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然,徒折人手,他们既还在洞内,必然只有这一个洞口。咱们在此守着便是,困也要困死他们。”
且说华山二老与百劫师大一钻入洞内,只觉黑黝黝一片,走不上百余步,高思诚“哎哟”一声,头撞在洞壁上。
岳霖晃亮火折子,四下一望,不禁连珠价叫苦不迭。
此洞甚浅,方圆不过百步上下,洞中一股霉臭气味,令人作呕。寻遍了四处,也没寻到别的出路。
岳霖苦笑道:“师弟,此番咱们可死瓮中之鳖了。”
洞外步声橐橐,五行旗已然封住洞口。若以武功而论,唐洋、辛然之辈焉能瞧在二老眼中,但洪水旗的毒水歹毒无比,二老说什么也不敢以身相试。
高思诚怒吼一声,抓起两把碎石掷了出去,登时打倒十几人,虽于于事无补,却也令五行旗众不敢走近洞口。
待听得唐洋命人放毒水,二老均心中发凉,情知此番万难避过。
百劫师太忽然开口道:“上面。”
岳霖向上一望,果见沿穴左壁有一块突出的巨岩,堪堪可以藏身,心中大喜,扶着百劫师太一跃而上,高思诚更怕毒水,一见有藏身之处,早已捷足先登。
百劫师太此刻运功逼毒已毕,只是未收功便被岳霖挟起逃走,一路颠簸,体内真气收束不住,经脉不免稍有损伤,是以体力仍虚弱之至。
上得岩来,她便闭目调息,将散走冲窜的内气以定力镇注,缓缓收回丹田气海。有华山二老护驾,她也可心无旁骛,专意于调息运功了。
五行旗一阵毒水、烈火猛攻,但三人所坐岩石距地面几丈高,是以毒水、烈火虽猛,却也伤不到他们毫毛。
许久,两名烈火旗教众人洞搜寻,二老各自抠下一块石头,同时出手,砸在这两名教众的天灵盖上,登时了帐。
五行旗虽不敢再入内搜寻,二老却也不敢冲出,双方僵持住,专看哪一方耐力不足。华山二老于洞内无饮无食,自难作长住久安之计,还是五行旗占了上风。
过不多时,百幼稍觉好了许多,这期间她虽不敢分心旁骛,但周遭事情还是了然于胸。
开口道:“多谢两位辈援手。”
高思诚笑道:“谢倒不必,不过师太何以放弃掌门,孤身入险?”
百劫摇摇头,黯然不语,似有极重心事压在心头。
高思诚倒也识趣,见她如此,也不再问下去。
百劫叹道:“都是为了贫尼,令两位前辈陷身绝地,待贫尼先杀将出去,将这群魔崽子引开。”
高思诚摆手不迭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师太如此说便是小觑我们兄弟了。各派听说师太独身涉险,都择武功最佳的人从四面增援,我们已发出求援信号,过不了多时,便会有援兵到来。百劫长叹一声,也不再坚执己见。果然应了高思诚的话,过不多时,便听洞外人声鼎沸,五行旗教众嚷道:“又有人上山了。”
岳霖三人精神一振,只消外面有人援手,自己等从洞内杀出,五行旗腹背受敌,毒水又有限,自不难将之驱散。
又听有人道:“是杨左使和周姑娘来了。”
岳霖一听,复又心向下沉落,五行旗已然难以对付,再加上杨逍和周芷若,便没有毒水,自己三人也难逃出去。
唐洋向杨逍禀报道:“左使,华山两个老儿和峨嵋百劫贼尼被我们困入洞里了。”
杨逍闻言,掀髯大笑道:“好,众位兄弟辛苦了。咱们将这三人擒下,便可令段子羽乖乖退回中原。”
高思诚不忿,骂道:“杨逍老儿,你有何本事,敢大言将我们生擒。你们若不仗着那几百毒水,爷爷们早将你们杀得落花流水了。”
杨逍微微一笑,道:“高老儿,人都说你憨直,却也用起激将法了。本使且受你一激,你们出来,只消以武功打败我等,任你等随意走脱。”
高思诚等的便是这句话,杨逍虽算不上仁人君子,但说过的活却决不反悔,与其在洞内束手待毙,何如出去真刀实枪地拼上一场,胜算虽不大,却总有希望。
岳霖也不禁为师弟喝彩,他平日嘻笑顽皮,浑如不通世事,可每每关健时刻脑袋大是灵光,能发出奇想。
三人鱼贯而出洞口,杨逍既言明比武较胜负,便不会暗下毒手。何况杨逍人多势众,更不愿失信。
高思诚一竖拇指道:“杨老儿,你还算条好汉,今日如何了解,你划出道儿来吧。”
杨逍笑道:“主随客便,随你们划道儿。莫让外人说我们明教以强凌弱。”
百劫道:“好,我与你们教主夫人一战还未了解,这头一阵就由我俩比试比试吧。”
岳霖听她中气似乎不足,又见她面色苍白,显是运功逼毒,失血过多,忙道:“师太,周女侠是何等高人,岂能和负伤之人交手过招。我们兄弟向来是秤不离砣,杨左使,你们随便出人,咱们三场定输赢,我们兄弟接着便是。”
杨逍心中冷笑,何用三场,我一人便能将你们打翻在地,方欲下场,百劫掣剑道:“张夫人,你我之事终须个了断,你不至不敢下场吧?”
周芷若凝神看她半晌。苦笑道:“你这是何苦来哉。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有几分香火情,一定要同室相煎吗?”
百劫师太冷然无语,脚下缓缓踏着先天八卦方位,调匀气血,提摄功力。
周芷若知此战绝难避免,只得解下长鞭,飘身入场。
百劫师太正踏在撰位,脚下一飘,已然踏至乾位,手中剑嗤的一声,直刺周芷若咽喉。
周芷若闪身避过,长鞭如蛇,径点百劫师太腕上内关穴。
百劫扣指弹去,运起弹指神通的功夫,恰恰将鞭弹将出去,斜身一跨,已至震位,反手一剑,刺向周芷若右肩“肩贞”穴。
周芷若“咦”道:“这不是峨嵋剑法。”她对峨嵋剑法烂熟于胸,先入为主,以为百劫所使必是峨嵋剑法。
不想百劫师太忽然改用桃花岛绝学“玉萧剑法,”周芷若猝然之下,竟尔未能避过;总算仗着身法奇速,诡异莫测,连闪几闪,右肩被划破一道寸许深的口子。
百劫冷冷道:“咱们又扯平了。”
周芷若本不愿伤百劫师太,此刻一负剑伤,登时火起,秀眸电射,粉面含霜,长鞭刷刷刷连攻十几鞭,立时将百劫身形罩在鞭影中。
百劫疾踏先天八卦方位,将十几鞭尽数避过,周芷若揉身疾上,五指箕张,向百劫头顶插去。
百劫一记兰花拂穴手拂向其脉门,周芷若疾攻出八爪,百劫师太还以八记“兰花拂穴手。”两人均出手如电,瞬息之间攻还八招,凶险无比。
杨逍、华山二老俱看得目瞪口呆,为这二人各捏了一把汗。
百劫兰花拂穴手使毕,忽然掌影翻飞,使出“落英神剑掌”法来。这套武功绝迹江湖已久,乃南宋未年武学奇人桃花岛主黄药师三大绝学之一,三大绝学即是“玉萧剑法”、“落英神剑掌法”和“旋风扫叶腿法。”
百劫将这套绝学演出,登时打得周芷若左支右绌,只得仗着九阴真经中奇妙的身法闪展腾挪,险象环生。
攻到第三十六掌,百劫忽然踢出一记“旋风招叶腿”周芷若眼看这一腿万难避过,心下一横,拼着腿骨碎裂,一爪向百劫额头抓去,百劫焉肯以自己一命换对手一腿,腿至中途,蓦然变成穿心脚,向周芷若心窝穿去。
杨逍、华山二老不想这二人竟演成玉石俱焚的场面,急呼:“不可!”
三人奋身上前,欲将二人化解开来,但杨逍与二人武功不过相伯仲间,华山二老反要逊上一筹,三人所距交手处又有几丈远,欲想化解已然无及。
忽听一声大喝:“爪下留人。”两条人影如星丸电射般射入场中。
一人疾出一掌,堪堪迎上周芷若的九阴白骨爪,另一人飞掠之中,已然抓住点向周芷若的穿心脚。
周芷若只感这一爪犹似抓在烧红的铁板上,五指剧痛若折。
百劫师太亦感抓住自己脚的手雅赛铁钳一般,虽运力挣脱,却动不了分毫。
杨逍等一看,却是张宇初接了周芷若一爪,张无忌在性命倏关的瞬间抓住了百劫师大的穿心脚。
张宇初震退周芷若,见张无忌扣住百劫师大足踝要穴,欺身穿掌,张无忌见周芷若已退开,微微一笑,并不接招,脚下一飘,退至周芷若身边。
张无忌早已吓出一身冷汗,自己若稍慢须臾,爱妻此时已香消玉殒,纵然毙了十个百劫于事何补?心疼地责备道:“你怎么这么傻,好端端的和人家拼什么命”周芷若莞尔一笑,她适才何尝不是真魂出窍,不过是势逼此处,不得不尔,见丈夫吓成这副模样,关切爱怜之情横溢言表,心中大感受用,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这位小师妹定要杀我清理门户。”
张无忌见她五指红肿,既惊诧张宇初功力之高,又心疼益甚,握住她手,运起九阳神功为之拨除火毒。
张宇初也长吁一口气,道“谢天谢地,总算你安然无恙。”
百劫冷冷道:“我之生死关你甚事,谁要你多此一举。”
张无忌等俱感匪夷所思,不解百劫师太何以如是不近人情,人家救了她,她非但不领情,反倒冷颜相向。
张宇初微微一笑,浑不介意,倒是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众人益发不解。
张宇初笑道:“张教主,尊驾真欲以一教之力与天下英雄抗衡吗?”
张无忌忿然道:“说甚英雄,俱是些不守信诺的小人。本教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少天师如有他命,恕难奉从。”
张字初道:“既然如此,请张教主赐教。”
场中气氛立时凝窒起来,众人无不欲观这世上两大高手的精彩决战,却也知这一战于武林命脉关系甚巨。
张无忌微一沉吟,道:“恭敬不如从命,本座领教一下天师教的绝招。”
他从腰间拔出屠龙刀,高思诚忙道:“这不公平,既然比武较艺,怎么在兵刃上大占便宜,干脆比谁的兵刃锋利好了。”
张无忌森然道:“事到今日,还侈谈什么比武较艺,从你们踏入玉门关外,咱们便是水火之敌,只拼生死,不论胜负。”
高思诚见他满面杀机,心下一凛,暗道:“乖乖不得了,他若不讲武林规矩,我们可要在劫难逃。”
张宇初横出桃木剑,笑道:“屠龙刀虽利,也未必使是天下无敌,有僭了。”言罢,飓的一剑刺向张无忌。
张无忌磺刀向其剑上斫去,张宇初剑势一转,刺向张无忌肋下空门。张无忌见这柄桃木剑浑无锋刃,几与棍棒相似,左手施出少林龙爪手,向剑上抓去。
张宇初剑上蓦然加力,木剑上登时发出隐隐风雷之声,张无忌心下一凛,猝然变掌横拍,运起第七层乾坤挪移神功将堪堪点到衣上的剑拍开。
张宇初虽久闻“乾坤大挪移”之名,却也是头一遭遇到,只觉剑势疾转,竟不由自主向百劫师太刺去。
华山二老见机奇速,双刀并出。当郎一声将剑架住。
百劫师大自张宇初一出现,便神情冷漠,直如泥塑木雕一般,对这刺来的一剑视若不见,冷眼看着张宇初,丝毫表情也没有。
张宇初却似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浑身血脉喷张,对华山二老道声“多谢。”华山二老却被这剑上巨力震得手臂酸麻,作声不得。
张无忌一举得手,心中笃定,暗自思惟:“张宇初武功虽高,用乾坤大挪移神功尽可以克制得住他。”摆手道:“杨兄,我来招呼张少天师,烦你将其他人请到总坛坐客。”
杨逍躬身道:“谨领教主法旨。”
张无忌将屠龙刀还入鞘内,从怀中摸出两块圣火令牌,飘身疾上,左虚左实,攻向张宇初。
张字初喝道:“我来殿后,你们速退。”对两面圣火令浑然不理,刷的一剑,直点张无忌咽喉,用的乃是独孤九剑。
张无忌唬的一跳,除段子羽外,尚未见到有人发出如此快的剑招,两枚圣火令齐向剑上砸去。
张宇初剑尖一低,径刺他小腹丹田,他中途变力,剑势非但不缓,反倒加快了许多。
张无忌无奈,拔身而起,避过这剑:华山二老已有退意,但见百劫师太呆立不动,自不好独自后撤,贻笑江湖。
时机稍纵即逝,杨逍一挥手中令旗,五行旗四方游走,将四人困在核心。
张宇初不待张无忌落地,一跃而起,剑上连演天雷绝学,张无忌两枚圣火令左挡右砸,两人刹那问于空中电光石火般拆了十余招,同时落至地面。
张无忌化解这十几招剑法,委实竭尽所能,左手圣火令运使“乾坤大挪移”神功,右手圣火令运起太极心法,仍感屈居下风。此时才知晓张宇初武功的超凡之处。
两人出手如电,发若雷霆,霎时间直如兔走鹰飞,翼搏长空,杀得天昏地暗,凶险异常。
百劫师太蓦然间犹如从梦中憬醒一般,杨逍早已攻上,被华山二老拦住,厮杀成一团,唐洋、辛然均知不是她的对手,虽然见她呆若木鸡,也不敢造次挑战。
周芷若已悄然侵近她身后,希翼一举得手,将之擒下。
不防百劫师太忽然旋身一脚扫出,周芷若一惊,拔身而起,暗道:“惭愧,险些中了她的诱敌之计。”
其实百劫师太一直在想着一段痛心的往事,对周遭事物已然无知无觉。周芷若如不过于小心,倒真可一手将之制往。
周芷若身在空中,长鞭倒卷,百劫师太与她大战过两番,对这套长鞭路数已然明了几分,倏然出手,抓住鞭梢。
周芷若忽然弃鞭,两手箕张,如怒鹰攫食,向百劫师大抓来,百劫师太两掌齐出,又是峨嵋绝学“佛光普照。”
周芷若蓦然身子横掠,避了开去。百劫师太揉身而上,使开“落英神剑掌法,”掌影翻飞。
周芷若连施丸阴白骨爪,两人身法均极迅捷,两条人影缠绕一处,咀教教众直分不出个数来。
唐洋在旁扣着满把喂了剧毒的暗青子,伺机偷袭。既然教主讲明双方乃生死之争,他也大可不必顾虑什么武林规矩了。
只是交手两方无不是身法迅捷,换位甚速,他空有一手精湛的暗器功夫,却不敢打出,惟恐误伤了自家人。
华山二老对付杨逍大感吃力,只是这套刀法精妙绝伦,功守兼备。二老浸淫此刀法一生,精熟无比,相互配合更是默契之至,杨逍功夫虽强逾二老,若想取胜也大非容易。
突然之间,张无忌与张宇初忽然慢了下来,两人交手已逾五百招,虽然旗鼓相当,所消耗内力甚剧。
张宇初缓缓踏蔑九宫八卦步,阳光下,金冠熠熠,紫泡生辉,直如高道踏罡步斗,招风唤雨一般。
张无忌神态庄重之至,他实未料到张宇初武功如是之高,苦非归隐海外,潜修武学多年,倒真不是他的敌手。张宇初每踏出一步,他都凝神盯住其全身,随时准备应付张宇初的盖世绝学。
唐洋心中一喜,久已盼望的机会终于到了“他不暇细思,抖手将暗器打出,正是他新近练成的拿手绝活”孔雀开屏。“张无忌惊叫道:“不可。”
那些形形色色的暗青子甫至张宇初身边,忽然仿佛遇到了无形的阻力,张宇初袍袖一拂,罡风荡起,暗青子立时原路折回,打向唐洋,只是速度更加骇人。
唐洋亡魂皆冒,他自己暗器的威力,自是最为清楚不过,却没练好收暗器的功夫,眼见几十枚暗器在面前炸开,回旋,脑中想起段子羽躲避这手暗器的妙招。
可惜他功力不足,又无准备,奋力下沉,两腿只陷入半尺许便再也沉不下去,暗叹道:
“我命休矣。”
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响声,唐洋睁开眼睛,见是张无忌疾驰过来,以屠龙刀将暗器吸住,百多斤的屠龙刀上吸满了各式各样的暗器,煞是好看。
张宇初得机,身影一闪已来至杨逍左右,此际杨逍已将华山二老打得只有招架之功,绝无还手之力,二老身上也挂了几处采,幸好只是皮肉之伤。
杨逍正打至兴头,估算不出五十招便可将华山二老拾夺下。蓦然身后罡风激荡,热浪袭体,暗叫“不好!”斜身疾掠而出,张宇初复发一掌,虽隔两三丈远,仍把杨逍打了个筋斗,摔落地上。
百劫师太与周芷若各以绝学相拼,二人功力本来相差无几,但百劫师太运功逼毒,大耗元气,在功力上已逊于周芷若几筹,但她全然是拼命招式,招招抢攻,锐意与周芷若同归于尽。
周芷若心中气苦,二人原本素不相识,更无深仇大恨,何至非以性命相拼不可,这尼姑遮莫疯魔了不成?
她此番从海外归来,不过是因张无忌久久不归,心念太切,才重履中土寻夫,原无意于武林中的鸡虫之争,只因张无忌锐意重振明教,夺回江山,迫不得已助他一臂之力,是以百劫虽招招旨在拼命,她却不甘与之同死,如此一来倒被打得落了下风。
百劫师大自感内力已消耗殆尽,瞥见张宇初解了二老之围后,又过来相助。她绝不愿领受他滴水之惠,心下一横,一掌集全力拍出,恰是峨嵋绝学“佛光普照。”
周芷若早已左支右绌,这一掌已万难躲过,迫不得已,也还以一招“拂光普照。”
两掌相交,轰然巨响,两人齐地倒飞出去,张宇初一跃接住百劫师太,见她口喷鲜血,襟袍上淋淋漓漓,面若金纸,气如游丝,已近油尽灯枯之地。
张宇初蓦地里修嗥一声,震得树木摇头,枝叶乱飞,如狼嗥,如虎啸,凄厉无比,明教教众中有十几人被这一叫震晕在地,虽得不死,却都成了白痴。
张无忌刚接住周芷若,搭脉诊看,虽经脉小有损伤,却无性命之忧,略略宽心,听张宇初这声惨嗥,登时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