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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追踪复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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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连忙道:“爷爷,你一定要忍耐。”

    “我我会忍耐的。”老怪物若有所思道:“是了,玉书,今夜怎么雷响了这么久你才到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方才跟踪一个神秘的黑衣人。”

    “怎样神秘?”

    “这个人黑衣蒙面,似乎每天深夜都在一个深谷,教一个下役练习武功。”

    “练习得怎样了?”

    “只怕在孙儿之上。”

    老怪物一呆,道:“嗯!那个下役叫什么名字?”

    “云飞扬。”傅玉书一顿,道:“就是平日送食物来给你的那个小子。”

    老怪物“哦”了一声。

    “那个黑衣蒙面人,也许就是青松。”傅玉书沉吟,道:“只有他才能够教出云飞扬那样的武功。”

    “青松是一代掌门,似乎用不着出此手段。”

    “那难道是燕冲天?”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了。”老怪物脾气又来了。

    傅玉书连声道:“好,不提不提。”

    老怪物平心下来,目光忽一亮,道:“难道是无敌门的卧底?”

    午前。

    万里无云,江心静寂,一艘三桅大船停在江心,桅上一面白布旗迎风飘展。

    布旗上有一个血掌印,这艘船应该就是无敌门的船。

    这是事实,无敌门四大护法之一的寒江钓叟,盘膝正坐在船篷上,手中一面阴沉竹,也不知在钓什么。

    晴空中一点阴影迅速飞近,铃声由低而高,钓叟阴沉竹陡抖“飕”的一声,竹竿系着的鱼钩拽着鱼丝飞入半空。

    鱼丝一掷,已将信鸽缠住,钓叟手一探,接鸽在手,接着从言鸽腿上缚着的铜管中抽出一卷纸条来。

    钓叟接着挥手,信鸽“啪啪”地飞上半天,迅速飞去。

    纸条一摊开,钓叟的神态便紧张起来,身形“飕”地一翻,穿窗掠进了船舱内。

    独孤凤就坐在船舱之中,伤势已经痊愈。

    公孙弘却仍然坐在床上,未能移动。

    “信鸽传来了什么消息?”独孤凤立即问道。

    钓叟将字条呈上,一面道:“已经查到冒充无敌门追杀青松的那些人下落。”

    独孤凤细看一眼,又给公孙弘一看再看,沉吟道:“看来我们得派人赶去五福客栈部署一切。”

    钓叟道:“老夫去走一趟。”

    独孤凤道:“我也去。”

    “师妹”公孙弘才叫了一声师妹,独孤凤已截口道:“你伤势未愈,就留在船上好了。”

    公孙弘苦笑。

    钓叟笑望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会小心照顾小姐的了。”

    公孙弘只有点头。

    五福客栈是一间大客栈,兼营酒楼,客似云涌。

    钓叟与独孤凤并没有找座位,直接来到掌柜的面前,钓叟掌一翻,一个上刻“无敌”

    的金牌往掌柜的眼前一晃“唯天为大”

    “如日方中。”掌柜低应一声,道:“天字第三号房间!”接着又一声:“张保。”

    一个精悍的店小二飞快走过来。

    “带这两位客官到天字第三号房。”

    张保恭谨欠身道:“两位请。”

    房间在二楼,窗外望长街,非常宽敞,已经有两个锦衣人守候在内。

    房门掩上,两个锦衣人忙一起上前,道:“第十二分舵舵主林成,副舵主沈武见过小姐、护法。”

    独孤凤淡应一声,钓叟忙问道:“事情怎样了?”

    “两位先上坐。”林成忙将两张椅子移近来。

    沈武随即将两卷画轴送上,在桌面上摊开,那上面各画着一个相貌装束完全不同的中年妇人。

    林成接道:“事发后,我们抓住了附近的九十七家二百四十七人回去查问,从他们的叙谈中,我们用拚图的方法,拚出了这一幅画像。”手指左面那幅画像。

    独孤凤道:“这个是什么人?”

    林成手指着画像的脸,道:“这是傅玉书真正的母亲,真正的傅夫人。”

    独孤凤接着问道:“那一个又是”

    “就是被杀的那一个,我们派人夤夜挖坟开棺验尸,再将她的容貌画下,给抓来的邻人辨认,却认出是傅家的老婢。”

    独孤凤目光落在傅玉书母亲的画像上,道:“只怕这个也未必是真的。”

    “这所谓真假,乃是指青松进入之前,在众人眼中的傅夫人。”

    独孤凤点头。

    林成接道:“这个傅夫人,也大成问题。”

    沈武接取来另一卷画轴摊开。

    那这上写满了蝇头小字,沈武读出来:“根据探子徐天报告,已未年六月初六,首先发现此人在云龙镇大街出现,当时采购了很多猪仔,所以在意!”

    独孤凤领首道:“说下去。”

    “根据探子王杰的报告,同年八月十二,曾发现此人在青梅镇采购大量布匹,又根据探子蔡兴报告,在第二年,三月初九,此人曾经在百家集出现,当时却是在订购大量兵器。”

    独孤凤连连点头道:“这个人的确大有问题。”

    钓叟接问道:“还有什么证据?”

    沈武取出几张单据,道:“这些是那几间长生店的单据,报曰傅家买去大小棺材五十九口,但根据我们的人开棺验尸结果,只有五十具尸体,而且全都不是平日在傅家出入的人。”

    “还有!”林成接道:“假血手令所染的血手已证实为利源染料店制造的染料,已查出在事发之前三个月,傅家曾派人购去三桶。”

    沈武补充道:“事后我们在傅家搜获一桶,另两个空桶深埋在地下。”

    独孤凤赞道:“这件事你们做得很好,回去我会向爹说的,论功行赏。”

    林成、沈武大喜,一起欠身,道:“多谢小姐。”

    “那,现在他们的人呢?”

    “在对街宝芝药材店。”林成走过去,将一扇窗户推高。

    独孤凤、钓叟走近去,只见对街是一间不大不小的药材店,横匾一面,上书宝芝二字。

    沈武一旁道:“这间药店我们已监视了差不多两个月。”

    独孤凤道:“可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

    “每隔七天,就必有一个神秘人物出现!”

    “说清楚。”

    “那个人头戴竹笠,深盖到下颔,唯恐被别人看到本来面目,每一次进出,都是空着双手,可能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钓叟问道:“你们有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但恐打草惊蛇,只是派了两个兄弟在门外监视。”

    “那个神秘人物什么时候会再来?”

    “今天。”

    “立即吩咐,加紧监视。”钓叟急下命令。

    林成、沈武应声忙退出。

    药材店外异常的平静,靠墙的左面有一个相士,正在替一个路人指点迷津,右面稍远的墙下,挨着一个小贩,一个不在意,扁担竟掉在地上。

    他遂拾起来。

    店内更平静,一个老人坐在柜台后,正在整理着一些药材。

    一个灰衣人从右面街道上走来,笔直地走进药材店内,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竹笠,深盖至下颔。

    这是林成沈武所说的那个神秘人物,也正是率众攻打傅家庄,击杀铁石、木石于剑下的那个怪物。

    老人慌忙迎出来,道:“请,请,请进内堂。”

    那个人一声不发,径自走进去。

    “就是这个人?”独孤凤凭窗偷窥,追问。

    “不错,就是他。”林成急应。

    “安排好了没有?”

    “已经安排妥当!”林成一握拳,道:“随时都可以动手了。”

    “不用急。”独孤凤冷笑道:“他们已经在我们包围之下,再看看。”

    “好!”钓叟并不反对,林成、沉武当然就更加无话可说。

    事实上,药材店外,无敌门的人已经埋伏好,只要一声令下,便立即可以发动攻势。

    药材店的内堂一片阴暗,十多个人侍候在四周,望着那个灰衣人,一声不发。

    灰衣人来回浚巡,彷佛在考虑什么。

    众人目光都落在灰衣人的身上,跟着他来回移动。

    “你们也实在太不小心了。”灰衣人脚步一顿,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也就在这个时候,药材店外抬来了一顶轿子。

    精致的轿子,由四个大汉抬着,直抬进药材店之内。

    柜台的老人一见,面色大变,急迎了出来。

    轿子里的到底又是什么人?

    “我们”众人都一呆。

    “我们这个地方已被人侦破,你们竟然还懵然不知。”灰衣人语气充满怒意。

    众人又一呆,你眼望我眼。

    “现在,这个地方已在敌人地监视之下。”

    “不可能。”一个中年人抢着道:“我们的行动,一直都很秘密,极尽小心。”

    “就是怕百密一疏”

    “不见得”

    灰衣人冷笑。

    “不知道是什么人告诉总管”

    “就是在我们店外那个相士,和那个卖水果的小贩。”

    “他们已经在那儿摆设了差不多两个月。”

    “这即是说他们已监视了我们差不多两个月了。”

    “他们可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太特别了。”灰衣人连声冷笑道:“相士卜的是诸葛神数,该用五个铜钱,可是他方才只用四个,由此得知,根本就不在算命。”

    一顿,接着又道:“至于那个小贩,扁担掉在地上竟发出金铁之声,而且有裂缝,其中必暗藏兵器。”

    “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传进来,道:“对面五福客栈亦有人在监视。”

    “那顶轿子里的又是什么人?”独孤凤奇怪。“不知道,”林成摇头道:“以前没见过那顶轿子的出现。”钓叟沉吟道:“可能是上边的人来了吧。”

    独孤凤冷然领首。

    语声一落,门一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风华绝代,一身彩衣缤纷,梳的是坠马髻,走的是折腰步,姿态迷人至极。

    在她的右手,托着一个小小的锦盒。

    众人一见,都全变了脸色,灰衣人亦忙一欠身。

    彩衣女人一声娇笑道:“向我们这边所有的窗户全都半开半闭,这其实不难看得出。”

    彩衣女人将锦盒交给灰衣人,又一笑道:“你应该知道怎样做。”

    灰衣人点头。

    彩衣女人随即转身举步,反手将门掩上!

    灰衣人实时拔剑,飕的一声,刺入了一个中年人的咽喉!

    “总管──”众人大惊失色。

    灰衣人出剑不停,哧哧破空声响中,又杀了五人。

    其余的慌忙拔出兵器,灰衣人视若无睹,剑一引,又刺入另一个人的眉心。

    血雨激飞下,又有两人眉心被刺中,惨叫着倒下。

    灰衣人长身暴射时,一人震开窗户,才纵身欲出,已经被灰衣人的剑刺入了后脑。

    灰衣人翻身接着一剑,将一人的头斩飞,再一剑,刺入最后一个人的心房。

    鲜血染红了内堂的地面,灰衣人连声冷笑,意犹未尽。

    人却已给他杀尽。

    轿子从药材店内抬出,原路抬回去,那个老人随即将门户关闭。

    独孤凤看在眼内,黛眉轻蹙了起来。

    钓叟亦皱眉道:“这件事不妙。”

    独孤凤沉吟着吩咐道:“四护法,你立即去追踪那顶轿子,尽可能,查出他们的巢穴所在。”

    钓叟一点头,倒掠了出去。

    独孤凤接着吩咐道:“其它的人随我攻进去。”鸳鸯刀出鞘,穿窗跃下。

    沈武、林成左右相随,一着地,把手一招,埋伏在四周,以及假扮茶客的无敌门弟子一起抽出暗藏的兵器,向药材店那边冲过去。

    店门已紧闭,内里一点声息也没有,独孤凤一声:“破门。”左右无敌门弟子齐上,利刀齐下,迅速将门户破烂。

    林成接着扬手,一双流星锤脱手激射,飞撞在店门之上!

    “轰轰!”两声,店门被撞碎,倒了下去。

    林成、沈武双双抢入,就看见那个老人坐在当门墙壁之下,眉心一道血口,犹在淌血。

    独孤凤一声:“闯!”当先直闯向店后堂,林成、沈武唯恐有失,急护左右。

    后堂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令人鼻酸。

    独孤凤四顾一眼,顿足,道:“对方是发现了我们的监视,一个活口也不留。”

    语声未已,惨叫声已传来。

    独孤凤回身后奔,冲出店外,只见长街上倒着好几个无敌门的弟子,相士小贩,更就身首异处,十数丈之外,一个灰衣人正与两个无敌门的弟子战在一起。

    灰衣人出剑迅速,独孤凤才起步追过去,那两个无敌门的弟子已经被他斩杀剑下。

    独孤凤咬牙切齿,飞步追上前,林成、沈武紧追在后面。

    灰衣人继续前奔,头也不回,长街上路人鸡飞狗走,乱成一片。

    出市镇,入荒郊,进树林。

    独孤凤已经追到,一长身,鸳鸯刀雪花一样凌空飞滚过去。

    灰衣人连接两刀,身形一偏,竟就踩着一株大树干,疾往上走去。

    独孤凤凌空挥刀,疾斩了过去。

    灰衣人身形急翻,从独孤凤头上滚过,独孤凤双刀急展,唰的一声,将灰衣人头戴的竹笠砍下。

    竹笠下一张空白的脸庞,没有眉毛、鼻子、嘴唇,所有的五官,全都没有。

    独孤凤一瞥见,心头一凛,脱口惊呼了一声。

    无面人实时身形急拔,掠上了一株树干,破空声响中,迅速消失在枝叶深处。

    独孤凤仰眼上望,阳光似箭般从枝叶缝间一支支射下,不见无面人的存在。

    沈武、林成相继追到,林成急问道:“小姐,让他逃了?”

    独孤凤冷然领首,目光一凝,突然问道:“路上可遇上四护法?”

    沈武、林成齐皆摇头。

    独孤凤冷冷地道:“他路上必然会留下记号,你们分头找找看。”

    林成脱口道:“小姐是否担心四护法会有危险?”

    独孤凤不觉点头。

    寒江钓叟这时候正在三里外的一个树林内,那顶轿子就在他前面数丈之处。

    四个大汉越跑就越快,完全就不像抬着有人的轿子,直走进树林深处。

    枝叶疏落,树林深处一样有阳光,也像箭一样从枝叶间射落。

    雾气萧森。

    钓叟借树干掩护追踪上前,行动极小心,一双眼盯牢那顶轿子。

    地上积满了落叶,钓叟脚步起落,仍没有发出多大声响,那一身轻功,可见得非常人可比。

    再前行数丈,那四个大汉突然将轿子放下,身形接着展开,弃轿向前面掠去。

    钓叟看在眼里,奇怪至极,他的身形一动,又越前丈许,闪身在一株树干的后面。

    那顶轿子一点异样也没有。

    树林深处雾气更浓,没有飞鸟稠啾声,一片接近死亡的静寂!

    钓叟身形一闪再一闪,再越前丈许,可是仍看不到那顶轿子有任何反应。

    他的身形陡然拔起来,天马行空一样横过轿顶,阴沉竹一拂“唰”的一声,那顶轿子的轿顶已被他卷飞。

    轿子内仍没有反应。

    凌空翻身落地,他手中阴沉竹一探,直穿入帘子,插入轿子内。

    帘子被霞碎,阴沉竹犹如标枪。

    剎那间,钓叟陡然一呆,接着转身,惊望四周。

    轿子并没有人在内,是一顶空轿子!

    银铃一样的一阵娇笑声实时划空传来,飘忽不定。

    钓叟仰眼上望,阳光在枝叶缝间闪烁不定,突然风声急起,一道彩虹从东面的一蓬枝叶中射下来。

    钓叟目光一闪,心头一凛。

    彩虹没有消散,那确实是一个身穿彩衣的女人,也正是钓叟在跟踪的人。

    她本来坐在轿里,不知何时已离轿匿在树上。

    凄迷雾气中,她更加显得诱人。

    钓叟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睛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彷佛已知道这个彩衣女人的来历!

    彩衣女人娇笑着,一拢秀发,道:“十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是这个急性子。”

    钓叟一声不发,指甲却暗中不停在钓竿上移动,在钓竿之上划下了几道白痕。

    “怎么,现在又会无火气了?”彩衣女人娇笑着移前一步。

    钓叟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道:“你还没有死?”

    “你很想我死?”彩衣女人的笑容一敛。

    “想极了。”钓叟陡然向上拔起来,那根阴沉竹造的钓竿直插彩衣女人的咽喉“忽哨”一声,钓钩拽着钓丝半空划了一个弧,反钩向彩衣女人的脑后。

    彩衣女人身形亦动,犹如一道彩虹般从钓竿钩中飞上半天,从钓叟头上弧形掠过。

    钓叟反应敏锐,喝叱一声,钓竿上插,钓钩急钩向彩衣女人的后颈!

    一钩不中,钓丝立即反卷,缠向彩衣女人的双足!

    彩衣女人身形之迅速灵活,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剎那间,已落在钓叟身后,霍地一转身,数十点微弱的寒芒分从她双袖、头发、嘴唇中射出!

    那是一根根细小的毒计,犹如漫天花雨!

    钓叟也不慢,急转过身子,寒芒已飞射到来,他钓竿不及施展,纵身急闪!

    才拔起丈许,无数的寒芒已封在他身上,他颀长的身子立时虾米一样弓起,凌空猛一下抽搐,疾跌了下来。

    他的面部肌肉亦同时痉挛起来,嘶声惨叫,手中的钓竿“夺”地插在地上,就抱着钓竿倒了下去。

    只不过片刻工夫,他的脸庞已变成紫黑色,七窍亦同时黑血迸流。

    彩衣女人看着钓叟倒下,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

    她的容貌美丽,体态动人,笑声亦如银铃一样清脆悦耳,现在看来、听来,却是难以言喻的恐怖!

    她迷人的双瞳亦彷佛充满了妖气。

    她笑着移步上前,探袖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将一种淡青色的液体倾注钓叟的身上。

    一阵白烟“滋滋”地冒起,钓叟身上的衣服一片片腐烂,肌肉亦消蚀。

    白烟越来越浓郁,彩衣女人就像一只彩蝶般在白烟中飘飞。

    到白烟消散的时候,钓叟已化成一滩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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