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听屋中呼声甚大,里面叫玉墨看茶来。邓车想:“大人睡觉,可待到几更时候?又是一个文人,不如早早的下手行事。”由窗外一看,大人正坐,主管一旁立定,双门未关。亮刀往里一跃,举刀就砍。大人往东屋一跑,主管往西屋便去,一刀未砍着。早有一人出来,手持利刃,前来交手。邓车方知不好,一刀先把灯烛台砍落在地上。屋中一黑,二人再交手,杀在一处。先生进屋中,叫三爷不醒,打也不醒。先生着急,咬了三爷大腿一下,三爷才醒。先生说:“有了刺客了!”三爷问:“在那里?”先生说:“现在外间屋中动手。”三爷问:“我的刀呢?我的刀呢?”寻着了刀,光着脚,往外一踊,脚踹在蜡上一滑,险些摔倒,大嚷道:“好刺客!那里走!”二爷看三爷出来,两个人拿贼,不费事了。别看三爷粗鲁,武艺甚好。邓车与二爷动手就不行,又来了个穿山鼠,如何行的了?不如卖个破绽,蹿出房外。三爷嚷:“好小子!跑了!”至院内,二爷追出,院内动手。三爷出来时,邓车蹿上西厢房去了,跃脊至后房坡,出上院衙飞跑。二爷随后上房追出。三爷上房,脚心上有蜡油一滑,由房上“咕咚”一声掉下来了“嘡啷嘡啷”舒手丢刀。立起身来,将脚心的蜡油用手抠出,在土地下蹲了一蹲,然后蹿上房,也就追出,随后赶来。看看临近,嚷道:“二哥,可别放走了这小子!”二爷回头一看,三爷追来。再扭身细看邓车,踪迹全无,吓了一跳。只见前边有一片蓬蒿乱草,二爷想刺客必然在内。三爷来问:“二哥,刺客哪?”二爷说:“追至此间就不见了,你看怪不怪?我看必在乱草之中。”三爷说:“我进去找他。”二爷说:“且慢。他在暗处,咱们是明处,进去就要吃亏。”三爷说:“怎么样?”二爷说:“等着天亮就瞧见他了。”三爷说:“咱们等着。”
就听西面树林内有人说道:“邓大哥!邓大哥!破桥底下藏不住你。”二爷一看,西边果有一个破桥。邓车心里说:“人家没有瞧见我,你何必嚷!”撒腿就跑。二爷看见,追下来了。三爷在后,也就追赶。赶来追去,又不见了。西南上有人叫:“邓大哥!邓大哥!那个坟后头藏不住你。”二爷一瞧,又追。追来追去,又不见了。西南嚷:“邓大哥!邓大哥!庙后头藏不住你。”邓车心内说:“人家没瞧见我,你替我担什么心!哎呀!是了,怪不得上回他问我申虎之事,想起来了,申虎与他系亲戚,这是与申虎报仇。沈中元!沈中元!我若有三寸气在,不杀你誓不为人!”沈中元巡风,本欲投大人,又怕无福,两相犹豫。有意保大人,又想无有进身之功,只可跟下来,屡屡指告,心中说:“邓车也明白了,你怎么害申虎来着,我也怎么害你。这就叫‘临崖勒马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又嚷道:“邓大哥!邓大哥!小心人家拿那砖头石子打你。”一句话把二爷提省,自说当局者迷,何用石子,现有袖箭。回手把袖箭一装,只听见“噗哧”一声“哎呀”“噗咚”邓车中箭躺在地上,扔手中刀。二爷过去,拔袖箭,搭胳膊拧腿,四马倒攒蹄捆将起来。三爷说:“我拿那个说话的去。”二爷说:“算了罢。没有说话的,咱们还拿不住他呢。”
对面沈爷听见他们拿了邓车,必然前来请我,等了半晌,并无音信,只得往对面问:“二位拿住刺客了?”二爷说:“拿住了。”沈爷说:“二位贵姓?”二爷说:“姓韩,单名章字,人称彻地鼠。”沉爷问:“那位呢?”说:“姓徐,我叫徐庆,外号人称穿山鼠,开封府站堂听差,铁岭卫带刀六品校尉、穿山鼠徐三老爷就是我。”沈中元指望他们回问,连一个说话的也没有。沈爷无奈,说:“小可叫中元,匪号人称小诸葛。我乃王爷府之人,特地前来泄机,弃暗投明,改邪归正。”说了半天,无人答言。沉爷明白了:“自己要是投大人,这个功劳岂不是我的么?这两个人不肯引见;怕我占了他们的功劳。”一笑:“哈哈哈,好个五鼠义,名不虚传,你们拿住刺客,报功去罢,咱们后会有期。”三爷同着二爷,正说往回抗刺客之事,沈中元说了好些个话,他们全没听见。
正要押刺客回衙,忽然前边来些灯笼、亮子油松,照彻前来。要问来者何意,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