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天,我以为秋真的来了,站在公车的站头,触摸着冰冷的手臂,瑟瑟发抖,风吹过,终于吹来了秋的感觉。回家终将漫长的一夏收进了衣柜里,为秋腾出了一块干净的空地,一个人木木的遥望着那一地清冷的月光,告诉自己,这个秋天,该对自己好一点。
就在那一个清晨,妈妈来电话说,天凉了,该加衣了,一种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说知道了,妈妈笑着问我,什么时候才不用这么让她操心呢。浅笑间感觉有泪在眼底,也许女儿便是母亲一生的牵挂,难怕我总在说自己长大了,别再太操心了,但是为母的心或许就这般不由自主吧。走在秋风里,凉凉的,心却装着阳光,满满的。
然而秋的清冷就持续了那么两天,在昨日的天气预报里恢复了夏的温度,清晨又从衣柜里翻出了夏的短装,而后在办公室里,在同事长袖下闷热的表情里,在她们报怨疯了的老天声中,夸耀着自己的高明。秋,还在这样反反复复,沉沉浮浮中,迟迟不肯来临。
坐在秋阳灼热的窗口,又开始想念母亲。母亲一天一天老去,儿女总也不在身边,辛苦拉扯大的女儿们,天各一方,电话问候成了生活中的温度。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将我放在那个寂寥的时光里,这样一天又一天,生活会变得怎么样,心底总有一个词在飘着,那便是苍凉。可是转又一想,或许那也是我喜欢的日子吧,至少我比母亲要好很多,识字,这便成了最大的区别,有了生活中一处惬意的消遣。
心近了,路却远了。
家近了,心却远了。
或者这就是日子中的无奈吧。
依然喜欢黑夜,依然喜欢一个人呆着,有时候思绪会飘的很远,从春到秋,也不过那么几个日子,然而,母亲不在的家,总感觉冷清,没有温暖的感觉。家,母亲,孩子,似乎总是这样连为一体的,而我的心,开始空落落的。
亲情在某种原因下,被人看得过淡,我无力去回换,总是希望母亲能过得快乐一些,不管在哪种生活方式下,于是依了所有人的心,唯独忘了我还有一颗空了的心,正在期待着,灯光下,像之前一样一家围坐在一起,跟孩子打趣的情景。
岁月悄无声息而过,走在人生的过道上,浓烈过,淡然着,眼底少了些许的色彩,心底渐多许多感慨,总以为将一切看得很淡,总在说岁月静好,却总也做不到心如止水,依然为一些人一些事牵扯着,淡淡的快乐,淡淡的痛。
总感觉眼泪少了,笑容也少了,日子尾随岁月无声而过,所有的念想被心底的矜持与那一份与生俱来的清高压制着,没有呼吸的余地。
然而,此刻,抛开所有,只有静守着无声的岁月,遥望一个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