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阿雪内力不足,又分出一道真气,循她督脉注入阴阳球,助她运功排刺。不一会儿,掌下小痣微微凸出,似有小半截细丝冒出头来。梁萧不敢怠慢,捏住丝头,将细丝缓缓抽出。阿雪剧痛难忍,真气一泄,又昏过去。
梁萧将细丝抽尽,却是一根女子秀发,只不知韩凝紫用什么法儿刺入人体。他略一沉吟,猜她将头发浸湿,再用“冰河玄功”冻硬,如细针似的刺入了人体。
大功告成,梁萧松了口气,掩上阿雪衣衫。这番运功拔刺,耗去他许多心力。于是靠在树下,闭目调息。过了一阵,忽闻响动,张眼望去,阿雪醒了过来,支撑着想要坐起。梁萧伸手将她扶住,阿雪被他一碰,想起前事,心跳加快,低低垂头不敢瞧他。
梁萧想到刚才的失态,微觉尴尬,苦笑说:“阿雪,情势逼人,你……别生气。”阿雪默不作声,眉间甚是落寞。梁萧只当她在意名节,说道:“阿雪,从今以后,我以兄妹之礼待你,不会对你无礼。”抬眼看去,阿雪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两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梁萧慌道:“阿雪,你不欢喜么?唉,怪我不好,我……”阿雪见他满脸懊恼,心生不忍,伸手抹去眼泪,强笑说:“哪儿话,阿雪有一个好哥哥,欢喜、欢喜得只想哭……”梁萧心头略宽,说道:“那就好。”心里却想:“这妹子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唉,女孩儿的心思也真难捉摸。”忽又想起柳莺莺,心灰意冷,兴致索然。
阿雪伤势稍愈,梁萧在谷里搭了两间窝棚,两人分住,各自习武疗伤。梁萧闲暇之余,采果打猎为食。光阴荏苒,转瞬又过三日,阿雪得阴阳球之助,伤势好转极快,见梁萧习武甚勤,也不扰他。她自幼服侍韩凝紫,惯熟家务,垒土为灶,凿木为皿,洗衣烧水,料理饭菜。茅屋虽小,经她细心收拾,倒也一派井然。
这日,梁萧觑见一只山羊,一气追至谷外,忽听远处传来人声。他心念微动,转入灌木丛中潜伏。不一时,便听有人说:“小贼钻地了不成?这几日把方圆百里都找遍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声音清劲老成,梁萧听出是明归,心跳如雷,气不敢出。只听一个女子冷笑说:“明老鬼你还好意思说,早说他走不远,你偏不信。如今又折回来,算什么道理?”听声音正是韩凝紫,梁萧暗自纳闷:“这两个家伙结成一路,晦气晦气。”
明归笑道:“你不是说那小丫头中了‘问心刺’,必死无疑吗?照我看,梁萧没了牵挂,有多远逃多远。现今揣度起来,他狡计多端,也许反其道而行之,依旧藏在山里。”韩凝紫冷笑道:“你总是歪理多。哼,这样吧,你我分开搜寻,你往东南,我向西北,发现那厮踪迹,放这种烟花为号。”明归道:“你抓了人不放烟花,老夫又上哪儿寻你?”韩凝紫冷笑道:“彼此彼此,你老狐狸也不是什么诚信善类。”明归笑道:“我是老狐狸,你是雪狐,大伙儿半斤八两,物以类聚。”韩凝紫冷哼道:“逮住那小贼,咱们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