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呀,我早就劝你不要胡闹,可是你偏偏不听这下可好了,咱们花家九代单传,你父亲又死得早,如今如今可怎么好呀?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死了都没有脸去底下见花家的列祖列宗啊!呜”花老太君拿着帕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
花家可是东雍城的首富,南来北往的生意上参与了一大半,可是却偏偏不知为何,竟然素来男丁稀少、九代单传,花老太君也是因为可怜花无忧自幼父母双亡,又是家中独苗,所以对他一向宠溺万分,纵是犯下天大的错误也舍不得责罚,只想着他不过是年轻气盛,贪玩胡闹,等成了亲,寻得一房贤妻,自然会敛了性子;谁知道好端端的人,竟会在一夜间变成这般模样?
当花老太君正伤心欲绝之时,四戒公子里的其余三位公子翩翩而至。
仔细一算,三位公子与花无忧相交多年,还是第一次踏入花家大宅。金不遗一双小眼不断地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大宅院,手里的金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啧啧这白玉地砖、这琉兰醉桃、这碧水莲池哇,老酒鬼,你看那瓦片金灿灿的,是不是黄金做的?比皇宫还华贵”
楚欢伯摇了摇自己手中提着的美酒,撇了撇嘴“浪费!不如换成美酒”
“呿!酒鬼”
“哼!财迷”
两个人一言一语、你来我往之时,领路的小厮不由得弱弱地说了句“二位公子,那瓦片不是纯金的,是大少爷让人掺了少许的铜粉,在阳光下才会有熠熠生辉的效果”
“少罗唆!快走快走,咱们来是看人的,哪有时间看破劳什子砖头?”
直跟在后面的荆冲不满地说着,他的大嗓门立刻让前面的三人噤了声。
越过花红柳绿的庭院、穿过精雕细琢的九曲回廊,一片隐在绿意葱茏中的开阔院落展现在三人眼前。只见前有青玉砖铺路、琉璃瓦筑亭,白玉桌椅一尘不染,醉蝶迷兰、翠玉绣球等各种名贵花草错落有致地摆在院子里,与周围的景色相得益彰。
金不遗激动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若不是楚欢伯和荆冲硬拉着他进了屋,恐怕他会一头栽在院子里,再也不出来。
可是屋子里却更加奢靡,厅堂的墙上是传书中失踪许久的百美图,栩栩如生的女子彷佛就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不知引来多少代的画痴苦苦追寻它的下落,原来竟隐藏在花无忧的屋子里。
红木八仙桌上,琉璃杯盏流光溢彩,同色的八宝格上珍玩陈列,连长案上的笔砚都是难得一求的上等优品,更不要说临窗而设的罗汉榻了,据说与当今皇上最宠爱的贵妃所用之物一模一样。
往里看去,芙蓉玉雕的屏风后飘荡着层层纱幔,一张巨大的红楠木床榻若隐若现,床棱上雕刻的凌霄花,婀娜绽放,松软的锦被里躺着的,不正是曾迷倒千万女性的花无忧公子?
“无忧,你这是”看着花无忧一脸病态,楚欢伯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花无忧是四人中年纪最幼的一个,虽然平时爱玩了一些,可是却还是很得三位哥哥的欢心。
“楚大哥,小弟睡了一夜就变成这副模样了。”花无忧看向楚欢伯,四人中以他最为年长,做事也最为稳重,楚家酒庄经常到偏远之地淘些美酒,也许也能听闻一些偏方。
楚欢伯紧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贤弟当日是否用过什么特别的饮食”
花无忧无力地摇了摇头“除了喝了一点女儿红外,并无其他。”
“那当日还有何人?”
花无忧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桃儿。不过可能听闻我出了事,便吓得躲了起来,连金妈妈都找不到她了。”
桃儿跟在他身边已经有半年了,除了偶尔吵着想要嫁给他之外,对他倒是极好。这次出了这种大事,恐怕早吓得不知躲在何处哭呢!
“无忧,是不是有人要害你?只要查出来,三哥替你砍了他。”荆冲一拍床柱,差点将花无忧华丽的床给毁了。
吓得金不遗急忙拉住他:心疼地用袖子擦着床柱,嘴里还碎碎念:“你这个大老粗!这床很贵的。”
看到金不遗的样子,花无忧笑了笑“金二哥,这屋子里有什么你喜欢的,尽管挑去。”
“真的?”金不遗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刚要伸手去摸床头上的双耳羊脂玉瓶,就被楚欢伯拉住了手。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治好无忧的病,我们都回去分头打听打听,找到好方子再来。”说完,两人揪着金不遗各自回家想办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