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四名太监将把张禄、苏同往宫外押走,只见济公忙立起奏道:“太后腹饥,由僧人设法,请陛下先将二人赦回。”皇上道:“既承圣僧求情,着发跪在此,再听发落。”又向济公道:“就请圣僧赶紧设法才好呢。”济公道:“遵旨。”忙向空中用手指着画了两画,嘴里念了一句“唵嘛呢叭迷吽”作法已毕,只见太后在内说道:“真正佛法无边,我此时一点不饿了。”济公道:“僧人作法,不过接济燃眉,须要飞速备参粥伺候。”皇上闻说,另行分付一名太监,着备参粥不提。济公又接口问皇上道:“请问苏同、张禄,现在宫中何项职任?”皇上道:“这两劣奴,已当首领了。”济公道:“僧人愚见,现今太后龙体初安,未便有伤好生之德,苏同、张禄可否推恩降为散职太监,免其诛戮,实为万幸。”皇上道:“姑准圣俗所请。”复侧身指着二人说道:“滚掉了罢!”二人谢恩退出。看官,济公收抬苏同、张禄,并非公报私仇。实因这二人离间皇上母子,奸权太大,所以不伤他命,但叫他降职。职分小了,则权柄不得到手,就行不起奸诈来了。况且散职太监是顶小的太监,由散职到总管,至少要二十年才升得上去,张、苏这一降,便一世不得翻身了。济公此回入宫看病,可算暗暗的去掉两个内贼。但是张禄、苏同,以为济公是公报私仇,忍气退出。济公也就叩辞自回渌椅亭,暂且按下不提。
话说高见别了金仁鼎,以为韩府不过妇人小子,无甚智识,胡乱用黄绫做了一道谕旨,次日大早,便至金相府。这日金仁鼎因专候高见办事,并未上朝。一见高见来到,喜不可当,忙叫家人备上早点,两人对食已毕,高见道:“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办理罢。”仁鼎道:“谕旨在那处呢?”高见便由袖中取出一件黄绫封得整整齐齐的谕旨。仁鼎道:“内中怎么说法的,还当拆开请教请教才好。”高见道:“你又糊涂了,他家不过些妇人小子,还怕他察出破绽吗?如其他家有这样本领,这件事你我倒不敢行了。”仁鼎道:“不错,是我糊涂。但是去的人,用什么人呢?”高见道:“却喜我今三十二,尚没一根胡子,人称我叫婆子嘴,我装个宣旨的太监好不好呢?”仁鼎拍手道:“妙绝,妙绝。”高见又道:“至于你直接出名,就说命御史查抄押逐。”仁鼎沉吟一会道:“也好,也好,请问下余还要几人呢?”高见道:“下余就拣四个亲信的家人,打扮军官样子,这就是了。”仁鼎道:“以外还要人吗?”高见道:“以外在我看来不要人,只要畜生了。”仁鼎道:“高见到底脾气不改,无论要紧大事,总要夹点笑话。”高见道:“不是笑话,乃是实情,去的人不是要骑马的吗?”仁鼎大笑道:“你这嘴真正要算是天生的。”当下二人嘻嘻哈哈,选择家人,装扮一切,直奔韩府。权且丢下不说。
再言韩府黄夫人,这日早间起身,就对女儿毓英说道:“我昨天夜里得了一兆,说的你祖父、祖母回来了,关照我们有大祸临门。我实在放心不下。”毓英道:“母亲放心,我家现在又没做官,料想没甚大祸。若是强盗打劫,不是女儿说句阔话,总还不甚要紧。”母女在此议论,只见毓贤进房禀道:“孩儿早饭已吃过了,到书塾去了。”黄夫人道:“去罢,用心读书,不要贪玩。”毓贤答应了一声,向外便走。黄夫人又同毓英说了些闲话,忽见老仆韩受气喘喘跑进来说道:“禀主母,不知所因何事,外面有圣旨来了。”黄氏便吃了一惊,话言之间,见有一个太监,捧着圣旨,前面四个军官,后面跟着一位大位官员。此时香案也备不及了,黄氏连忙向圣旨跪下,听见上面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家治理,务在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朕
查得原任征金都讨已故韩世忠,本为岳党,漏网未问,理应根彻严究,姑念时迁已久,一律从宽。着金副御史丞金仁鼎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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