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像是千千万万朵花草放在一起枯萎、腐烂的可怕味道。
原本将头枕在她怀中的男人脸色变了变,思潮一转折,最后只化作一句冷淡至极的回应“我什么都没闻到。”
同一时间,像是在嘲弄他的门是心非,那股花卉的腐烂味道更加强烈,直扑向他的口鼻。
腐烂的、强烈的,死亡的气息
“是吗?妾身明明就闻到”华山茶不信邪的到处嗅闻。
“出去。”郎忍冬抽身离开她的怀抱,舍弃她软玉温香的抚慰。
“什么?”她一怔,看见他决断似的转身背对着她。
“出去。”他以平静无波的冷然声音再度命令道。
“您叫妾身出去?可是”
“出去。”郎忍冬迳自步入小楼内,灯盏烛光却没能映亮,充满幢幢阴影的角落。
“我已经不想再容忍你擅自闯入我的禁地,你只需要晚上躺在床上等待我就行了。”他故意把话说得难听又羞辱人。
果不其然,他立刻听见身后冒出一记响亮的抽气声,安静一下下后,是重重的顿足声,以及风风火火冲出去的脚步声。
再过半晌,他才僵硬又缓慢的转身,仍停留在阴影幢幢的角落里,覆在银白色面具底下的双眼直勾勾的注视着方才沏茶、饮茶的桌向,有些杯盘狼籍,华山茶什么都没收拾便愤慨的离开了。
那壶百花茶真的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香、最好喝的佳茗,可惜“后应该再也喝不到了。
强烈且腐烂的花卉气息再度扑向他的门鼻,他安静的接受这再也无法逃避的事实,眼前明亮的视线慢慢的暗沉
饶是事过境迁好一阵子了,华山茶一想起郎忍冬突然脸色大变,以难听的字句辱骂她的整个经过,小脸仍是不由自主的羞愤发红,更是兴起想要藉着砸摔东西以宣泄怒气的冲动。
本来一切不是好好的吗?他们沏茶又品茗,有说又有笑的,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却是以她倍受羞辱,几乎落荒而逃的离去做为收场?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稍稍冷静下来,她试着认真的回想,但是每每思绪一转到“你只需要晚上躺在床上等待我”这句话时,就羞愤得什么事都无法思考。
这真是一种恶性循环,更糟的是,郎忍冬果真实现了自己所说的话,除了禁止她再前往小楼外,白天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不见人影,晚上过来她的厢房,也老是待上足够的时间后便离开。
所谓“足够的时间”指的是他进房、上床,到下床、离开的时间。
而在这段“足够的时间”他总是闷不吭声的埋头苦干这点,在天亮后她几乎起不了身足以证明。
一切似乎又回到开端的日子,他每晚来找她,可是她每天白画却不见他的踪影,不同的是,她再也没有被下药,于半昏迷状态与他缠绵欢爱,弄得浑身酸痛难当,无法出声抗议。
所以趁他仍喘息未定的覆在她的身上时,华山茶终于打破赌气的沉默,干涩的开口“冬爷?”
一室黑暗中,覆在娇躯上的男人微微一僵。
她知道他在听,赶紧又说:“您可还在记恨上回妾身所犯的无心过错?对不起,妾身错了,求您别再不理踩妾身,说句话好吗?”
从小到大,她爹都是这样在吵嘴过后,煎熬不过冷战,便向她娘赔不是,频频道歉到她娘转愠为喜为止。这套用在女子身上屡试不爽的法子,应当也能改用到男人身上吧?
可惜华山茶想得太美了,她才说完话,郎忍冬竟然马上起身,迅速撤退。
她不敢相信,还来不及回过神来,就听见他从地面上捞起衣衫穿戴的窸窸窣窣声,转头,正好看见他开门欲离去的背影。
“够了!”顾不得因为欢爱缠绵而酸痛不适的身体状况,她一骨碌跳下床,全身光不溜丢的追上去。
郎忍冬的脚步稍稍一顿,想要转身,却又犹豫着,华山茶从后头一把扑抱上来,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颊肤贴上自己光luo背部的暖意。
“不许逃!妾身受不了您的阴阳怪气了,而且真的不明白您在生什么气。
是男人的话,现下就把话说清楚。妾身说错了话,道歉了。现在该换您道歉。”
“我道歉?”他语气古怪的开口。
终于,她如愿以偿,听见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