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人处且饶人吗?所谓年少轻狂,他着实担心尚轩锋芒太露,而招致毁灭。
“爷爷,您在发呆啊!”蹲在祁雷铭身前,品芹顽皮的在他老人家面前晃着五根手指头。
“你这丫头,爷爷是在想,幸好有你陪在我身边,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惨了,没人说笑话给我听、闹笑话给我看。对了,上次那个追你的傻小子这阵子怎么没看到人,不当跟班了?”平心而论,祁雷铭—直催着尚轩回来,就是怕品芹被追走,这丫头听说是校花呢!可见追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幸好品芹都看不上眼。
“还说咧!上回我下课直接来阳明山看您,他也跟着来,说什么要当保镖,结果宙斯一个劲的表示欢迎,猛追着他跑,他大概是被吓破胆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看见他我就烦。”猛的想到什么似的,品芹诡异的笑道:“爷爷,告诉您哦!您不知道,他当时又叫又跳,害我憋得肚子痛死了。”边说还边学着当时的情景。
祁雷铭朗笑之余,揪着品芹的衣袖问道:“告诉爷爷,你有没有意中人?”原以为品芹会羞红了脸,不料她却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啊,尚轩。”
“尚轩?!”祁雷铭真不晓得这丫头在想什么,前阵子他曾经千方百计、一天到晚说尚轩有多好多好,她都不为所动,现在
品芹当然明白他的疑问“爷爷,您记得吗?当年他要去英国念书的时候,我突然紧捉着他不放,死都不让他进候机室,后来尚轩把我拉到一旁说了一些话,我就乖乖的放手了。”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一整张脸红通通的,像颗苹果,漂亮极了。问你尚轩说什么,你简直像蚌,死都不肯开口,不过,那是我第一次看你脸红,也是最后一次。真不晓得祥骐是怎么教你的,什么大胆的话都说得出口,上次人家黄老的儿子带未婚妻来问候我,你居然问他,怎么未婚妻跟上次那个女孩不像,害人家尴尬的愣在那儿,你才话锋一转说那女孩是他的小表妹。”想想当时的情况,祥骥还猛对他表示歉意,由此可见当这丫头的父母很累,一天到晚为她闯的祸向人道歉。
“爷爷,那是陈年旧帐,您别老翻出来说我,您到底想不想知道当时尚轩跟我说什么嘛!”品芹不依的撒娇。
“当然要,尚轩跟你说什么?”
品芹双手托腮,—双大眼睛熠熠生辉“他说等他学业完成、功成名就,头一件事就是讨我当老婆。”恍若尚轩才刚告诉她,品芹粉嫩的颊染上一抹嫣红,好羞人哪!
祁雷铭差点朗笑出声,原来他们早就情愫暗生,亏他还猛充当月老,不过原是想问她,当时她才十四岁,明白什么叫情吗?但是一见到品芹一双盈盈秋水泛着桃花,他又把话给吞了回去。看来现在只要引诱尚轩回国,其余的事就由品芹包办了。
波音客机降落在中正机场上,太阳光射映在柏油路面上,蒸腾的热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躲进冷气房。离开候机室,尚轩的脸上戴着一副所费不赀的墨镜,他这次回台湾完全没通知爷爷。步出机场,尚轩搭上计程车,直接回阳明山的老家。
矗立半山腰的祁宅为名建筑师设计建造,占地千坪,光大门到宅第就得走上一阵子了。祁宅并非四方形,光角落的六角形内凹设计就够让人耳目一新,再加上气派非凡的大厅、采天幕形状粉饰而成的雕刻,可称得上是建筑与艺术的结合体。
步下计程车,镂空墨绿色大门旁的大理石上龙飞凤舞地镌刻着“樱庄”顾名思义,樱庄内由大门到主屋全种植着樱树,每到春天,繁花似锦,一阵顽皮的东风就吹落数之不尽的花办。
“请问你找谁?”警卫老康一双怀疑的眼直瞪着他。
尚轩不由得一笑“老康,你忘了我是谁吗?”
“你小少爷,老天啊!小少爷,你回来啦!”老康欣喜形于色,连忙拉开大门“小少爷,你怎么没叫司机去接你?”
“我怕自己太久没回来,你们不认识我,到机场找不到人。老康,你身子还很硬朗嘛!”
“是啊。少爷,老爷在书房,他一定很高兴看见你回来。”
“在书房?!怎么,爷爷身体不舒服吗?”也不能怪他这么问,在尚轩的记忆中,爷爷不是身在英国就是美国,只有在累了的时候才回台湾休息。
“不是,只是年纪大了,最近老爷都很少去公司,多半是秘书把一些重要的文件送到家里来给老爷批阅。不过,现在少爷回来了,老爷总算可以放下重担了。”
尚轩垂着眼睫,不知该说什么,他很惭愧,是他太粗心了,否则爷爷这种年龄早该在家享福了。
“老康,我进去看爷爷,待会儿见。”
“好,好!老爷会很开心的。”他笑得皱纹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