“穷家帮”三大长老“风尘三丐!”
“疯丐”褚良一看手下帮家,弓上弦,刀出鞘,全神戒备著,厉声呛道:“还不退下!就凭你们这些身手,能挡得住当年名满天下的‘天佛掌’雷震远雷大侠吗!”
巷内帮众,连房顶上的弓驽手,一齐唯唯恭身退下。
“疯丐”褚良又向雷大叔道:“属下不认识你,多有冒犯,看在我们三个老叫化的份上,请多原谅!”
雷大叔收去狂傲之态,面容一整,道:“以我们数十年的交情来说,还用得着客气吗?可是,你们‘穷家帮’固然是行遍天下,吃遍天下,怎么会鲍到这镇上来摆香堂呢?”
“聋丐”双耳失聪,听不到别人说话,他自己也不会讲话,根本不开口“酒丐”似是宿酒未醒,也很少说话。仍由“疯丐”答道:“说起来话长,此地不是谈话之所,走,到里边去再详谈!”
雷大叔又笑道:“我们几人,行色仓促,还没有吃午饭,你先想想看,你们‘穷家帮’向来吃伸手饭,所谓‘狗叼来不喂狼’,你们会请我们这一群不速之客吃饭吗?我看还是等我们在酒楼吃罢饭再来拜访吧!”
说罢一拱手,转身就走。
“疯丐”一瞪眼,伸手拉住雷大叙手臂,道:“这是什么话?我们一群要饭的虽穷,还请得起你们几人一顿便饭,走!再要推辞可就不够朋友啦!”
“酒丐”方粥酒气喷人,扬声大笑道:“好个雷疯子!‘狼叼来不喂狗’,你给我们改为‘狗叼来不喂狼’,把我们穷要饭的都骂上了!”
说着从背后解下一个红漆大葫芦来,高举在手中,道:“别看老叫化穷,身上从来不断上好美酒!喏!这葫芦中还有十斤‘贵州茅’,老叫化跟你雷疯子拼三百杯!”
说着又拔开塞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只觉酒香扑鼻,当真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好酒。但当他在众人面前晃过,又拿在自己鼻端去闻酒味时,站在一边的“聋丐”猛伸手把“酒丐”手臂抓住,连连摆手,又做了个愁眉苦脸、摇摇欲倒的样子,那意思是阻止“酒丐”不要再喝了,再喝会醉倒了。
“酒丐”用手势告诉“聋丐”不是他要喝,是要请雷大叔喝。
“聋丐”连连点头,立刻放手,又向雷大叔指手划脚,绕脖子、瞪眼睛,比了半天手势。
雷大叔可是一点不懂。由“酒丐”告诉雷大叔,那“聋丐”是说还有“叫化鸡”来招待众人。
雷大叔哈哈大笑,连连向“聋丐”点头,道:“今天,是吃定你们了!”
众人说说笑笑,又顺着长巷走了十数丈远,才在一个横路拐弯,面前豁然开朗,四野是一望无际的田畴,迎面一所大院落,高门广殿,像是庙宇,却没有神像,又像是家祠,可也没供宗主牌位。
广大院落里坐满了叫化子,见到“风尘三丐”引了客人来,一齐起身让路,恭立两旁,状其尊敬。
走过甬路,进了一间敞轩大厅,大厅地下分两行,坐了十数个年老叫化,大概都是“穷家帮”地位较高的长老了。大厅迎面墙壁上悬接着一幅长约一文余长的画像,像中—。个年老乞丐,鸥衣百结,鸠面长眉,满头乱发如猬,危然跌坐,但气派却颇为不,凡。
书上题着字,上款写“开派鼻租中州神丐党朝宗”下款是“穷家帮第二代弟子丹青妙手齐百石敬绘”
果然不愧“丹青妙手”这丈余高的面像,栩栩如生。
画像之前摆有香案,朝花供果,香烟统绕,气氛甚是庄严!
在香案两旁地下坐着的,霍然是风流不羁的“安乐公子”与倜傥不群的“端方公子”!
看样子这武林两大公子,竟是坐的首位。
展白微微一愕!
但等到展白眼光触到“端方公子”下首,坐的是一个锦衣少女,正以脉脉含情的眼波望着他时,他不由更愕了!
不过,展白高出一般人的地方,就是他瞬即想到,看那“端方公子”与婉儿相当匹配,如果他二人能互托终身,自己倒可减少许多情孽纠缠,因此那点酸意也就消失了
“端方公子”也是一愕!
他估不到展白会在此地现身!
倒是“安乐公子”比较爽朗,因为他胸怀大志,时有广揽天下群雄、称霸武林的野心,在他眼中,展白是一个超众的人才,早有拉拢之意,因此,一见展白立刻站起来,赶上前与展白握手,非常热情地道:“想不到会是展兄!幸会!幸会!”
婉儿也站起来,向雷大叔施礼。然后与姐姐相见。
雷大叔似也颇感意外,想不到“穷家帮”为主之人,竟是两个富家子弟?又想不到婉儿会先来这个地方。于是,向婉儿诧异地问道:“婉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婉儿笑道:“侄女是被拉来做客的!”
说着,向展白斜瞟了一眼。展白再笨,此时也明巳婉儿是暗示给他:“她并不是与‘端方公子’一起。”
“风尘三丐”立刻为众人一一引见,此时,雷大叔才想起来:
数年之前,江湖传言“穷家帮”上代掌门“青竹叟”不知因何故,将门徒遍天下的“穷家帮”掌门职位传给了“端方公子”!
看眼前情形,这传言竟是真的了!
雷大叔想到此处,不由多打量了“端方公子”几眼。
谁知“端方公子”坐在首位,心神不属,双眼左顾右盼,身躯不时移动一下,似是席不安位的样子。
虽然生得俊美非凡,但显然不是领袖群伦的气派!
雷大叔暗叹:“青竹叟,所传非人!”
“端方公子”突然一皱眉,道:“我们请的人,怎么还没有到齐?”
“风尘三丐”及众年老叫化一齐焦形于色,似是也很着急的样子“疯丐”道:“属下弟子请帖是都送到了,而且也都得到对方回信,为什么届时不到?实在费解!”
“酒丐”此时已没有半点醉态,满脸庄重神情,道:“莫非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安乐分子”哦了一声,经常不离手的破书用力一拍,道:“是不是送信的人走漏风声,叫人家来了个先下手”
“安乐公子”说到此处“端方公子”急打眼色“安乐公子”立刻住口不说了。
茹老镖头坐在雷大叔旁边,见此情形,用手暗暗触了雷大叔雷大叔已然警觉,道:“贵帮既是有事,我们告辞!”
说罢,向茹老镖头、“太白双逸”、展白、慕容红等人道:“咱们走!”
拂袖而起,便欲率众离去!
婉儿也站起来,道:“雷大叔,侄女跟您一块走!”
“安乐公子”见雷大叔众人告辞要走,忙起身相拦道:“雷大侠!展兄!且请留步,等一下还有要事相商!”
“风尘三丐”也一齐挽留雷大叔,道:“无论如何请雷兄过了夜,明天再走!”
雷大叔的个性,说走就走,任何人都挽留不住“酒丐”突然一瞪眼,大声道:“吃两只‘叫化鸡’,喝完了老叫化这一葫芦‘茅台酒’再走,总可以了吧!”
雷大叔道:“酒鬼叫化的盛情,雷某心领了,改日叼扰!”
说罢,大步向门外走去。
“疯丐”飞身掠,半真半假地厉目叱道:“雷疯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三个老叫化?”
雷大叔昂然道:“单冲着你们三个老叫化,雷震远两肋插刀,若是皱一下眉,便不算好汉,可是!哼!”雷大叔说至此处,从鼻孔重重哼了一声,道:“若叫雷某坐冷板凳,看后生小子的脸色,只为了吃你们三个老叫化两杯酒,雷某可没有那么大容量!”
此言一出“风尘三丐”面露难色,百忙中偷瞟了一眼稳坐头把交椅,纹丝不动的“端方公子”心知是“端方公子”的傲慢,惹得雷大叔不悦。可是“端方公子”乃是他们的掌门人“风尘三丐”在帮中辈份虽高,却也不敢指责掌门人的不对,因此,一时憎住!
“端方公子”高踞首座,始终末动。此时,突然发话道:“来者自来,去者自去!中原武林侠义道高手如云,多几个不多,少几个不少,何必勉强人家!”
雷大叔蓦然一转身子,冷笑道:“请问阁下,不知何人可以代表中原武林侠义道?”
始终不曾开口的“太白双逸”也冷冷地道:“看起来咱们倒要留下啦,见识见识中原武林侠义道都是些何许人物?也让咱们开开眼!”
因“端方公子”暗恋婉儿非只一日,但每次借机会与婉儿到了一起,都是被展白拆开。这次,恰巧在他事业顶峰的时候,邂逅婉儿,百般拉拢把婉儿请了来,让心上人看了自己的威风,再借机会向婉儿求婚“英雄事业,美人眷属”想不到摆香堂的正日子,武林帖约请的中原群雄未到,却先来了雷大叔与展白等人。
而且,婉儿一见展白,那灵活的眼光,马上又从他身上转移到展白身上去了。正在兴头上,这一盆冷水,一罐酸醋,可以说是泼了满头满身!
“安乐公子”到底比“端方公子”较富心机,见双方将要说僵,深恐结盟未结成,反而多树强敌,立刻上前两步,道:“诸位先不要做无谓的义气之争,实在这次兄弟与‘端方公子’约会天下群雄,关系非常重大,也可说是中原武林人士能否仍在中原立足,完全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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