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被这么数落,顿时辞穷。
她口气不带半点暖意。“二少爷此时应该为即将到来的院试做准备,而不是用在莫须有的揣测上。”
闻言,他再也忍无可忍地质问白姨娘。“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才是姨娘十月怀胎所生下的亲骨肉,为什么姨娘就不能多关心我一些?跟我说话,就不能跟大哥一样慈爱?”
仿佛没有瞧见他满脸的愤慨,白姨娘直直地望向前方,脸上露出柔媚多情的思念神情。“那是因为大少爷跟老爷就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秦凤鸣终究还是失望了,生母眼中只看得见一个男人,那就是英年早逝的爹,才会爱屋及乌,把所有的慈爱都给了大哥,明明早就知道原因,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他在崩溃之前,几乎是夺门而出。
待人一走,白姨娘温柔的神情渐渐褪去,只剩下沁冷的寒意,左思右想,便从柜子里取了一盒盘香出来,又写了一张字条,折得又细又小,塞在里头。不必她亲自动手,自然有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包括杀人。
“莲儿”她唤来婢女。“你现在就把这盒盘香送到将军府,亲手交给大管事,就说这是用艾草、灵香草、白仁、姜黄所调制而成,可以避邪保平安,最近将军府不太平静,怕大少爷夜里睡不安稳,点上一盘,可以安神。”
莲儿有些犹豫地接过。“可是将军府近来不准秦府的下人进出”
“那么就在偏门外头等候,一定要大管事出来,当面交给他才行。”白姨娘千叮万嘱,绝不能让他人发现里头的字条,这也是多年来,她即便不出门,也能与外界联络的方式。
“是。”因为这是常有的事,莲儿便不疑有他,马上去办了。
整整六天过去了,还是不见朱大前来拿银子,这可不像是他的为人,秦凤鸣决定亲自走一趟朱家。
当他来到需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位在京城南郊的一处小村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朱家,却见现场焦黑一片,问了附近的人家,才知前天夜里突然失火,而朱大一家人全被烧死,无一幸免。
秦凤鸣顿时惊呆了,心想真是意外吗?想到白姨娘不但知道遗书的事,也晓得就在朱大身上,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往上窜,不愿相信她的心思会如此歹毒,绝对是巧合。
一定是巧合,不可能和她有关。
已经连着好多天,婉瑛都关在自己的寝房,连房门都没踏出半步,彩霞的死让她受到很大的打击,意志也有些消沉。
“娘!”砚哥儿担忧地仰起小脸看着她。
她挤出一抹笑意,看向坐在身旁,堆叠着积木的砚哥儿。“什么事?”
“娘也一起玩”他指着桌上的积木说。
婉瑛一脸意兴阑珊,便指着在房里伺候的丫鬟说:“娘心情不好,让春香陪砚哥儿玩好不好?”
“我要娘”砚哥儿索性丢下积木,朝她伸出手臂。
“你今天还不午睡吗?”自从砚哥儿也搬过来,母子俩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可惜婉瑛总是提不起劲,也想不出什么新游戏或是其他的小玩意儿,可以让他在屋内玩。
他用力摇头。“不要!”
似乎感染到她低落的情绪,砚哥儿也显得很不安。
将砚哥儿抱到膝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灰心和气馁,不禁自我嫌恶地说:“你爹说得没错,女人就应该待在该待的地方,只要把你照顾好,管好内院的事,其他都不要管”
婉瑛思索着之前所作所为,究竟是对还是错。
以为来到这个架空朝代,可以尽己所学的去帮助别人,展现抱负和理想,不过现在却不禁开始怀疑,是否太过自我感觉良好,根本没有人需要她,别说消防员和警察,现在连妻子和母亲的角色都当不好。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小菊端了一壶热茶进来。“夫人,今天外头没有下雪,也比昨日暖和多了,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我不想出去。”她无精打彩地回道。
小菊见主子都闷在房内,真怕会闷出病来。“还是夫人想吃点什么?”
“我不想吃”婉瑛看了丫鬟一眼。“你的手好些了吗?”想到害小菊挨了板子,心里很过意不去。
“早就已经没事,夫人不要在意。”她反过来安慰主子。
虽然对方这么安慰,还是无法让婉瑛的心情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