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也没能让他开口说话,而麦珈珈带来的翻译自然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目睹这一切的海小霓决定假装早餐前的短暂对话并不存在,她虽然敬业,却也深谙沉默是金的人生大道理。
于是她替每个人都送上一杯现煮咖啡,就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犹豫了一下之后,着手开始整理自己简单的行李。
昨天晚上何浩然和麦珈珈的对话,她其实都听得一清二楚,谁教她的房间墙壁后面就是客厅沙发呢!
所以她才恍然大悟这个叫做墨朗的男人为什么对她说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也才知道原来他是麦珈珈的表哥,而且似乎刚刚遭逢丧母之痛。
墨朗除了正在客厅和他大眼瞪小眼的那两个表兄妹之外,在台湾就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相较之下,她随时有四个哥哥们为她提心吊胆,还有一个跟她一样罹患红斑性狼疮,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陈若瑀,想想她还真是幸福呢!
幸福归幸福,有些事,还是别让那几个恋妹情节的哥哥们知道比较好。
幸好大哥最近忙着跟陈若瑀谈恋爱,其他哥哥们也都不在台湾,嘿嘿嘿她才能这么自由哪!
海小霓瞄了一眼右手手腕上的瘀青,眼前自动浮现墨朗自暴自弃的模样,还有他越来越常露出情绪的深邃大眼。不知怎么的,她竟然幻想起他要是多长个十几二十公斤的肉在身上,再把头发和胡子好好整理一下,应该会有二哥夏文的帅气轮廓,三哥明春树的风尚气质,跟大哥利冬阳一样明亮锐利的眼睛,还有小扮高大矫健的骨架
响亮的敲门声震醒海小霓的荒谬幻想,她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心想,一定是麦珈珈来通知她会另外派人来做职务交接。
她堆起笑容把门打开,却差点撞进某人可以直接装弦弹奏的胸膛里。
何浩然跟麦珈珈则站在墨朗的后面。
墨朗沙哑粗砾的声音在海小霓的上方响起,微微侧过身,笔直的迎视麦珈珈非常不爽的眼神。
“我要她留下。”站在最后面的口译先生愣了一下,立刻尽职的陈述原意。
除了墨朗本人之外,所有人都不免惊讶得倒抽一口气。
麦珈珈最先回过神来,态度强势的挤进了墨朗和海小霓的中间,逼得墨朗不得不退开一些。
口译先生非常尽忠职守的挤上前来,努力维持专业的扑克脸,不让自己的表情跟着对话内容起伏。
“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麦珈珈瞪着眼前同样不友善的墨朗一眼,忽然转身揽住海小霓纤巧的肩头,把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引回海小霓这个娇小甜美的家事秘书身上。
“你昨天晚上才把人家的手弄伤,还引来了警察的关切,如果我是海小霓,绝对不会想要留下来!”麦珈珈没错过墨朗阴沈冷漠的神情,同时用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制止一脸焦急的何浩然插嘴。
这个浩然表哥最大的弱点就是太重感情
“你不是她。”墨朗仍旧是一脸阴沈,只有他自己知道海小霓美眸圆瞠的模样差点让他笑出声来。
从整齐不紊的房间看来,她已经准备好要离开了,他偏偏要留她下来!
“没错,所以我们一起来问她。”麦珈珈笑得好不甜蜜,心里却很想把这个阴阳怪气还时常不按牌理出牌的墨朗给掐死算了。
“小霓,你自己决定留下来,还是跟我走?”麦珈珈深情款款的注视着比她矮了半颗头的海小霓,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营造了蕾丝边满天飞的气氛。
“呃老板”海小霓却当众打了个冷颤,很不给自家老板面子的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我可不可以提出几个条件呢?”海小霓低着头,小小声的说着,还不停的扳弄自己的手指头,好像不是很有信心的样子。
没想到麦珈珈听了之后,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笑容。
心急如焚的何浩然皱起了没有舒缓过的眉头。
好不容易开口说话的墨朗却在瞬间冷若冰霜,嘴角扬起不屑又嘲讽的蔑笑,觉得自己这几天回温不少的心房又让厚厚的冰雪给掩埋了。
这个叫做海小霓的小女人,其实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一样!
尽管如此,墨朗仍是开口说出自己的答案“说出你的条件。”
墨朗的眼神活像万年冰雪,大刺刺的迎视着海小霓那双明显不安却又异常坚定的水眸。
口译先生也一脸好奇的盯着眼前娇小的年轻女孩,没注意到在他说出翻译之前,这个女孩就已经很认真的思索自己该提出什么条件。
海小霓稳住心神,让自己的视线定焦在某人毛躁纠结又不健康的毛发上。
“我想要剪掉这些毛”那表情好像已经准备一刀落下。
所有人都用各种不同程度的惊异神情瞪着海小霓,然后又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
因为他们亲眼看见骷髅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