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一个是腿肚子上让艾虎钉了一刀背。先把这个搭胳膊拧腿,四马倒攒蹄捆起,口中一个紧求饶。艾虎那里肯听,撕他的衣襟,把他的口塞住。那一个“哎哟哎哟”的满地乱滚,就是站不起来。艾虎也把他捆上,撕衣襟,口中塞物,把两个人提在南边塌了的墙根底下。两个人俱都头冲着北,胸腔贴地,口中塞物,言语不出。艾虎拿着张英刀进庙里头去,把张英在佛柜底下拉出来,口中塞物拉出,解了绳子。张英作呕了半天,细一看是艾虎,双膝点地说:“艾虎哥哥救命之恩,我是两世为人了。只顾等你。”艾虎说:“你不用说了,我尽已知晓。把捆你的那两人,我已将他捆上。你要出出气,拿刀把他剁了。”张英说:“在那里?”艾虎说:“在台阶底下南边塌墙那里。”张英提着一口刀出去。“哎哟!艾虎哥哥,你冤苦了我了。你杀完了,你又让我杀。”艾虎说:“我没杀,我把他们捆上放在那里了。”张英说:“你来瞧来。”艾虎出去一看,一怔说:“这是什么人杀的?”又一看说:“他们的脑袋那里去了?”张英说:“你怎么倒来问我呢?”艾虎瞧见东南有个黑影儿一晃,说:“不好,有人!随我追来。”张英跟着艾虎,直奔东南追。那条黑影好快,从后面又绕到前面,整整追了两个弯儿,始终未追上。
艾虎心中纳闷:“这是个人,怎么会追不上呢?”再看那两个尸首踪迹不见。艾虎吓了一跳,拉着便走,出了庙外,奔了大道,直奔马二混家中来了。艾虎总思想着这个事,实在古怪。就到了贼头的门首,艾虎蹿上墙去,飘身下来,开了街门,让张英进来,在二门那里等候。艾虎直奔里头院,仍然到窗棂之外,戳小孔往里观看,也不知那贼头往那里去了,屋里连一个人影儿皆无,就见包袱仍然在那里放着。艾虎进来把包袱拿上,转头出来,将到屋门,就见打房上掉下一宗物件,把艾虎吓了一跳。艾爷往后一抽身,细细一看,原来是打房上摔下一个人来。艾虎细一瞧,原来是那个贼头儿。艾虎一拧身,蹿在院落之中,先往房上一看,再一低头细看,马二混周身并无别伤,惟有脖颈之下津津的冒血。艾虎说:“奇怪!”走到二门,把包袱交给张英,说:“急速快走罢,此处有高人。”
随即出了街门,二人直奔正北。张英问:“院子里面方才‘噗(口甬)’一声响,是什么缘故?”艾虎说:“此处必有高明人,你是不懂。方才就是庙里这个事,就奇怪的很,并且上贼的家里去,那个死贼打房上掉下来,又不知是怎么个缘故?绝不是鬼,必有高明人看见咱们,咱们没有看见人家。我是没有工夫,我要有工夫,必在此处访访这个人。可惜有一点不到,这个死尸扔在院子里,本地面官担架的住么?”张英说:“依你怎样?”艾虎说:“依我,离村口又远,又是孤零零的一处房子,放把火给他一烧,就算没了事了。”张英说:“你说的后头了,你看那火起来了。”艾虎回头一看,果然烈焰腾空,火光大作。艾虎说:“这更是行家了。”
随说随走,到了第二天,用了早饭、晚饭,直到二鼓才到张家庄,直奔张豹的家中。张英叫门,里面有人出来,见了艾虎俱都欢喜,随往走着。艾虎打听张、马的官司,家人告诉全好,这里有众绅士、财主、铺户攒凑的银钱甚多,就是不能买二位的活命。艾虎说:“我来就得了。”家人给预备酒饭。家人也都知道艾虎的脾气,就是好饮,有张英陪着,整整饮了大半夜。
次日吃了早饭,自己只身一人,让本家给借来了一套买卖人的衣服穿戴起来,辞了张英,有家人告诉明白道路。艾小爷离了张家庄的门首,进了城门,打听着监牢的地方,就在知府衙门的西边,看见螺绁的所在,直到监门,见横担着一条铁练,那门儿是半掩半开。艾虎直到门前,把着门往里一看,不料被人一把抓住,小爷一惊。不知怎样,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