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笔记一

们的情感容许这样的失落。

    是吗？

    忽然间觉得生命的空洞。

    我们一生都在远离。生命走到这里，甚至让我们走到一起，就是为了一次彻底的远离。

    惟有文字让我们跳舞。我们只有在彼此的语言中找到安慰。但生活往往让那成为一个并不能长久的梦。

    在梦里我们比较快乐。

    在彼此眼中我们比较真实。真实过面对时的言不由衷。

    所以，有写事情也许不必追究。

    所以，有些事情也许不会再回。

    3

    我曾经独自穿过这个城市的一些建筑，那些与众不同的、兀自独立的物体。

    比如达利的作品。去观望它们是以怎样孤独的姿态唤起人心里那些奇特夸张的想象空间，相同或相似的感觉。

    我们的内心如此孤寂。

    尽管来时人潮汹涌。我看见人们难以掩饰的慌张在城市上空弥散。只是孤独的，纯粹的经过和观望，已经让人容易厌弃。

    穿过马路的隧道里，有人坐在墙角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很投入，不在乎人们有意无意的围观。

    但他没有右手。

    弹响琴弦的，是他绑在手臂上的一截木片。

    很难说他的弹唱是一种艺术。然而他所呈现的一切以及人们的围观和不多的施舍，已经在当下的时刻成为行为艺术之一种。残酷而现实。

    歌声里我能感觉琴弦上的疼痛。

    我不认为人们吝啬的施舍能够减轻这疼痛，正如他的歌声并不能给人们带来多少愉悦，在这昏暗潮热的地下。

    看十七岁的单车时我哭了。为那些矛盾而相互碰撞的青春，为那些我们不屑一顾的理由，为那些不能幸福的家庭和不能实现的心愿。

    那部电影像及了现实而不再只是电影，我们在欣赏别人的真实生活而不是一个美好的虚构故事。城市里面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真实。我们无法逃避目击，或者遭遇。

    在天河城我经过华丽的琴行。安静的空气里有人试琴。一个白衣少年在钢琴前拨弄着流行乐曲，旁边坐着痴迷的女孩子。

    我想起电影里的青春，有多少人能像这样飘满虚荣的音符？

    深圳的大梅沙，人们在巨大的雕塑下释放自己，在沙滩迎接涨落的潮汐。身后是星级酒店和渐渐明亮的华灯。

    安妮宝贝说：生命是蝴蝶，盲目而美丽。我们在这美丽中对自己熟视无睹，不知去向一个希望的远方还是被命运带走。因此盲目。

    其实一切并无意义。享乐让时间过去，毫无知觉。生命无重并不等同于幸福。可是很多人都误解了。

    庄周梦蝶后，是发自肺腑的恸哭，为那只蝴蝶的飘舞和自身的迷失。

    想起张国荣从华丽中坠落。

    想起阿甘和他离开的女友。

    那盒彩色的巧克力。

    那飘落的羽毛。

    我们在游戏中取悦自己，规则无时不给我们拘束的痛感。我们生来就在这布好的局里演自己的戏。这场游戏没有终点和结束。结束的只会是自己。

    无权选择进入，有权提前结束。这是生命的规则。不可撤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