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怎么会看不见我们,叫他也听不见?对了,你说他和陌生女孩在一起,刚才他不是一个人么?”
“他是假装没看见我们,故作姿态,为在你面前扮酷,还不明摆着吗!”晓志将这些推己及人的虚伪理由剖开给汪旺看,说得颇得意,将嘴角一扬“至于为什么还一个人,这个嘛应该是还没钓到,正在物色呢!”他越发怀疑自己的居心,并不安起来。
“你说他的坏话是不是,一会儿我告诉他!”邹晓志假装被吓住:“别,千万别,他会揍扁我的,看在刚才替你解围的份上饶了我吧!”他用烘托远城威信的方式稍慰刚才的心虚不安。
“好啊,不过你得替我办件事。”她故作玄虚地笑说:“盯着他,别让鱼咬钩。”
“yesmadam!”他用比较道地的口语伴以极不相匹配的不标准的行礼动作,丢下一句:“当心别再被欺负!”寻找远城去了。
费远城正在角落里歇着,并不像晓志说的那样。他见晓志喝道:“这瘪三,你给我过来,你跟她说了我什么?”
“骂我什么都可以,请以后别再骂我‘瘪三’,太损人了!”自从他得知“瘪三”是毕其峰的专利代名词就一直对之忌讳“我只不过跟她聊了会儿天你干嘛酸溜溜的!”
“酸什么酸——今天怎么没有美眉,奇怪!”费远城四下里望去,人多得挡住他看不见代表汪旺的白色。
“刚才她被人欺负了。”晓志说。
“什么?谁?”远城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反应,忙收敛表情“那后来呢?”
“谁知道!”
费远城一直不承认自己喜欢汪旺,并不是以为怕羞,而是觉得身边的好女孩太多,不想再自寻烦恼,这是帅哥的痛症。却不知丘比特这小子是个瞎子,不会以为某些原因而停止放箭,正应了“爱情是盲目的”一说。
不料晓志看穿这层心事:“喜欢人家干嘛不敢承认?是不是女友太多应付不过来?”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又说“你也真是的,先是刘佳,后来又有林煦、陈娜,还有个张咪,现在又想汪旺的心思,以后一定还有不少呢!”
“关你屁事!这就是先人提倡的‘博爱’精神,懂不懂?”
“吓!我看是滥情,还博爱呢!”
费远城说:“我看你和她倒蛮合适的,你去追她吧!”
刚才被晓志赶走的蛀牙男这会儿又出现在面前,背对着他们,身旁还另有几个混混,年龄和他们相仿。那蛀牙男对旁边一个有一丁点帅气的说:“就是那个妞,白裙子的。咦,那小子不在!就看你的了,别丢人!”
帅哥轻蔑一笑:“人家那么漂亮,你这副模样她当然不屌你!你看我的,泡定她!”便迈着娴熟的步子去了,看起来旱冰溜得不错。
邹晓志抵了抵费远城:“他们又要欺负你的汪旺了。我技术差,站远点,就看你英雄救美了!”用影片中泛滥的那种加油鼓劲的眼神看着他。
“省省吧,又不是拍电影,怕死就闪远点!”
那帅哥到汪旺面前先绕她转了几圈展示自己的技巧以说明资历和安全系数,然后伸出较刚才那位要白净得多的手,指甲细长,宛若雌性的:“可以邀请小姐一同转几圈吗?保证你不摔跟头。”
汪旺见对方留着染得不红不黄的长发,还带着耳环就一阵恶心。其庸俗气远盖过那一丁点的帅气,她因此婉言拒绝。
“小姐,是不是不给面子?”他还不死心,不忘曾夸下“泡定她”的海口,要是连手都牵不到,不被笑话死日后也没资格再吹牛了,于是不惜拿自以为大得可以的面子作赌注。
费远城及时赶来:“汪旺,我教你!”
见救星到,汪旺高兴得忘了女孩子的矜持,应道“好呀”把手放在了远城的掌心。
“站着!”帅哥气得眼都红了“你为什么肯陪他不肯陪我,太不给面子了!”他依然不信是面子出了问题。
费远城傲气凛然:“你算老几?她是我女朋友,你想怎样?”汪旺仿佛为证明没错,贴得远城更近些,用傲慢的眼神看那帅哥气乎乎地吹额前的几缕棕毛。
“找打!”帅哥恼羞成怒,自以为溜冰技术足够用来打架,伸手就抓,费远城也没跟他客气,三下五除二将他撂倒。忽然间又冒出几个家伙逼将过来“蛀牙”也在内。就在这时保安赶来,将那些惹事之徒驱出场,是晓志又表演了一次英雄救美,顺便救了远城。
汪旺被刚才的情形吓得扑在远城胸口,正红着脸不敢看他。晓志在一旁显得无所适从,似乎很不是滋味,被远城看在眼里。
“我带你去舞池里面好吗?”费远城打破尴尬,同事为避开晓志。汪旺便在他的搀扶之下缓步去了舞池深处。
“你为什么偏偏只答应我的邀请?”
“那些男生都是花心大萝卜!”
“我不是花心大萝卜?”
“你怎么会是?”
“事实上我是,我有好几个女朋友呢!晓志他人倒不错。”
汪旺迟疑片刻:“是吗!可是他又没邀请我。”她有些不自在,心里很矛盾。
“他喜欢上你了,只是不好意思,你看不出来?”
汪旺没能说出话,脸像石蕊遇了酸,涨得红扑扑。这时和她一起来的俩妞和男生牵着手从旁经过。汪旺又岔开话题:“她们还真会钓鱼!”
“钓鱼?跟谁学的这个词?”远城稍吃一惊。
“邹晓志呗。他刚才说你去钓鱼了,顺便告诉了我什么叫‘钓鱼’。”
“这个王八蛋,把你都带坏了,我得收拾他,不能让他再这样了,这还得了!”
再一看,邹晓志正在售货柜台那儿跟营业员交涉,内容无外乎“千山万水总是情,少赚一块行不行”“人间哪有真情在,多赚一块是一块”之类,随后拎了些饮料来请客,远城这才没和他计较。
大家都玩累了,预备一起回去。那两个女生也都和她们的搭档互换了电话号码,依依不舍地作别,那情形仿佛各自都可以演绎一段牛郎织女式的故事。
刚出了大门,那几个滋事的家伙就拦了去路,个个凶神恶煞像是经过专门吃人培训的高才生。一方是四个凶神,一方两个书生带三个弱女子,气势上占下风的一方的第一反应是设法全身而退。费远城和晓志作为男人,挡在前面,转身命令女生快走,三个女孩心知留下来帮不了忙反而是累赘,知趣地先走,去设法解救同伴。
没了负担,远城和晓志脚底抹油,那几个人像几天没进食的恶狗穷追不舍。费远城的速度要甩掉那些家伙就像兔子甩掉乌龟一般容易,但因为这回他的搭档不是林耀,邹晓志没有追汽车的速度,逃跑计划失败。于是选择第二套方安: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但所能够采取的手段仅仅是非暴力不合作,原因是人少势寡,招架还来不及,更无力采取暴力手段。
就在他们练抗打击正在高潮上时有人喝了声“住手”并不见有什么气势,而那些人却真的住手了,不但如此,且落荒而逃,跑得比兔子还快,屁颠屁颠。这个出面相救的大侠看上去有20来岁,戴着一副又大又厚的眼镜,留着标志着性别的胡茬“蒌蒿满地芦芽短”这诗句在他的下巴上得到充分图解,这是春景,而与其遥遥相对的另一半球头发却似深秋天里的枯藤,此间正是北京与悉尼之间的差异,却是无比合理的足见他这模样也是无比合理的。他的文弱使得费远城和晓志都难以置信就是他击退了四个流氓。
“谢谢你出手相助,请问尊姓大名?”
“这个不用问,口头已经谢过了,行了。”那人没再说什么便走了,脸上的表情不是侠客的豪迈,反而阴沉忧郁,甚至谈得上忧伤,好像全世界的烦心事都由他一个人负担似的。
邹晓志抓后脑勺,满脸疑惑:“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有点憨,一等一的书呆子,除了我们没人会相信是他赶走那四个流氓。”
“110”白白浪费了一趟的汽油。电影中总是这样,事情搞定之后他们才到达,装腔作势地包围现场,对着制造噪音的喇叭劝降,似乎他们只会做这种事情。话说回来,若不是他们动作迟缓,惊心动魄的打斗场面也要大打折扣,恐怕他们是深知这一点的,电影中是为对得起观众,编剧所需,不知道现实中的警察们是出于何种目的。
从车上下来个胖警察,费远城曾在乡下派出所见过的,后来那个派出所因为犯了原则性错误被上级给撤销了,他也就因此爬升到了这一级。他掏出笔记本例行公事地讯问情况,包括事情经过,那四人模样,费远城配合地完成这道可有可无的形式上的工序。这除了给那胖警察练练字的机会恐怕别无用处。形式主义无处不在,可谓深入人新根深蒂固,因为它是自古就有的传统,正如腐败一样。中国历史源远流长,因此难免有不少传统,其中有许多是可以引以为豪从而上纲上线挂于嘴边贴于墙上,行动起来却大打折扣远不及别人的;也有许多是诸如形式主义、腐败等羞愧得无地自容从而绝口不提却暗箱操作肆无忌惮猖狂如鼠患的