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徐三爷提了邓车的眼珠子,要奔五接松祭墓。正走在厨房门口,自己一想:“打屋里找一张油纸,将眼珠包上,不然,到坟前岂不干了?”启帘来至厨房,正有一个厨役王三在那里喝酒,见三老爷进去,嚷道:“老爷喝酒。”三老爷说不喝,叫道:“王三,你知道不知道五老爷死了呀?”王三问怎么死的,三爷说:“让王府的人乱弩射死了。”王三听说,大哭道:“可惜老爷那个岁数。但不知埋在那里?”三爷说:“在五接松。我这就是去祭墓。”王三说:“我在厨房与老爷备点祭礼。”三爷说:“有了。”王三说:“什么祭礼?”三爷道:“是眼。”王三问:“是猪的,羊的?”三爷说:“人的。”王三说:“哎呀!我的妈呀!那个人的?”三爷说:“你看,是邓大哥的。你拿点油纸来,我包上。”王三说:“你老自己去取罢,吓的我腿转了筋了。就在那箱子底下呢。”三爷自己去拿,也有绳子,也有油纸。三爷将眼珠包好要走,又怕厨子与四爷送信,不容分说,就把个厨子四马攒蹄捆上,拿过一块搌布把嘴塞上,说:“暂且屈尊屈尊你。”出门去了。
走在夹道,听屋中有人说笑。到里面,是展爷的两个小童。小童一瞧,说:“三老爷请坐。”三爷说:“找你们老爷去,我在这里等。”那个小童跑去送信展爷。正在大家劝解大人之时,小童进来回话说:“三老爷在咱们屋中,请老爷说话。”展爷说:“我无有工夫。”四爷说:“幸亏我三哥没来请,大弟你就去罢,将他伴住,千万别叫他上来。”展爷点头说:“印可先交给你看着。”四爷说:“是了,你去罢。”
展爷回到自己屋中,见三爷落坐。三爷说:“大弟,我们老五死了。”展爷一惊,心中说:“他怎么知道咧?”遂问说:“三哥听谁说的?”三爷说:“邓大哥说的。”展爷说:“你知怎么死的?”三爷说:“乱弩箭射死的。”展爷方知徐三爷知道了,不觉泪下,哭道:“五弟呀,五弟!”三爷说:“你别闹这个猫儿哭耗子了。”展爷着急道:“三哥,这时候还说戏言。”三爷说:“本来你是个猫,他是个鼠,岂不是猫哭耗子呢?”展爷说:“五弟一死,焉能不恸?”三爷说:“你要真恸,上坟上哭一场去。”展爷说:“就是五接松坟上么?”三爷说:“是。”展爷说:“去不了。听四哥捞印回来说,坟上有埋伏,若让人拿住,大丈夫死倒不怕,就怕囚起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行,可不是玩的。”三爷说:“我知道你不去。你听见他死,你更愿意了。当初在陷空岛将你囚在通天窟,改名叫闭死猫,差点把你的猫尿没闭出来。你听他死了,更趁了你的愿了,说‘可死了小短命儿’,是不是啊?”展爷气忿忿的说道:“是那个人对你说的?”三爷笑说:“我想着是这样,没有人说,你别着急呀!”展爷听了说:“这就是了,我二人左右护卫,焉有不恸的道理。”三爷说:“同我上坟去,我方信是真交情。”
展爷被个浑人说的无法,只可点头,暗想:“得与四爷送信去,四爷若知道,准不叫去了。”展爷道:“我备些祭礼前往。”三爷说:“有了。”展爷说:“什么祭礼?”三爷说:“眼。”展爷问:“是猪的,羊的?”三爷说:“人的。”展爷问:“谁的?”三爷道:“邓大哥的。”展爷说:“就是刺客邓车的眼睛?”三爷说:“就是他的。”展爷说:“三哥,你太粗鲁了,四哥还要问他襄阳的事情,你怎么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了?他还肯说吗?”三爷说:“我这就要死了,谁管襄阳不襄阳的哪!”展爷问:“你去死去呀,不回来了?”三爷说:“我不回来了。”展爷说:“我哪?”三爷说:“你别不回来呀,你回来好送信。”展爷说:“使得。”展爷用了一个眼色说,叫童儿好好的看家。小童儿答言说:“是,老爷放心罢。”三爷说:“你二人看家?”童儿说:“是,我们看家。”三爷说:“先捆起来,口中塞物,不然你们与四老爷去送信。”小童儿说:“不敢送信。三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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