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千彤还是没能找到那只耳环,虽然她不死心,把她和朱芽儿走过的路来来回回找上数遍,徒手在雪地里翻了又翻、找了又找,两只手都冻伤了冻红了,也还是没找到朱芽儿的那只娘的遗物。
她真的累翻也冻翻了,当她最后一次走下山后,再没气力往上走,便任自己瘫坐在雪地里,不住地朝两手哈着气,等待会儿脚不再那么疼时再上山,在庙里找个地方歇一晚吧。
千彤再次望向山下这一片空茫茫的大地,想都没想过朱芽儿可以这么狠,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下来
或许,连那只耳环都不是真掉了?又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娘的耳环?
芽儿打小就喜欢和娘要东西,因为爱美,所以身上常常都会带着娘给她的饰品,当年她带着芽儿逃难后又走失,根本也不知芽儿身上究竟是否真带着娘的耳环。
好冷。
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心也快要凝成冰,刚刚应该听庙祝的话不要下山了,偏她不死心,现不可好,好像冻到都快站不起来了,更别提还得往上爬三百个石阶
幸而她还有点功夫底子,才可撑上这几个时辰。
她继续对着双手哈气,不久,却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下意识地站起身往声源处望去,天太黑,一直到马蹄声停在她跟前,那个高大的身影跃下马,来到她眼前,她才认出这个像天神一样降临在她面前的男人。
“你这个笨蛋!站在这里动也不动的在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样会冻死吗?赫连那家伙聪明得像鬼一样,怎么就有你这样笨得要死的堂妹?你又不是真的丫头,干什么人家随便嚷一句,你就去给我做牛做马?既然这么听话,为什么独独把我的话排除在外?你就不能乖一点,当一个乖女人吗?非得要我为你这样担心受怕?”阎浩天气得朝她狂吼。“阎浩天”她望着他,无视于他的咆哮与怒气冲天,她高兴得快哭出来,整个人因为看见他而放松了,她想笑,泪却一直掉,接着,腿一软,整个人便跌坐在雪地上。
该死的!阎浩天见状冲了过去,一把将她从雪地里抱了起来
她的身子全是冰的,简直跟抱着一个大冰块没两样。
“你究竟该死的站在这里多久了?”如果他没来,如果他今天没有回阎家堡,那么,她是不是就会在这里活生生被冻死而无人闻问呢?
总是像个笨蛋似的
“我好冷,阎浩天。”
他将她抱得更紧。“我会马上让你暖起来!”
“我会不会死啊,阎浩天?”她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越来越不清楚,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可是,她好像真的快不行了,连这样抱着他,她都一点也不觉得暖,整个人像是麻痹了一样。
“你再胡说,我会打你**!”
阎浩天嘴里骂着,动作却小心而温柔,他将她带上马,让她坐在他身前,随即夹紧马腹,策马狂奔,往离此不远处的小屋奔驰而去。
那个小屋曾经是他不敢去碰触的伤心地,那是他和艳娘曾经恩爱温存的地方,可现下,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怀中的这个女人她非得平安无事才行!如果她也离他而去他绝对绝对无法容忍!
“阎浩天”
“嗯,说,我在听。”
“昨晚,你问我是不是爱上你了,对吧?”她微仰起小脸,月光下,她的脸比雪还白,但那笑,却比天上的明月还要美。
他低头望着这张容颜,这笑、这说话的情态,让他的心动了也痛了,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是不一样的一张脸,却让他感受到了冬艳的气息?
她,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吗?因为失去了冬艳让他几乎要痛不欲生,所以才派给他一个一样可以让他动心动情的她?是吗?
“我不是问你,而是很肯定的告诉你结论,你不承认无所谓,反正事实就是事实,不是嘴巴说说就可以改变的。”
千彤笑了,缓缓地伸出她冰冷的手,抚摸他俊脸上那刚毅好看的线条。“我真的真的很想念你。”
想念?她说想念而不是爱?
或者她的意思是思念?
不管是想念还是思念,终是等于喜欢他的意思吧?
阎浩天气一窒,再次低眸瞧她,那带着担忧与气怒的眸闪过了一道像是害羞的流光,随即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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