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杜伊苹跟好友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锅已见底。
她一脸满足,难得吃得这么痛快,辣得令她喷泪又呛鼻,足足擤掉一包面纸。
“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我还以为你不吃辣。”与她高中同班三年、交情维系至今的袁采卉笑说。
“小时候很爱吃辣,只是每次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我妈见到几回,就对我下了禁止令,国中之后更不准我吃辣,尤其在外面,认为那太损形象。”杜伊苹撇撇嘴,说得有些无奈。因解释起来太麻烦,她于是直接向人告知不吃辣。
虽与袁采卉高中三年,两人其实没什么一起吃饭的机会,她上下课都有司机接送,连假日想跟同学朋友外出也有一堆限制。
高中毕业她便被送去美国念大学,这期间仅与对方偶有e-mail联络,待她大学毕业回国,才又与对方有较密集的往来,却也多半是电话聊天而已,这是她回国一年后首次找到几日自由机会,于是央求好同学作陪,带她吃一直想吃的东西,去些平时不能去的地方。
“看来你这个人人羡慕的大小姐也不好当吶。”袁采卉语带调侃。
虽说跟她高中三年,但两人其实是不同世界的人,原以为她出国念大学便会断了往来,不料她依然当她是好友,毕业回国更主动与她联系,甚至还拜托她拨空作陪。
身为日威金控集团总裁独生女的杜伊苹,私底下完全没有千金小姐的娇气、傲气,相反的,她个性直率、活泼单纯,这也是袁采卉愿意与她继续深交缘由。
只不过她的身分背景令她不得不隐藏一些本性,在父母面前当个温顺娇柔的女儿;在上流社会中更要表现优雅气质,很多事做不得,自由也被限制。
这些苦闷,是伊苹陆陆续续向她透露的。
“我才羡慕你呢,可以选读自己感兴趣的科系,毕业后学以致用,下班或假日也能自由安排时间,做想做的事、吃想吃的东西。”杜伊苹由衷钦羡。
袁采卉大学念护理系,如今在医院担任护士工作,工作虽劳累,却很踏实也很有意义。
反观她,大学念父亲指定科系,学成归国,父亲也没要她工作,就只在公司替她挂个特助虚名,她的正职反成了从事社交活动。
除常陪母亲出席社交或公益活动外,父亲也要她多与上流社会的名媛公子们认识交流。
即使自幼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尊处优,但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不喜欢旁人总先看见她日威金控千金的光环才接近她,彷佛自己是名牌精品似的。
在美国念大学时,学校及班上不少同样来自台湾的留学生,每个人接近她、对她友善,全因她的身分背景而讨好,令她觉得虚伪和难过。
如今在上流社会亦然,且还多了名媛争相较量的状况。
每每参加派对活动,那些女人就互相炫耀自身行头,身上衣饰珠宝出自哪个名设计师、价值如何等等,还得虚伪夸赞,假装投以羡慕眼光。
而这些名媛如此费心打扮、展现自己,热衷参与社交,就为吸引比自己身家门第更高的公子哥,以嫁豪门、当贵妇为人生目标。
那样的交际世界令她始终难以融入,也结交不到真诚相待的朋友。
她每天被半强迫地跑趴,看似过得轻松悠闲,却没有自由空间,一旦外出,去哪里、跟什么人见面都得先向父母报备,征询他们同意,且由司机接送跟随。
这次因为父母一起出国一星期,她才得以向父亲提出要求,以大房子除一干佣人就仅有她在家太孤单为由,央求去二阿姨家暂住。
二阿姨并没有限制她行动,也不会硬性要司机跟着她,她才得以偷到短暂自由,找许久不见的高中好同学拨出下班后的时间陪她几日,接触平民的自在生活。
用完餐,两人起身欲离开火锅店。
杜伊苹忍不住问:“你说下一摊要去ktv,有订位吗?”她很早以前便想去那种地方感受一下新鲜。
“有,小包厢,两小时。你确定可以待到十二点?”袁采卉看她一下。伊苹曾说过门禁森严,即使参加社交活动也不会超过十二点,更不能独自在外过夜。
“ok啦!二阿姨答应让我这几天跟朋友好好聚聚,不会跟我爸妈报告太多,只要别在外过夜就好,唱完歌,我会请阿姨家的司机来接我。”杜伊苹轻松笑笑,宛如被放出笼子的金丝雀,难得一身轻盈。
“那就好,let'sgo!棒壁大楼而已。”袁采卉示意她立刻朝ktv前进。
杜伊苹挽起她的手,笑盈盈附和“let'sgo!”
两人踏出店外,便要转往几步距离的旁边大楼ktv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