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生命史,就是他自己的作品。
——题记
虞姬自刎,颠倒众生的偶像不忍年华老去;程蝶衣完成了别姬,而张国荣完成了电影、音乐,或者还有其它。
一年的时光远不足以证明不朽,但却拉伸了我们的怀念和记忆。地球照样转动,但我们的文化缺失了一种声音、一种魅力和感动,我们少了一个热爱的源泉。犹记得一年前的今天,非典肆掠的空气里张的离去引发了香港乃至亚洲决堤一般的悲伤,时至今日想起那些日子仍然心有戚戚。
这像是一场戏。我们领受了剧情的承转起合、跌宕起伏和大喜大悲之后,却迟迟不肯接受它的落幕。喧嚣才让人澎湃,平静中的我们似乎无以为乐,大悲之后轻若浮云的生活连同生命似乎对精神失去期待:还有什么,是比那些精彩更为精彩,比那些美丽更为美丽,比那些不忍更让人不忍的?正是这些,让我们感到现存生命的空虚和意义的空洞。
每夜,我们对着镜子跳舞,对着电视发呆。
我们,前所未有地虚无。
海子卧轨、阮玲玉服毒、顾城吊死在树上美学家朱光潜说:每个人的生命史,就是他自己的作品。生命需要对文化的确认才能获得对自身的确认,因为那些实在是比人生更为精彩和悲伤的结晶体。艺术吞噬个体的生命,以此获得自身的完美和延续。这残酷的艺术与生命二律悖反已然让凡夫俗子如我不寒而栗。海上钢琴师中1900在海上完成的钢琴人生与世俗生活悖反。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与乱世悖反。1900如是;程蝶衣如是;张国荣如是;海子顾城如是。这些名字和生命都已经成为今天我们的文化而决非仅仅茶余饭后的谈资,构建出我们精神领域最唯美和惨烈的一部分。
胡适说:认得人生如梦,故无所求;但无所求不是无为一生只有这一场做梦的机会,岂可不努力做一个轰轰烈烈像个样子的梦?这话深得赞同并帮助许多人开始寻求意义。多少人的青春年华在梦想中流离失所,却无法得到机会垂青。当虚无成为集体的潜意识,浮华过后的我们依然做回凡夫俗子,依然每日柴米油盐,依然怀才不遇,依然碌碌无为,依然用歌舞升平来逃避孤独,依然用盲目和快乐来完成生活。我们快乐吗?其实多数人只拥有物质的快乐,将情绪物化在自己所能占有的物质中欺骗自己富有。我们富有吗?为什么富有的我们只能拥有如此孱弱的快乐!
或许同命运计较得失是最不划算和最不理智的一种行为。无法像张国荣们那般生得靓丽走得潇洒,苟活的我们只能在现世寻找救赎,在平静中继续庸俗。至于艺术,还是让我们在这个无所不能的时代对它保持那么一点纯净和欣赏的眼光,期待下一次的完美和喧嚣。
2004。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